江家,邱氏帶著幾個孩子在做飯。
“以後不準再去林子裡麵。”邱氏再一次嚴肅叮囑。
江春明:“知道了,奶奶。”
邱氏還想叮囑些話,院子外就聽見馮立信在喊人。
夏勤匆匆跑出去接過馮立信的錢就回來了。
“奶奶,是馮二叔送錢來了,他說藥費給多了。”夏勤把錢遞給邱氏。
邱氏一手炒菜,一手接過錢,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忘了剛剛要說的話。
“行了,擺碗筷吃飯了。”
一家人吃過飯,江長慶主動攬過洗碗的活兒,幾個小家夥要幫忙,邱氏也懶得管。
“老三,明日開始家裡的柴由你來劈,春明你們幾個每天都要撿一捆柴回來。”邱氏嚴肅說完就離開了灶房。
之前說要打孩子一頓都是氣話,但是也不能讓孩子一點教訓都不嘗,這就算是給幾個孩子的懲罰了。
“知道了娘。”
“知道了奶奶。”
江長慶邱氏走遠後,才悄悄說道:“花兒,那個小孩兒的胸部被撞淤青了,我懷疑是你掉下去的時候撞到的。”
江花回憶一下當時的場景:“啊,還真有可能。”
“明天我們去看看那小孩兒。”江春明作為花兒的哥哥,自然要替花兒衝在前麵。
“好,如果他醒了,我就請他吃糖吧!”江花想想自己能拿出來什麼東西作為道歉,確實是沒有,隻有上次留下的糖還沒有吃完。
江夏勤:“額,那都被咬過了給人家吃好嗎?”
江花心裡吐槽:這會兒你小子倒是怪講究的,平日裡跟我搶著吃的時候不嫌我咬過。
“我沒有其他東西了。”
夏勤:“你的糖給我吃吧,我們從家裡拿顆雞蛋給他。”
你小子,你小子!我就知道沒憋好屁。江花此刻的母語是無語,忍不住翻個白眼給夏勤。
“哥哥不像哥哥。”江花略略略。
夏勤:“嘿嘿,再不像哥哥也比你大幾個月,你也要喊我二哥。”
“我以後就喊你勤娃子。”
“不準,不行!”
“行。”
“……”江長慶,江春明。
從魯家吃過飯回來的老大兩口子剛進門就聽見灶房吵吵嚷嚷的。
“你們在乾嘛?”江長青問道。
江春明:“我們在幫三叔洗碗。”
言氏走過來摸了摸閨女的頭發,這兩天瘋野了,這頭發每次回家看到都跟雞窩一樣。
“怎麼是三弟在洗碗?”言氏問道。
江春明眼珠一轉,趕緊回答道:“奶奶說,接下來七天的碗都是三叔來洗。”
江長青:“為什麼?”
江長慶:“彆聽春明瞎說,娘剛剛沒說過這話。”
春明:“爹,不信你去問奶奶!”
“你……”
江長青和言氏去了上房,一刻鐘後,兩口子生氣的出來了。
“春明,花兒給我過來!”
邱氏在後頭說道:“既然老三要洗碗就洗一個月好了。”
江長慶還在高興春明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小心思,這下聽到要洗一個月的碗心裡又是一陣苦惱。
春明和江花戰戰兢兢走到爹娘麵前,江長青抽出柴火棍。
“手伸出來。”
兄妹倆乖乖伸出手,啪,啪!
一人一下手板心,打的又痛又癢。江長青控製著自己的力道,打完後隻看見兩孩子手板心紅了一片。
等當爹的教育完,言氏才抱著倆孩子細聲細語說:“那個老林子裡危險,聽以前的老人說,裡麵可能有狼,野豬,萬一你們進去遇到這些怎麼辦,你們這是不顧爹娘的擔心。以後不能再去裡麵了,知不知道。”
江花和春明點點頭,言氏揉了揉兩個孩子的頭:“快去打水洗腳回屋睡覺了。”
翌日,江長慶跟著大哥大嫂去了地裡,春明和夏勤去山上撿柴禾,本來江花該跟著去撿柴禾,畢竟是奶奶說定好的懲罰。後來是春明作為大哥主動坦白了妹妹在林子裡被嚇到的情況,所以一早起床奶奶就讓孫女留在家裡。
吃了早飯無所事事,江花見爺爺要去馮大夫家,連忙起身跟著:“爺爺,我也要去。”
“不怕了?”江老頭問道。
江花搖搖頭,江老頭笑著:“走吧!”
祖孫倆一前一後往馮家去。
“川叔,您來了。”馮家的二兒媳正在院子裡幫公公曬草藥。
江老頭:“立信媳婦兒,怎麼就你一人?”
嶽氏放輕了聲音:“昨晚那孩子發熱,公爹和婆母照顧了一夜,這會兒回屋睡覺,大哥大嫂怕孩子們在家吵鬨就帶著他們去地裡了,現在立信在看著那孩子。”
江大川有些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嶽氏放下手裡的活兒,擺擺手:“公爹說了看病救人本就是大夫的責任,哪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川叔你進去看看,這會兒立信正照顧那娃娃喝粥。”
江花跟在後麵,“二嬸嬸好。”
嶽氏笑了笑,“今天幾個哥哥姐姐都不在家,不然還能玩一起。”
江花笑著點頭,跟著江老頭進了那間屋子。
小男孩被馮家照顧的很好,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臉上除了擦傷都是白白淨淨的,即使是穿著粗布麻衣也能感覺到這不是普通農家的孩子。
“川叔,坐。”馮立信正在幫小男孩煎藥,昨晚為了方便照顧孩子,馮大夫把爐子搬到小男孩睡的這間屋子。
馮立信對著孩子介紹道:“娃娃,這就是救你的那戶江姓人家。”
“多謝江老伯。”男娃娃坐著身子作了一揖。
江老頭:“是我三兒子背你回來的,昨日這小孫女也在山裡,今日就一起來看看你。”
小男孩對著江花也是一揖。
小江花對這種禮數還有些不適應,隻是尷尬的笑笑,心裡默默打量起這個男娃娃,這孩子長得真好看。
江大川問道:“孩子,你知道自己家在哪裡嗎?為什麼會暈倒在林子裡。”
小孩子坐直身子,臉上的表情特彆認真:“江老伯,我家住在嘉州,本來是隨舅舅老師一起回外祖母家探望,路過青州時不料在東邊山頭遭遇搶劫,舅舅獨自引開那幫劫匪一直未歸。
不幸的是我和老師又遇到另一夥劫匪,老師把我藏起來自己一個人麵對劫匪,如今也沒有下落,我獨自在山林裡尋找出路,走了七天七夜一直到暈過去。”
“哎呀呀,你說的東邊那座山是不是東普山?”江大川隻覺得震驚,馮立信聽到也覺得這孩子會有大造化啊,居然能在山裡走那麼多天。
“小子不知道那座山是什麼名字,在山裡依稀聽得到敲鐘聲。”
馮立信:“那就對了,東普山上有一座東普寺,從青州出來最先經過東普山,昨日你暈倒的位置是西普山,兩座山之間隔了一座南青山。娃娃你太厲害了,能在山裡跑那麼遠,山裡可是有野獸出沒。”
江大川也點點頭:“你要是能往東普寺去,可能要少遭罪些。”
小男孩沉默沒再說話,隻是慶幸自己運氣好沒遇到野獸。
“那等你傷好後,我們幫你報官,到時候讓官爺送你回家。”江老頭說道。
小男孩:“多謝江老伯,隻是那夥劫匪實在是凶悍,我怕江老伯幫忙報官會引火上身,到時候真是小子給你們帶來麻煩了,待我傷養好後我自行去報官,還請老伯能多給我留些時間養傷。”
江老頭看了一眼馮立信:“那也好,你且放寬心養傷,不如晚上去我家住吧!”
馮立信:“不必了川叔,就住我家方便我爹隨時給看病。”
江老頭不再推辭,隨即問道:“還不知道娃娃你叫什麼?”
“小子叫王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