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罰得不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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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裡。

祖母穆嚴的坐在正首,二三房的嬸嬸和堂妹都到了個齊全。

暗打量著蘇芮,眼下鄙夷、好奇、懷疑交織。

蘇芮仿若未見步入堂內,禮數到位的行禮,仿佛依舊是過去那個名門閨秀。

“既回來了,日後就要循規蹈矩,莫失了侯府的臉麵。”祖母沒個好臉,隻冷冷提醒後便問後麵跟進來的侯夫人:“她的院子可收拾好了?”

侯夫人梁氏笑答:“長春院已經收拾好了。”

長春院,名字好聽,卻是府上最差的院子。

因夜香、潲水都是從牆外走道過,撒漏在地滋養了花草,開得比彆處好才取名長春院。

人人都不願去的地,分給蘇芮卻沒有一個人覺得不妥。

“我過去住的是朝陽院。”

那是蘇芮出生後娘親特彆給她修的院子,地大屋多,連同東西,僅次於祖母的院子,朝陽二字也是娘親提字雕的。

是她的。

侯夫人梁氏笑走近她輕道:“芮兒,那是過去了,現在你……不適合住那。”

“我乃侯府嫡女,我不適合?誰適合?”蘇芮驚異得大聲問,視線掃向後麵的周瑤。“難不成表妹適合?”

眾人神色一滯。

表妹。

在府上周瑤一直被稱為二小姐,長久以來都忘了,她是侯夫人梁氏帶來的女兒,還沒改姓上族譜,還是周家的女兒。

而如今,周瑤的確住的就是朝陽院。

蘇芮不回來還好說,回來了,不叫她住,反叫個外人住,似乎的確說不過去。

侯夫人訕笑:“你妹妹自小就身體不好,你也知曉,那朝陽院是個福地,你妹妹住進去後身子好了不少,待她身子再好些便……”

“我這幾年也身體不好,既是福地,也該叫我養養。”蘇芮笑盈盈的打斷。

侯夫人沒想到為奴幾年,蘇芮竟變得如此牙尖嘴利了,不再順著她的話了,隻得為難的望向老夫人。

一個做過軍奴的人,即便恢複了侯府嫡女的身份也是個汙點,住在朝陽院就是把這個汙點放在明麵上,老夫人最是在乎侯府榮光,不會同意的。

可還未等老夫人開口,蘇燁就一陣風的闖了進來,一把推開蘇芮怒喝道:“娘為了你回來,裡裡外外收拾那院子,就為了你能有個住地,你倒還挑上了!你當你還是以前的大小姐不成!彆忘了你現在是什麼身份!”

蘇燁忍了大半日了,越想越氣,回來本想私下說道蘇芮兩句,沒成想一來就見到蘇芮逼迫娘和瑤妹。

一直沒開口的周瑤伸手抓住蘇燁的手,含淚搖頭道:“大哥彆這樣說姐姐,那本就是姐姐的院子,我還給姐……咳…咳咳。”

“那是你的院子,還什麼還。”蘇燁反握住周瑤發涼的手,更是心疼。“何況她一個當過軍奴的人,怎麼可能再同以前一樣。”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靜默了。

侯夫人梁氏驚呼:“燁兒!你怎麼能戳你妹妹痛處呢!”

她還痛?那他今日在外遭受的奚落鄙夷算什麼,都是她回來帶給他的!

“事實如此,當初是她不知羞恥,才會如此害人害己,如今回來還不知收斂,我看還是罰得不夠。”

罰得不夠?

五年為奴,受儘折磨,客死他鄉還罰得不夠?

“當初到底是誰不知羞恥,你還沒弄清呢。”蘇芮眸色霜寒如刀的看過來,瞧著是看蘇燁,可被護在身後的周瑤卻覺得凝視的是自己。

不等周瑤心驚,蘇芮抬手輕拍了拍方才被蘇燁推到的地方道:“罷了,既然侯府如今沒有我住的地方,這盛京城裡客棧繁多,我自去尋一地就是了,明早宮中便要著人領我去法華寺,便就不多敘舊了。”

說完,蘇芮朝著正首的祖母一禮,轉身就要走。

祖母臉色頓變。

明早她就要去法華寺?

皇上前腳恢複了她侯府嫡女的身份,她後腳離開侯府住進客棧,明日傳回宮中豈不叫皇上以為他們侯府對旨意不滿。

侯夫人沒想到明日蘇芮就要去法華寺,壓根沒聽說。

是她是刻意隱瞞?

棋差一步,侯夫人想開口阻止,卻還是慢了一步

“朝陽院本就是芮兒的,老大家的,著人儘快騰出來吧。”

“祖母,瑤妹她……”

蘇燁想要說什麼,祖母卻是不再給他機會,起身便走了。

眼瞧著周瑤眼裡蓄著的淚落下,蘇燁怒轉頭想要去找蘇芮,可哪裡還有人影。

院子一直到入夜時分才騰出來。

蘇燁陪著周瑤抱著最後一個妝匣走出來,在院門前死盯著蘇芮,慍怒道:“不過幾年,你竟變得這樣不容人!”

“若是拿回自己的東西也叫不容人的話,那哥哥得重回學堂好好學學才是。”蘇芮目視前方往院內走。

“你…”蘇燁氣得要去抓住蘇芮,周瑤忙拉住他勸:“大哥彆為了我同姐姐吵,姐姐說的對,這本就是她的,是…是我鳩占鵲巢了。”

“你胡說什麼,她那樣不要臉的人就不該回來!說什麼侍奉佛子,不也是……全然不顧禮義廉恥,與那秦樓楚館的妓子有何區彆。”

“大哥莫說了。”周瑤拉著蘇燁快步離開。

蘇芮將話都聽清了。

腳步卻沒有半分停頓。

翌日,天還沒亮,蘇芮就坐上了馬車前往法華寺。

等徹底看不到車了,站在回廊下的周瑤才問侯夫人:“娘,她一回來就要走了朝陽院,此去侍奉佛子,再回來豈不是更加。”

侯夫人不以為意。“你當侍奉佛子那般簡單?真如此,之前那些人便不會铩羽而歸。”

“可她是皇上欽點的,若真成了呢?那五年前的事,會不會?”回想起昨日蘇芮看自己的眼神周瑤就心裡不安,若是被知曉當初是她的話,可是欺君之罪。

“慌什麼。”侯夫人低喝。“就算真成了,皇上會留她嗎?她可是做過軍奴的人。若不成,三日後她便無用了,到時候怎麼處置都成,隻耐心等著就是,莫自亂陣腳,也莫多生事。”

周瑤心虛的垂下眼。

她在車內動那些手腳算不算生事?

“怎麼了?”侯夫人懷疑的問。

周瑤搖頭。

那東西隱蔽,蘇芮發現不了,反正她都是要死的,她不過是幫她加快一步,誰叫她壞自己的事,奪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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