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兩口，雲黎又吃掉了第二根雞腿，舉著雞骨頭，好奇地望著眼前的便宜爹，如實回答：“好吃。”
“好吃，咱能不能先把上邊的雷雲先撤撤？爹爹帶你到外麵吃更多好吃的。”夜七爺誘哄著，滿目裡都是期待。
雲黎隨他手指，望向上方：“可是天雷不是我招的啊！”
輕飄飄的一句話，七爺的心像是被重重插了一刀，說多了都是辛酸淚。
他也不能和一個癡兒解釋自己都是因為她才遭天罰的，就算她不是癡兒也不能說，說出去多丟臉。
現在大家隻知道這雷劫與他修煉的功法有關。
可是雷劫不散，他根本沒法子正常生活。
這雷電彆人都碰不得，獨獨雲黎碰了跟沒事人似的，因而他隻能寄希望在雲黎身上。
“那雲黎可以想辦法幫爹爹驅散這雷雲不？”
雲黎看看他狼外婆一樣的微笑，又看看他手中的靈雞，小手摸了摸肚子，剛剛吃進去的食物化成了一絲絲靈力流進了她的肚子裡。
可是兩個雞腿太少太少，根本不夠給她塞牙縫的，她也早就聞到外麵院子裡擺放的許多美食。
琉璃眸一眨一眨的，純真極了，“真的都請我吃？”
“真的不能再真了！以後黎黎想吃什麼，爹爹都給你送來。”見美食可以打動她，七爺的心情又迫切了幾分。
“那拉勾？”雲黎伸出小拇指。
夜七爺下意識皺眉，幼稚。
小孩子把戲，他也沒放在心上，也伸出小拇指與雲黎拉鉤約定。
“說話算數，不然牙齒掉光光，頭發掉光光。”
平平靜靜的童音響在房屋裡，三個大人的嘴角都不規則地抽動了一下。
“蓋章。”
“好了。”七爺輕快地收回手。
他以為隻是小孩子家家的小把戲，其實雲黎的視角裡，在蓋章的那一瞬，有兩道白光亮起，各自飛入兩人的眉心。
旁人看不到。
這個也不同於天道誓約。
隻是雲黎閒時自己發明的誓言符，但加持了她的如意通，誓言效力一點不弱。
約定好後，雲黎習慣性摸向腰間，也摸了個空。
忘了，她的小布包不在這裡。
她左看看，又看看，然後跑到梳妝台那邊。
上麵攤著幾張紙，是青玉用的，因為沒有其他桌子了，所以放在這裡。
她站定梳妝台前，上麵的銅鏡真真切切映著她的臉，和在大夏的臉一模一樣。
摸摸頭，身高也一樣樣的。
還有頭上的簪子，這不是她的雷木簪嗎？
她伸手拔下簪子，拿起來在白紙上寫寫畫畫起來。
很快，一張驅雷符畫完了。
剛養來的神識力又消耗了許多，還有肚子裡的靈力，全都一空了。
她把符紙丟向便宜爹的頭頂，在旁人看來不過就是一張白紙。
沒有墨，沒有朱砂，也沒有靈力，鬨著玩嗎？
然而，奇跡的是，屋內的雷電真的消散了。屋外頭，籠罩在卿蕪院上方的雷雲全都消散了。
夜七爺還沒反應過來，雲黎已經麻溜地從他的手上拿走了那隻靈雞，一溜煙兒跑了出去。
“七爺沒事吧？”江寒上前關懷。
夜七爺擺了擺手，滿身疲憊地坐了下去。
這一回，真的差點要去了他的老命，看來以後不能再任由旁人繼續欺淩這小癡兒了。
“以後看著點六小姐。”
“是。”江寒點頭。
等到夜七爺收拾完自己，重新風度翩翩出來時，隻看到一個小家夥盤腿坐在長桌上大快朵頤。
這麼多……吃的嗎？
如果他沒認錯的話，那三張長桌是大廚房的吧？
上麵的食物還全都是靈食珍饈！
足夠府內所有靈者的食物啊！
靈饈不是一般人可以隨意食用的，如果不是靈者，嘗上幾口就已飽腹達到極限。但，也隻限於最初級的靈饈。
今日大廚房給七爺準備的，全都是高級靈饈啊！
六小姐怎麼敢吃這麼多？連他江寒，高階大靈師，都不敢這麼吃啊。
夜七爺抬腳踹了江寒一下，氣急敗壞，“看看你做的好事！”
這要是一個不小心把人撐爆了，那他還忙活個什麼勁。
江寒腿疼得眼睛都紅了，他哪裡知道青玉膽子這麼大，敢讓六小姐這麼吃？
他隻是想著靈饈味道好，靈獸都能引得，吸引六小姐應該也更有勝算。
雲黎頭也不抬，專心吃著美食，嗯，不錯，這個玄靈大陸的靈饈味道不錯不錯，以後不用自己生火燒飯了，不錯不錯。
她吃得美滋滋，看起來悠哉悠哉，實則速度快得猶如風卷殘雲。
夜七爺主仆二人幾句話的功夫，她又吃了小半桌。
夜七爺看得心驚肉跳，“黎黎，彆吃那麼多！”
雲黎動作一頓，小舌頭一勾，把沾在唇上的一塊肉卷了進去，慢慢咽下，才懵懵地看向夜七爺：“你不讓我吃？”
“不能再吃那麼多了。”夜七爺真的怕死啊，著急過去抱她。
啪嗒，一個大男人平地摔了一跤。
等他起來時，大門牙沒了。
青玉：“……”
江寒：“……”
雲黎又扯下一個雞腿，認真地看著便宜爹：“不讓我吃，你牙齒會掉光光哦。”
三人：“……”
雖然挺巧的，但是沒人相信這是誓言的反噬。
夜七爺一臉倒黴相，忍痛哄人，“爹爹不是不讓你吃，是怕你吃多了，鬨肚子。”
“不會的。”雲黎搖搖頭，拍拍自己的肚子，“不鬨的，很乖的。”
她在說肚子裡的靈力很乖的，一點不鬨騰。
他們卻聽成了小癡兒在說肚子很乖。
江寒有些遲疑：“七爺，六小姐好像真的沒事。”
夜七爺也察覺到不對之處，要是受不住早就爆體而亡了，哪還能這般輕鬆地坐著，是他草木皆兵了。
看著小東西，他的眸子越發深沉，雲靈兒的孩子果真不能用常理來衡量。
難怪青玉要那麼說，一想到自己答應了雲黎想吃啥要啥，他腦袋又嗡嗡嗡的。
老天耍他呢！
這麼個饕餮，他還得當祖宗供著？
等著雲黎吃完，一直關注著她的夜七爺，不放心地上前探脈。
“吃了那麼多靈饈，怎麼一點靈力都沒有？”
雲黎看著他，可愛地笑笑，“不知道啊。”
當然是被她用了隔絕符啊，要是讓人發現她的肚子還可以儲存靈力，豈不是要被人剖了研究？
她又不傻。
暴殄天物，夜七爺在心裡默默念著。
“七爺！七爺！”外麵有人急急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