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醬傷好了,不再談和林江比試的事情。
他是呆,不是傻,前兩日生了那些事情,怎麼看不出來個所以然?
不過,基本功還是得練的。
“馬步還是要紮,動作還是要學,有些東西終歸是逃不過的,要不然用的力氣不對,隻會自己傷了自己。”
陳大醬說的很認真,林江聽得也很認真。
這事林江沒什麼異議,練習本領就應該是如此,否則哪怕有一身的力道也是花拳繡腿。
不過比起來直接紮馬步,林江還是想看看陳大醬的本領究竟都有啥。
“練基本功自然可以,但陳哥能不能先講解講解本領?我也好歹知道將來能學到什麼。”
陳大醬點了點頭:
“少東家,我腦子笨,我原來的師傅一共會十三招,我隻會了三招,名字我也記不得了,就叫這三招打、砸、跑。”
陳大醬走到院子正中間,擺開了架勢,直接就給林江演示了起來。
所謂打,是以拳頭為主的招式,隻見陳大醬將雙拳收到腰腹之間,眼睛忽得一瞪,左腿帶腰,腰帶半身,後全身力量聚在右手肘部,就是一個頂心肘打了出去。
“嘿!”
“啪!”
陳大醬因為語氣問題,其戰喝幾乎沒什麼震撼力,可他的袖袍和跺下的一腳卻響的駭人。
院子裡麵的塵土都飛起來了,遠處剛生樹葉的葉片落了幾片,甚至就連些房頂的青瓦都落了下來,砸到了地麵上。
賬房探出頭,罵:
“陳大醬!大白天你發什麼瘋……哦,教少東家啊,那沒事了。”
“東家給我起了名字,叫龍猛!”陳大醬大聲強調道。
賬房沒理他,繼續算賬了。
就算解決了大魚,最近湖裡的魚產卻也還是少,賬房還有不少的事情要忙。
陳大醬沒管賬房,轉頭對林江道:
“這就是打。”
“就一招?”
“就一招。”陳大醬道:“拳法我就會這一招。”
“第二個砸呢?”
陳大醬拿起了根棍子,這次他打的多了一些,每一棍都會卷起陣陣烈風,刮的人麵目生疼。
俗話說月棍年刀一輩子槍,可陳大醬這一手棍子卻完全不像月把出來的。
明顯全是下過真功夫。
他這一套棍法主要都是以砸為主,自上而下,猛地揮動。
若是這棍子直接敲到了賊人的頭上,怕不是能像大西瓜一樣將其打爆。
林江袖口裡麵伸出來了個小腦袋,小山參就這麼盯著看,看得都看的癡了。
小人書上看了不知多少年功夫,如今真看到了真功夫。
她兩隻小眼睛目不轉睛,半點都不動。
小一會,陳大醬演示完了本領,他把棍子往旁邊一杵,道:
“此招就是砸,我練得最多,我師傅告訴我,這招最是凶狠,除去棍子外,其他的兵刃也能用。
“如若是拿刀,便是開山劈,如若是拿槍,就是龍出穴,哪怕是僧家用的錫杖,也能把半路攔路的賊人腦袋打開竅。”
林江發現陳大醬學的全是殺招,不管是頂肘還是砸頭,中一下都會死。
“最後一招跑呢?”
“我師傅告訴我,如果碰到打不過的敵人,就撒開腿跑。”
“這是招?”
“這是招。”陳大醬道:“救了我好幾次,也有竅門。踮起來腳尖叫速跑,跑的快,一般人追不上,腳後跟先落地叫實跑,跑的長,耐力好。
“若是有人多的地方就往人多那處跑,這叫藏。若是在山上就往平地跑,這叫避。若是什麼都沒有就儘量跑直線,這叫離。總之裡麵全是門道。”
那這確實是個招,還是個很好用的招。
“少東家,我這三招你想先學哪一招?”
這三招都是好招,林江本來是想學跑,但眼見著袖口眼巴巴的小山參,最終還是選了砸。
兩人開始練習,不過陳大醬完全沒注意到林江已經在個不顯眼的小地方把小山參放了出來,那小山參也的旁邊對照著比劃,邁入了武藝的大門。
……
“林江!林江!”
晚上回來的時候,小山參直接就蹦到了林江的肩膀上。
“怎麼?”林江今天也是練了一天,基本的砸並不算是難,隻需要一會就能學會,但是林江動作實在是不規範,許多時候純靠著一股子蠻力往下打,雖說收效不錯,但架子不對,打出來的勁就不對。
沒辦法,練了最後,林江到底還是如陳大醬所說,老老實實紮馬步去了。
在這個過程當中,林江一直都沒有看小山參,直到今天的課程結束之後,他才把小山參帶回來。
不知道小山參練得怎麼樣了。
“林江,我今天練了那本事,我基本都學的差不多了。”
“小大俠很厲害啊。”
“嘿嘿。”小山參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而後又忽然反應過來,連連道:
“不是不是,我找你說的不是這個事,我是想說,我好像拿不到合適的兵刃。”
小山參比劃了兩下:“今天學的這本事需要武器,可我實在是太小了,拿什麼都拿不起來。”
林江想了想陳大醬手中的那根棍子,又看了看自己袖口裡麵的小山參。
有那種適合小山參用的棍子嗎?
她這個身高拿個牙簽短,拿個梳子都嫌長啊。
“你什麼想法嗎?”
我的想法?
我覺得你應該握著牙簽當標槍扔。
當然這話肯定不能和小山參說,小山參想當大俠,她想要和彆人麵對麵交鋒。
林江尋思了半天,腦子裡最終浮現出來了把錘子。
帶刃的武器不用想了,那種武器除了力量,還需要揮動的弧度,除非給小山參配一把等她身體的長刀,否則她用起來必定不會順手。
但有些重武器就不太一樣了。
若是一把沉甸甸的錘子,錘麵一方再帶上尖頭的刃,那小山參全力掄起來,照著人腦袋頂上一砸,但凡是個活人,挨了這一下都得變死人。
“我想到你該用什麼兵刃了。”
“真的?是什麼?”
林江看了眼窗外。
夜色已深,江邊又熱鬨了起來。
而且要比前段時間更熱鬨。
再過些時日便是花春宴,是渝鄉這邊慶祝開春的日子,到時候街上每個人都會彆上一朵花,念幾句風雅。
也正因為如此,蒼鬆大戶們皆是在籌備著宴會,或是來往遊客,或是本地居民,皆是熱切起來。
適合小山參的錘子難找。
去問問錢工,看看他能不能造一把出來。
“我帶你出去逛逛,去尋把兵刃。”
……
郭巡捕有點鬱悶。
他早兩日就到了蒼鬆。
這次前來,從鎮平司當中取了兩件寶貝,第一件是個鈴鐺,隻要有成了道行的妖怪在附近,這鈴鐺就會響起來,第二件則是把魚叉,專門打水鬼,隻要水中有些異動,對著下麵一戳,一紮一個準。
可他來了這兒之後,到了湖邊,這鈴鐺根本就沒響,又完全沒有找到作祟的江湖客,一頭霧水到現在。
再去問江邊那些人,除去前段時間抓了個大魚外,剩下的全無一樣。
介於這條大魚會被人撈上來,所以大魚有可能是妖怪,但大魚是妖怪不太可能。
這一下子郭巡捕就沒了方向。
作亂的已經跑了?
自己難不成要空手回去?
滿心窩囊的郭巡捕在大街上四仰八叉的逛,蒼鬆的熱鬨驅散了他心中些許的茫然,路上的小吃也填平了他的不快,郭巡捕走了一路吃了一路,已經不太想回韓柏了。
正當他尋思著要不要在蒼鬆再留幾日時,他腰間彆著的鈴鐺忽然響了起來!
郭巡捕心有所感,抬頭一看。
人群中,一個俊俏的郎君正手持糖葫蘆,走馬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