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雲黎慢悠悠地從茶幾的小匣子裡，抓出一把茶葉，一片一片地磕了起來。
這樣吃也有靈氣的，隻是口感不好，全是渣渣。
為了靈氣，雲黎都佩服自己了。
再看麵前傻眼的便宜爹，唉，沒幾顆牙齒了，咋不愛惜呢？
雲黎分得很清楚，皇帝給的，是她的，便宜爹答應要請客的，也是她的，這兩個不能混為一談。
她這麼缺靈氣，哪能舍掉任何一頓呢！
夜長華敗下陣來，伸手奪過她手裡的茶葉，“行了，去就去，你彆啃了，整得跟我們夜家虐待你似的。”
夜雲黎點點頭，“就是。”
夜長華被噎得沒話說，把儲物戒翻了一遍，找了幾個靈果丟給她。
夜雲黎用瓷缸裡的水洗了洗，就美滋滋地啃了起來。
夜長華又氣得呼呼大喘氣，他怎麼能有這麼傻的蠢閨女。
糟心玩意兒。
夜雲黎的心情與他截然相反，幾顆靈果下去，絲絲縷縷的靈氣遊進四肢百骸，身上的疼緩解了好些。
夜雲黎看便宜渣爹也順眼了兩分。
帝都的街道，十分寬敞，三四輛馬車並排行走，都不會影響到街道兩旁的小販攤子。
攤販們位置小，擺得也不規矩，一點兒都不會影響後麵林立的商鋪。
一眼望過去，繁華又整潔。
馬車徑直奔向聚仙樓，店小二認出了這是夜七爺的馬車，熱情地迎了上來。
“七爺裡邊請。”
“樓上還有位置？”
“有有有。”
聞言，夜長華點了下頭，回頭看向車廂，夜雲黎慢條斯理地從裡麵出來，他這回沒有自作多情地伸手去扶。
雲黎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聚仙樓的門麵很高，她揚起腦袋才能看到上麵的匾額。
店小二很有眼色地打招呼，“六小姐裡麵請。已經幫你們安排了三樓的臨江位置，那邊風景好，二位可以邊用餐邊欣賞大月江的好風光。”
“嗯，帶路吧。”夜長華走在前頭，心裡有些怪異，他還是第一次帶小輩出來吃飯的，還是這個丫頭。
夜雲黎慢慢跟著，盯著這人的背影，確定了這人有兩副麵孔。
在皇帝麵前時，慫慫的。
出了皇宮，他就放開了自己所有的氣勢，一副很不好惹的樣子。
幾人走到二樓樓梯口的時候，撞見了要下樓的幾個青年。
為首的是南宮鴻起，南宮家的小五爺。
雲黎沒想起來這位是誰，隻覺得眉眼有淡淡的熟悉感。
但是那人掠過她時的眼神，讓雲黎覺得很不喜歡。
“喲，夜七爺這是攜愛女出來用飯啊？”
夜長華覺得有些尷尬，“對啊，孩子有點餓了，正好進來吃點。”
“確實該多吃點，小孩子不好好吃飯，怎麼長個子。要我說，七爺你也真是的，平時看你丹藥沒少拍賣，怎麼還缺靈石給孩子買一口吃的？”
南宮小五爺一頓輸出，把夜家便宜父女倆都給說愣了。
就在他們愣神的功夫，南宮小五爺又笑眯眯地對夜雲黎說：“雲黎侄女，今天這頓我請客了，你敞開肚子吃，想吃什麼就點什麼，就當替景瑜那孩子補償你咯。”
聽到這裡，雲黎眨巴了下眼睛，懷疑地看著眼前的大叔，這是沈景瑜的舅舅吧？
知道他倆取消婚約了，還上這兒來顯示大度，是想欺辱人嗎？
“彆怕，你大膽地吃，彆學你爹摳門小家子氣。”
南宮大灰狼大方極了，說完，還吩咐店小二，“聽到了嗎？夜六小姐的這一頓飯記我賬上。”
“好好好，小的記下了。”
店小二點頭哈腰，完全不敢抬頭看臉色難看如鍋底的夜七爺。
心道，七爺被擠兌成這樣子還不還嘴，這還小氣嗎？
夜長華簡直要氣炸了，南宮家的，這是怪他故意把孩子養成這樣惡心他們家嗎？
還暗諷他小氣，養不起孩子，神經病，不就是不把丹藥賣給他嗎？至於這麼記仇嗎？那麼有錢自己去拍賣啊！
不管心裡怎麼咆哮，麵上還是風度翩翩，“南宮兄的胸襟，真是令人佩服。”
南宮鴻著頭走了，他全程都是帶著笑意的，至於眼底裡有幾分冷意，隻有他自己知曉。
夜雲黎拉住夜長華的衣袖，“上去吃飯。”
和個不相乾的人浪費口水乾什麼？
不對，不是相乾的，是個買飯人呢。
從不開心到開心，真的隻有一念之間。
夜長華看看傻樂的閨女，心裡憋悶。
店小二趕緊把人引到三樓包間裡。
確實是臨江的好位置，窗戶一開，下麵的大月江，儘收眼底。
“二位，想要吃點什麼？”
夜長華扭頭望向坐等乾飯的雲黎。
雲黎會意，開口點菜，“都來一份。”
她也沒吃過這裡的東西，全都嘗嘗才知道哪個好吃，等吃了就知道再點哪個了。
“全部都來一份？”店小二懷疑夜六小姐不懂，不確定地看向夜七爺。
夜長華挑眉，“怎麼？你擔心南宮小五付不起賬嗎？”
“不不不，不是，小的這就下去安排。就是要提醒二位一下，聚仙樓的規矩，不能浪費靈饈，也不能帶走。”
店小二還是個善心的，沒有隻顧著掙靈石。
夜長華點點頭，“你放心，規矩我們都懂，不會叫你們難做的。”
“好的，二位等著哈。”
店小二出去了。
房間裡安靜下來了。
夜長華曲指扣了扣桌麵，笑著和雲黎說：“剛才那個大叔可不是什麼大好人，你彆被他虛偽的外表給騙了。他說請你吃飯，不過就是看你身無靈力，吃不了這裡的靈饈，也不能帶走，才假大方，故意磕磣人的。”
話很密，不過他說得很慢，不想傻孩子以後被人利用。
原來是這樣。
夜雲黎點點頭，“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