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虧外頭亂成一團,不然發現肖勇這模樣,又是一場麻煩。
王英瞪了夫君一眼,將人按回床上,這才回頭看長安。
“說罷,怎麼回事。”
知子莫若母,兒子臉上那心虛旁人看不出來,她可是門清。
一段如實陳述後,大房夫妻倆知道了來龍去脈,如意也知道果子不是撿的,是被哥哥救的那人手裡攢著的。
那她豈不是……擅自吃了彆人的東西?
這多不好……
趁著爹娘哥哥注意不到她,如意往空間看了眼。
方才吃完的果核被她順手扔進空間,此刻……
哎?她果核呢?
仿佛為了回應她的疑問,空間在她腦海發出提示。
【檢測到可種植品種,是否激活種植功能?】
如意眨巴眼,果斷回答。
【是!】
吃都吃了,她也不能就單單把果核還給人家。
況且這個“種植功能”,聽起來有點兒意思。
腦中響起一聲清脆的【叮】,她的意識被從空間彈了出來。
離開前她清楚地聽見——
【功能激活,空間升級中。】
如意差點激動地一蹦三尺高。
她的金手指!終於!要升級了!
沒有照顧好妹妹,讓她亂吃東西,長安喜提一頓家法。
但念在並沒有造成不好的結果,加上如意求情,家法被暫且存著。
為了讓長安謹記教訓避免下次再犯造成不好的後果,大房夫妻倆決定剝奪他聽如意叫“哥哥”的權力三天。
這對於一個妹控來說比十頓家法還痛苦!
但長安並無異議。
因為他今天也一直在後怕。
萬一如意吃的那東西有毒……
是夜,如意迷迷糊糊陷入睡眠之前聽到娘呢喃了一句。
“如果將軍知道,不知該有多欣慰。”
什麼將軍?
肖家小院最大的主屋內,老太太扶著腰,指揮盧氏給自己揉捏。
錢氏正跪在地上聲淚涕下。
“娘,實在是耀祖最近要去學堂讀書,正缺銀子周轉……”
老太太才不信,三兒媳家裡是做買賣的,那張嘴慣會忽悠,死的都能給說活了!
可寶貝金孫的前途是全家的重中之重,由不得她質疑。
“你直說便是,我們何時苛待過耀祖?”
這倒是實話,肖老太太摳門了一輩子,唯有對耀祖這個“唯一”的孫子,那是要星星不給月亮。
錢氏也知道理虧,但眼珠子一轉,她委委屈屈道:“爹娘對耀祖好,我們卻不能貪得無厭,總朝您二老伸手算怎麼回事……”
說的仿佛這五十兩銀子是他們靠自己本事掙得一般。
偏二老還真就沒反駁這歪理,不怎麼說話的肖老頭把煙袋一磕,滿臉不耐煩。
在他看來,婦人間的爭執也好,孫女的去處也罷,都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浪費時間,聽著就煩。
“行了,今兒到此為止。”
也就沒人再提。
至於大房遭受無妄之災,差點被人越俎代庖地賣了閨女,終是無人在意。
錢氏鬆了口氣和肖老三回屋,免不得又是一陣埋怨。
“你就這麼看著我被數落?”
嘀咕完轉頭一看,她家男人又在逗鳥。
錢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多看肖老三一眼都心口犯堵。
“行了,把那四十五兩銀子拿來,算我倒黴,白忙一場。”
然而肖老三卻遲遲沒有回應。
錢氏眉心忽然一跳。
“那銀子……還在……吧?”
肖老三吞吞吐吐:“算是在吧。”
錢氏急了:“你把話說清楚!”
肖老三眼神躲閃:“我同賣鳥的人說好了,抵押四十五兩銀子,把它借我玩幾天,回頭我把鳥還他,他把銀子給我。”
錢氏鬆了口氣:“那你快去換啊!”
肖老三故作鎮定:“去過了,他卻說這鳥掉了幾根毛,不能原價退還……”
錢氏眼睛都氣紅了。
她哪兒還聽不出來肖老三這是被人騙了。
“同那舉薦人說好的日子就快到了!你讓我拿什麼去換耀祖的名額?”
一番哭訴後,她隻聽肖老三理所當然出了個餿主意:“要不,先找你爹周轉?”
……
另一處,昏迷大半日的男子打了個噴嚏坐起身。
他周圍是好奇想上前又被古怪氣味威懾不敢動作的各種獸類。
男子給自己把了把脈,又檢查了一下隨身物品。
他是個大夫,奈何上山采藥時被伴生毒刺所傷,藥丸吞到一半卡在嗓子眼,上不來下不去……
好消息是毒解了,卡住他呼吸的東西也都吐了出來。
壞消息是他機緣巧合找到的涅槃果消失了。
他在身邊找了又找,就是不見那果子蹤跡。
男子看了眼地上散落的藥粉——那是他昏迷前最後的自救措施。
剛走出這避獸粉保護範圍,有條潛藏已久的毒蛇便迫不及待自他身後高高竄起,男子頭也不回捏住它七寸,手中寒光一閃,蛇身就被利落地分成兩半。
“不在這裡。”
他又抓住灌木叢衝出來的豺狗,鋒銳的匕首劃開它肚腹。
“也不在這裡。”
“這個也不是。”
……
他又看了眼腳邊的捕獸陷阱,他記得自己昏迷前特意躲了進去,那麼,他是怎麼出來的?
那涅槃果……是被救他的人拿走了嗎?
腦中思緒轉完這一圈,男子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塵,抬頭看星子認了認方向,邁開腳步。
隻是那離開的背影,很是低落。
他所到之處,騷動的野獸接連倒下。
不久後,再次折返的長安盯著依然空無一人的地麵陷入沉思。
沒有打鬥跡象,但死傷場麵相當壯觀。
他摸了摸下巴。
看來,那墜入陷阱的男子,也不是一般人。
一邊這樣想著,他一邊手起刀落,挑了幾頭被血腥味吸引來的獵物,宰了帶走。
當然,這些東西是不可能帶回老宅便宜那些極品親戚的,他直接換成銀子,往鋤頭木柄的暗格裡一塞。
待他回到肖家小院,老太太跟沒事兒人似的湊上來,拽過他的背簍就是一陣翻找。
長安神色淡定:“奶,今兒沒逮著獵物。”
老太太罵罵咧咧說了幾句,大致就是嫌棄他們大房一門兩獵戶卻還是窮酸命巴拉巴拉。
長安不以為意,再往前又遇到了神色恍惚的錢氏。
他目不斜視,隻把此人當空氣忽略。
錢氏甩了把袖子,撇嘴暗道大房的人最近真是變了不少。
從前這大郎見人就笑眯眯的,哪像今日,連“三嬸”都不喊一聲,簡直毫無禮數。
她也不想想自個兒都乾了些什麼齷齪事。
正要追上老太太之前,錢氏忽然眼前一黑,被人套著麻袋拽走就是一頓打。
她不知道自己被拖到了哪兒,哭喊也沒有用。
但間或聽見對方不甚真切的喝罵聲。
“敢耍我們高家!”
“不知道我們在宮裡有人嗎?”
“你一介村婦,小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