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人靜,月亮昏暈,星光稀疏,整個大地似乎都沉睡過去了。
安靜的房間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和一絲消毒水味,
這些味道籠罩著他們。
沙發上的他們還維持著不變的姿勢,
但沒有任何動作。
慵懶仰靠著沙發的男人,顏色變得很淺的唇瓣慢慢抿起,蒼白冷硬的臉龐沾有少許血跡,額前幾縷碎發垂下碎發,顯得狼狽又脆弱。
他目光偏沉的凝著雙手圈住自己脖頸的女人,淩亂的發絲披散在胸前或腰後,嘴唇水光瀲灩,帶著幾分嬌媚,增添了幾分旖旎。
視線寸寸往下梭巡,她的肌膚很白,細潤如脂,柔滑若膩,很容易就留下痕跡。
愛不釋手的圓潤豐滿,布滿密密麻麻、深淺不一的曖昧痕跡,都是這幾天他吻下的愛意。
再往下,是被他雙掌禁錮住的軟腰,腰際的掐痕很深,指腹忍不住輕輕揉捏著。
遊移著往後,大掌緊緊貼合她腰臀的曲線,目光緩慢抬起,重新凝住她那雙明亮的眼眸。
他們,隻有眼神在交流。
兩個人,都縈繞著一股破碎的淒涼感。
在這靜謐而長久的對視中,她不由自主的屏息,仿佛周遭空氣都靜止了。
然而下一秒,傅默腰部肌肉收緊,緩緩往前俯身,兩人的呼吸都變重了幾分,長臂往茶幾上一勾,煙盒落入掌心,繼續慵懶的仰靠在沙發上。
從頭到尾,他們的視線都未曾移開分毫。
隨手挑開煙盒,薄唇懶散的抿起一根香煙咬在嘴裡,手掌繼續鬆鬆扣住她的腰肢。
陡然間,傅默倒吸一口氣,喉頭滾動著,緊緊凝著眼前人勾唇鋒利地笑笑,弧度有點野性不羈的痞壞,
下一秒,包裹著他身體的那股狠勁隨即又收緊了幾分,刺激著他高昂起頭顱,牙齒緊緊咬著嘴裡的煙蒂悶哼出聲,整個人散發不正經的慵懶,野性又放蕩。
圈住他脖頸的手緩緩伸到他臉側,蠻橫地往外一扯,清透的目光盈盈看向他,指腹輕輕捏斷香煙往後一甩,語氣倦懶,“我不喜歡煙味。”
他也不生氣,嘴角揚起一抹慵懶寵溺的笑容,隨即湊到她鼻尖輕啄一口,滾燙的吻又落到她的紅唇,低啞解釋著,“我沒抽,隻想過過嘴癮。”
溫嫿嫌棄十足地移開自己的臉,那副唇齒便挪到她耳際輕添慢咬,肆意欺負,又哼哼唧唧在她耳旁膩歪,“寶寶,胸口好疼。”
他周身那股沉沉的厭世氣壓慢慢消散,又變得黏糊纏人。
一會兒瘋癲,一會兒又正常,溫嫿對此已經很習慣。
沒有理會他喊疼,溫嫿往前低下頭靠在他肩上,困倦的閉上雙眼,聲音有些迷蒙,“我不想做,傅默。”
細碎的吻落在她脖子和肩頭,慢慢吻著,順著手臂遊離輕柔啄吻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嗓音啞了些,“好。”
溫嫿的指尖癢的微微瑟縮,他勾唇挑了挑眉側過頭抵著她的頭發,薄唇壓在她耳廓上,溫柔繾綣的語氣低聲問她,像是在說悄悄話的音量,“還想做什麼?還不喜歡什麼?告訴二哥。”
他沒有催促她,扯過沙發上的薄毯披在她背上,耐心的等她開口。
燈光搖曳間,時間仿佛停滯在這一刻,空氣都充滿了彼此的氣息,在這寂靜的夜裡,他們閉上眼睛緊緊相擁著。
似是一聲很低的夢話,“我不想留在這了。”
傅默就著這個姿勢抱著她走向浴室,低聲細語,“好。二哥帶你回家。”
快速將她和自己收拾乾淨,溫嫿身上穿著他的衣服和褲子,很休閒舒適的款式,十指相扣著走向門口,傅默彎身將她打橫抱起,溫嫿拍拍他的手臂,“不用抱我,我自己走。”
“我不保證這段路不會碰到住在老宅的人。”傅默輕吻她的眉心,嗓音壓低,“你現在應該沒有做好見到她們的準備。”
溫嫿抿著唇,還是堅持自己走,“我自己走吧。”
房門已經打開,傅默絲毫不費力的抱著她走出去,低聲安撫的口吻,“這點傷抱你下樓沒有問題。”
沉穩的步伐一步步走到客廳,迎麵撞見遊魂似的傅蘊,傅默按住溫嫿的頭緊靠著自己的胸肌,掀起眼皮看向攔住他們的傅蘊,冷聲道,“大半夜不睡覺,在這裡乾嘛。”
“你要帶嫿嫿去哪?!你們是不是又要逃跑,我要去告訴爺爺,你休想再把嫿嫿帶走躲起來!”傅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張開雙手攔住他們。
“小聲點,你二嫂睡著了。”傅默懶懶說完這句話,成功讓兩個女人眼角抽動,溫嫿環住他脖子的手用力掐住他後頸的肉。
輕嘶出聲,傅默揚起眉再開口,還是懶懶的語調,“讓開,我們要回家,地址等會發給你,有時間可以來陪陪你二嫂。”
溫嫿徹底裝死,一動不動。
傅默已經抱著她越過傅蘊往外走,傅蘊追在他身後小聲開口,“我不放心,我要和你們一起走。”
“嘖,”傅默懶懶瞥她一眼,哼笑道,“我們已經結婚,沒有躲下去的必要。”又補充道,“今晚沒空招待你。”
“你現在就把住址告訴我!”傅蘊看向院子裡密密麻麻的保鏢,拽住他的衣袖不死心地問道。
聽完他說的住址,傅蘊指著他,“你果然蓄謀已久,枉費我把你當親哥,你卻利用我滿足你的私欲,真不要臉!”
傅默上車前看她一眼,留下一句話,“也不全是。”不再多說什麼,當著她的麵關好車門。
幾名保鏢攔下她的步伐,傅蘊站在原地看著汽車一輛輛駛離傅家老宅,斂下眉眼沉思許久,又歪著頭看向大門方向,靜靜站著不動。
三樓某個房間,簡意站在窗邊,靜默地看著汽車一輛一輛開走,直到整個老宅重新恢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