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入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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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守懃抿然一笑。

韓澧這年輕人倒是會禮尚往來,他言語暗諷他擅離職守,他亦諷刺還之。

盧守懃淡聲說:“奉旨入京。”

“奉旨入京?”韓澧麵露詫異的神色,“可是北邊出了什麼事?”

盧守懃長長歎了一聲,眸色轉成黯然,說:“劉平輕躁,喪其所部,吾入京稟明聖上。”

閣樓上的顧彥聽到這話,拳頭不覺握緊,手暴青筋,咬牙切齒。

他不能下去手刃兩個狗賊,為了劉將軍、石副將和北玄軍,他隻能忍著!

“竟有此事?”韓澧驚呼,旋即擔憂,“盧都鈐轄進京,無人駐守陝西,北邊豈不危矣?”

盧守懃道:“駐守鄜州的陝西都部署柙守贇已趕至延州駐守,韓總兵不用擔心。”

韓澧此刻真的很想白盧守懃一眼,有能征善戰的將領不用,偏偏用個太監。

劉將軍和北玄軍因他們陣亡,他竟然如此輕飄飄說出說來,還將原因歸咎劉將軍,簡直欺人太甚!

北邊重地,卻讓三個太監鎮守,太後是怎麼想的?

盧守懃不再與韓總兵言語,招來店夥計,備上好酒好肉,款待他們的手下。

夥計們戰戰兢兢地領命,忙連滾帶爬趕去準備酒菜。

“紀姐姐,我打算在他們酒菜下迷藥迷暈他們,待他們暈了,馬上走。”韓晚濃將聲音壓的很低。

紀晏書低聲說:“盧守懃很謹慎,飯菜酒水必先讓人試吃。”

韓晚濃眸光一動,“我往茶杯口、碗口塗藥粉。”

“藥粉乾的,塗不上。”

“我弄濕了再塗。”

“濕泥巴糊牆,還有條印呢。”

韓晚濃有點氣急,“這不行,那不行,真想一把刀接過了他們,一了百了,不行啊,這犯法呀!”

紀晏書給韓晚濃倒了杯茶,“稍安勿躁嘛,你再大點聲,下頭的都聽見了。”

韓晚濃忙捂住嘴,輕打那張讓她焦急不安嘴。

紀晏書輕聲說:“他們隻吃飯歇腳,不出一個時辰就走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原來的計劃得要變一變,小心使得萬年船。”

韓晚濃驚詫地看向紀晏書:“姐姐的意思是?”

紀晏書輕輕地“嗯”了一聲,捏杯將茶喝下。

“我馬上找我哥去辦。”

黃德和拿著顧彥畫像將客舍的夥計都問過了,每個人都說沒見過。

紀晏書這邊,拿出用具將顧彥夫婦喬裝改扮,一個扮作護院,一個扮作汝兒的奶媽。

半個多時辰後,盧守懃等人上路,慶壽郡主一行人取道梁苑路,在平蕪渡口登船,渡汴河西進開封。

行馬至寖嶺關,盧守懃忽然想到韓澧,意識到不妥,忙調轉馬頭,黃德和還差異盧守懃的舉動,盧守懃劈頭蓋臉就罵:“蠢貨,顧彥夫婦在眼皮底下都不知道。”

盧守懃罵他蠢貨,黃德和還一臉的不爽,聽到顧彥夫婦,精神立馬一振。

“顧彥在……在哪兒?”

他們一路追殺顧彥夫婦,屢屢被他們逃脫。

盧守懃冷聲說:“韓澧。”

黃德和馬上反應過來,驚聲道:“顧彥夫婦在韓澧那兒。”

黃德和急得立馬調轉馬頭,策馬就要去追。

盧守懃攔下,急聲說:“我去追,你馬上趕回延州。”

“回、回延州?”黃德和不解。

盧守懃沉著臉解釋:“韓家已然介入,你回汴京就是個死,回延州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黃德和鄭重點頭,招呼幾個侍從,拍馬騰騰北去。

盧守懃與韓家周旋,他完全放心。

盧守懃策馬趕去尋韓澧。

汴河船上。

“咱們怎麼又坐船了?”一想到浚儀河的事,慶壽郡主仍心有餘悸。

那場突如其來的爆炸,險些讓她母女倆葬身魚腹,要不是有紀家晏書,她們娘倆就死了。

她死了,韓堯不知道得有多傷心!

想到爆炸下死裡逃生,檀師傅不覺心有餘怖,即使暈船,他也不敢睡,生怕睡過去,人就沒了。

韓晚濃為母親解釋:“阿娘,盧守懃為人警惕,他猜得到哥來是為了接走顧副將,咱們是為了安全才轉道坐船。”

慶壽郡主摟著汝兒,神情有些不滿,“那也可以走梁苑路到汴京嘛。”

她懂顧副將的家國大義,也願意儘綿薄之力,可走水路她是真的怕了。

紀晏書輕聲說:“晏書知道郡主大義,可我們若不轉道,盧守懃反應過來時,必會找韓總兵,韓總兵處找不到,便會取道梁苑追趕,他們騎玉驄馬,腳程快,不消多久便會追上。”

紀晏書的聲音如暖風,聽得慶壽郡主很舒心,“我知道我是有大義的人,可轉渡船,黃、盧二人就不追了?”

韓晚濃說:“娘,梁苑路入京有那多條岔路,等他們條條路都追過,我們早就到了汴京了。”

“就算黃、盧二人入京後,在城門暗中逮我們,他也逮不到我們。”

如是,慶壽郡主就明白了。

她們渡船延著汴河走,可到達汴河下流水門東水門,那兩岸各有旱門通人行路,且距離東城又近,能儘快顧彥夫婦送到皇城司。

慶壽郡主一臉不相信地看著女兒,“這掩人耳目的法子是你能想得到的?”

“我想不到,紀姐姐還想不到嘛。”

韓晚濃覺得紀姐姐比她聰明多了,腦袋還那麼靈光,她才想到第一步,紀姐姐連第二步第三步都想到了。

慶壽郡主讚賞似的看著紀晏書,忍不住長長地歎了口氣,頗為惋惜地自言自語:“月老怎麼眼瞎呢,竟讓你嫁給李幺兒那個混賬,還嫁我家對門。”

高氏低聲問:“李幺兒是?”

韓晚濃答複:“皇城司副使,英國公之孫,李繹李持安。”

顧彥驚疑地打量了一下紀晏書,嘖聲道:“虎夫無犬妻啊,顧彥佩服!”

李繹,他是知道的,四年前進京大閱,這小子爬進驛館找他,打著切磋的名義將他胖揍一頓,讓他失了好大的麵子。

想到不到他竟然他娶妻了,娶還是紀娘子。

紀晏書回顧副將一個幽怨的眼神,“不會說話就閉上。”

流光一逝,一行人穩妥到了汴京。

顧彥想到昔日與劉將軍一同進京的場景,再看現在,是零落殘魂倍黯然。

“梁苑鬆,汴堤柳,幾番晴雨,而今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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