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震的咳嗽聲,讓還在哭泣的女人嚇了一跳。
姐夫已經好多年沒有發出聲音。
現在竟然咳嗽起來,這是怎麼了
刹那的驚駭之後,女人苦澀的搖著頭。
姐夫和外甥這般狀態,還不如早死早解脫,活著也是活受罪。
若不是妹妹臨死前的托付,自己真的不願意每天再過來幫襯著他們。
其實,這個家的狀況,與死亡沒有什麼區彆。
隻是一想起姐夫剛來時的那些年,對於她們家幫助了那麼多,每每要放棄之時都於心不忍。
唉,這日子真的活不下去了,善良人怎麼活的這麼累啊!
熬著吧,等熬到了油枯燈滅的那一天,一切苦難就結束了。
活在這個牛鬼蛇神橫行霸道的世界,隻能卑微的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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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彆把自己當人看,更彆把所謂的尊嚴當回事。
當真了,要麼成神,要麼成墳。
想好好的活下去,就一個字“混”。
混吧,混到死那一天,一切都放下了。
女人痛苦的呆坐在地上,怔了好一會兒。
再看向宗震被刮淨的麵孔,加之口中吐出的黑色的血液,一時間不知所措。
她下意識的爬到羅賓麵前,“你……你對他做了什麼”
此刻,宗震依然還無法說話,整個身體都在瑟瑟顫抖。
洛凡塵即刻擋住她:“請不要打擾將軍!”
“將軍……”女人以為自己聽錯了。
隻是還未容她多想,眼前的一幕差一點讓她死過去。
這時候,宗震的嘴中、鼻中、耳中,以及眼中正在不斷爬出黑色的蟲子。
這些蟲子狂躁的似乎在四處尋找著什麼。
爬著爬著,遇見陽光和微風即刻變成一隻隻死蟲子。
不僅僅是女人,包括施延東和洛凡塵都看傻了眼。
這是什麼個玩意啊
一個人的身體和腦袋中,怎麼可以藏了這麼多的黑蟲
女人嚇癱在地,眼睛中全部都是驚恐的光芒。
這樣的一幕,持續足足有5分鐘。
成百上千隻黑蟲從宗震的身體內爬出死掉。
宗震原本腫脹的身體慢慢瘦弱下去。
施延東看著宗震這幅模樣,不由的嘴角抽搐幾下。
儘管飽經風霜,對這世間的悲歡離合、酸甜苦辣早已麻木。
但是,當他看見宗震此時的模樣,那雙冷漠的雙眸潮濕了。
一個人要隱忍多少心裡的苦難,才能在這種環境中無望的熬下來。
羅賓將一粒人參丹藥送進宗震的口中。
稍許,宗震的眼睛中才有了一點生息的光芒。
他看向羅賓,嘴唇顫抖卻是說不出話來。
羅賓衝著他點點頭:“你現在身體很虛弱,暫時不要說話。”
宗震眼中的光芒越發的明亮。
氣息也增強了許多。
他仔細的打量著羅賓。
看著看著,猛然一怔,嘴唇劇烈的抖動起來:“少……少主!”
羅賓隻覺得喉嚨一陣哽咽。
他明白宗震此時的震驚。
施延東急忙蹲下身,抓著宗震的手掌:“宗將軍,我是施延東!”
宗震側目看向施延東,眼中更是綻放出一抹驚愕的光芒。
繼而,又看向他身後的洛凡塵。
眼中原本的喜悅之光,漸漸變成了一種疑惑。
羅賓又將一粒人參煉製的丹藥放進宗震的口中。
宗震的氣息比之前又增強了些許,呼吸也順暢許多。
他看向施延東嘴唇蠕動著:“施副院長……”
施延東老淚在眼圈裡打轉,鄭重的點點頭。
宗震的神情慢慢緩和了許多。
再看向羅賓,才確認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並非天龍少主。
“年輕人,你是誰你為什麼救我”
施延東解釋道:“宗將軍,這位就是20年前天龍王府滅門案中失蹤的少主幼子!”
宗震猛然一怔,驚駭的打量著羅賓。
直到看見懸掛在羅賓脖頸前的那枚龍形玉墜,才鬆了一口氣,“少宮主……”
宗震掙紮著就要起身行禮。
“大禮不必小讓。”羅賓抓住了他的臂膀:“宗將軍,你現在的身體很虛弱,這些禮數不必顧忌了。”
“我想問一句,20年前你隱姓埋名來到此地,目的為何”
宗震的身體哆嗦一下,眼睛中頓時噴薄出一股酸楚,“20年都已經過去20年了嗎”
施延東長長歎了一口氣:“是的,宗將軍!已經20年了。”
宗震這才認真打量著施延東,也已滿目風霜,一頭白發。
那一年,自己才30歲。
時任督察院副院長的施延東,也不過50出頭。
如今已經是年過古稀!
他蠕動著乾裂的嘴唇:“少宮主,在下是奉少主之令在此等候我天龍宮00名金甲護衛軍的兄弟。可是,這20年來,卻杳無音訊,少主現在他……他在哪裡”
施延東搖搖頭:“天龍大人和少主至今沒有任何消息。”
宗震眼中的亮光瞬間黯然下來。
“我知道了!你現在彆再說話。”羅賓見宗震氣息微弱,看看四周,“這裡的條件太差,我們換個地方再談。”
宗震麵露難色,眼神看向房間裡。
羅賓明白了他的意思,“房間裡還有人嗎”
“有!宗恩還在裡麵呢。”女人見羅賓將宗震醫治好,心中的防備解除,繼而走到宗震麵前,激動的雙手顫抖,“姐夫,你……你能說話了”
宗震點點頭,看向房間裡,“二妹,宗恩還活著嗎”
這些年,宗震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對於兒子一家的死活全然不知。
女人哭了起來:“姐夫,宗恩的媳婦和兒子都被吳浩他們打死,宗恩也被吳浩的人打殘,半年來他一直都躺在床上……”
宗震聞聽這些,眼中猛然迸射著一股殺氣。
隻是,短暫的憤怒之後,眼中那股戾氣漸漸弱了下來。
羅賓這時才想起女人之前所說的吳浩。
吳浩竟然殺了宗震的兒媳和孫子,兒子也被他們打殘
“宗將軍,吳浩何許人”
沒等宗震說話,女人滿眼仇恨:“這位先生,吳浩是我們迷霧莊的村霸!”
“小恩的兒子銘銘,半年前被吳浩的手下活活打死,那時他才兩歲。”
說到這裡,女人禁不住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