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酒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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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才一直在認真看書,也不能怪我呀!”

裴恒委屈,沈昭寧受了責罵,可他也無辜的很,總不能怪到他身上。

“你這孩子,看書可以,但萬不可忽略昭寧,可記住了?”二夫人心下不安,千叮嚀萬囑咐。

以二房的條件,本不該娶到沈昭寧這位嫡女。

陰差陽錯下,湊成了這樁姻緣,自要好好珍惜。

就怕自己這傻兒子不懂男女之情,她這做母親的隻能小心囑咐。

裴恒無奈,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應下。

聽著母子二人的談話,沈昭寧更為確信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二房雖沒權沒勢,被大房壓著,性子卻良善,值得深交。

月色怡人,涼風陣陣,吹的人透心涼。

裴恒落座院中,飲著茶,賞著月,好不快活,腦中卻不自覺回想母親白日所言。

自家夫人受了委屈,他身為夫君怎能坐視不管?

思及此,裴恒一溜煙地衝進房中,拉著沈昭寧的手就往外走。

“哎!你這是作甚?”沈昭寧被他沒來由的舉動嚇了一跳。

夜色深重,他不去休息,跑來招惹她是何用意?

裴恒並未停下腳步,邊拽著她走,邊解釋道:“你整日悶在府裡也怪無趣的,本公子今日帶你出去吃酒聽曲兒,保準你喜上眉梢!”

他心情不佳,便會去酒樓,想來她也會喜歡的。

“你鬆手,我不去!”

沈昭寧見他不聽,直接甩開他的手。

她一個閨閣婦人,好端端的去酒樓作甚?何況還是大半夜的。

裴恒胡鬨,她可不會跟著一起瘋。

目的未達到,裴恒也不會輕易放棄,眼珠一轉,已有對策。

他整理好衣裳,意氣風發,“夫人既不願陪同,那就隻好我一人去了。”

“說起來我也有幾日未去了,今日可得儘興而歸。”

她最忌諱他去酒樓,就不信不上道!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沈昭寧急了。

這幾日督促裴恒讀書,已有進步,要真讓他獨自前往酒樓,還不知會喝多少,隻怕又是酩酊大醉,先前的付出豈不白費了?

可讓她跟著去,實在不妥。

“夫人,你不出聲,我便當你應下了!”

裴恒沾沾自喜的聲音再次傳來,沈昭寧心下糾結,去還是不去?

眼見人就要走了,她咬咬牙,踱步跟上:“等等我!”

去就去!

不就是個酒樓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見狀,裴恒微微一笑,領著人來到自己最常去的酒樓。

因著是常客,老板將人安排進天字廂房。

沈昭寧穩住心神,與裴恒相對而坐,一根弦繃在一處,餘光打量著四周,不敢鬆懈。

活了兩世,她還是頭一回來酒樓,略顯不適。

裴恒一眼看出她的不對勁,忍不住調侃:“放心,這沒人能吃了你,放鬆些,陪本公子聽聽戲,看看舞,保準你快活喜悅。”

這小妮子,平日穩重的像三四十歲的人,還能有如此緊張的時刻,真是有趣。

看來今日帶她過來是對的。

絲竹聲響起,名角兒上台,好戲開場,眾人叫好。

沈昭寧隻覺得新鮮,忍不住探頭看去。

不知是湊巧,還是其他緣由,今日唱的戲正好喜慶,唱到高潮時,台下看客紛紛被逗笑,沈昭寧亦不例外。

她會心一笑,好似漫山遍野的花兒開了,落入裴恒的眼中格外明媚動人。

他正欣賞著,肩頭猛地被人拍了下。

“裴二,真的是你啊!方才聽老板說你來了,我還不敢相信呢!”

裴恒被嚇了一跳,抬眸瞪向來人,是大理寺卿的二公子,跟著的還有其他幾人,皆是他的狐朋狗友。

他還想多看看沈昭寧呢,這群人怎麼就來了!

唉!沒趣!

戶部侍郎家的三公子眼尖,一眼看到沈昭寧,背麵示人,青絲如瀑,身姿窈窕,明豔動人。

他手中的折扇微微一抬,“自上次你被夫人請回之後,便沒再出門,我還奇怪今日為何會來此,原來是有了新歡啊!”

將軍府二公子瞧見沈昭寧,跟著調侃:“裴二你可真是好福氣,家中有貌美嬌妻,屋外還有紅顏知己,不知這是哪家青樓的頭牌?怎的都不介紹給我等認識啊?”

尚書家大公子將手搭在裴恒肩上,連連稱奇,“你平日從不碰風塵女子,今日是怎麼了?莫非這女子有傾城之姿?”

字字入耳,裴恒深感不爽。

他的夫人,怎麼就成了風塵女子呢?

“夫人,這戲可好看?”裴恒不願撕破臉皮,隻好出聲呼喚。

沈昭寧轉過頭,莞爾一笑:“甚好。”

她一露麵,幾人麵麵相覷,臉色尷尬,驚覺方才說錯了話。

好好的閨閣婦人,被他們調侃成青樓的頭牌,還是兄弟的夫人,實在不該!

將軍府二公子急忙賠禮致歉,“嫂夫人,方才是我等魯莽,不知是你在此處,這才出言不遜,望你見諒。”

其餘幾人紛紛應聲,追悔莫及。

“無妨,不知者無罪。”沈昭寧擺擺手,淡然自若,“何況你們皆是夫君的友人,我自不會放在心上。”

這群人一進來,她便聽見了聲音,包括之後的言語也儘收耳中。

但她對此並不在意,口舌之能,不足掛齒。

要因此結惡,才是得不償失。

她不在乎,並不代表他人亦然。

裴恒握著酒杯的手青筋暴起,明顯是在壓製著怒火。

以往這群人對女子評頭論足,他雖不喜,卻和他無關,也就無所謂。

可今時不同往日,沈昭寧是他的夫人,不該被人調侃!

“夫人,我累了,咱們回府!”

眼不見為淨,他將杯中酒一飲而儘,拉著沈昭寧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裴二可是最愛聽戲吃酒的,今日這是怎麼了?”侍郎家三公子不解。

尚書家大公子搖頭感慨:“這你就不懂,裴二這是遇上真愛了,為了夫人,他要轉性了,估計咱們以後鮮少能見到他了。”

月色皎潔,沈昭寧任由裴恒拉著自己的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一路沉默不語的裴恒停下腳步,終是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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