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傅家的幾個男人,相處之後,她能直觀了解並知曉的,隻有傅默和傅明聿。
他們對待男女之情的態度,溫嫿隻在傅明聿身上看到過。
當年,對於簡意的多次拒絕,溫嫿看到過他的生氣和憤怒,以他那時的權勢和地位,並沒有對簡意使用什麼強硬手段。
連傅明聿當年都不敢用手段強迫簡意,她不覺得傅默真的會做出什麼失去理智的事,因此她不害怕傅默。
但她又害怕傅默,因為十七歲那晚,他曾想拉著她一起發瘋。
很矛盾的感覺。
放在桌子下的手還握在一起,溫嫿心口的氣隻鬆開半分,慢慢站起身,禮貌客氣地說道,“好,謝謝傅叔叔,我先下去了。”
傅明聿也站起身,眉眼間的憂慮被隱藏起來,抿直嘴角看向對麵的溫嫿,“他是不是還對你做過什麼事。”
溫嫿低垂著眉眼沒有開口,現在再提那些事已經沒有必要了,她也不想向誰提起。
無聲的沉默已經說明一切,傅明聿眉頭擰緊,真的是個混賬東西。
“是我的疏忽,傅家沒有教好他。”嗓音沉穩帶著歉意,語氣認真道,“以後有什麼事都可以來找我。”
“好,”溫嫿站在椅子旁,恢複平常清冷的嗓音,“訂婚結束後,我想搬出去自己住,這些年謝謝您的照顧。”話落又加了一句,“訂婚宴結束後再告訴媽媽。”
“你是傅越的姐姐,這裡也是你家,”傅明聿語氣裡有不讚成,“你媽媽也不會同意。”
從她來京市住進來,傅明聿已經把她當家人看待,雖然兩人日常生活中並沒有多少交流。
他已經能想象到,如果她搬出去,簡意和傅越以後可能都會不著家。
傅明聿眉頭深深皺起。
溫嫿沉默幾秒,沒有再討論這個話題,“你先忙,我先下去了。”說罷就往外走。
書房門口被關上。
溫嫿斂眉站在門外。
家?
她早就沒有家了。
這裡不是她的家,
簡家也不是她的家。
但她會給自己一個家。
收到京大錄取通知書後,自己已經在京大附近買了一處房產,誰都不知道。
那將會是她自己的第一個家。
走到樓梯口,撞上迎麵走上來的簡意和傅越。
“嫿嫿,你怎麼在這?平常不都是很少來三樓的嗎?”
想到剛才談論的事,溫嫿眼裡有一瞬的慌亂,彎起嘴角道,“阿韞姐找傅叔叔有事,讓我上樓叫傅叔叔接電話。”
“哦哦。”簡意不疑有他,牽著她往樓下走,傅越先一步跑下去。
“媽媽怎麼回來了?”
“開車到一半,越越就在車上念了你一路,說要和你一起去,回來找了一圈沒看到你。”
兩人邊說邊往溫嫿房間走。
書房裡,傅明聿靠坐在椅子上,閉眸沉思著,越想越覺得傅默真的是混賬。拿起手機,打了這兩年多都打不通的那個號碼。
在電話快要自動掛斷時,傅默接通了。
“混賬東西!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傅明聿的聲音裡帶著怒火,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控製不住情緒的時候了。
“又怎麼了您,我不是聽你的好好待在國外麼?”聲調懶懶的。
“你以前是不是還對溫嫿做過什麼混賬的事!”最主要的是,這些事都發生在他和簡意眼皮子底下,傅明聿突然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她找你告狀了?”幾秒後又傳來一陣低沉的哼笑聲。
聽到他的笑聲,傅明聿火氣更大,沉著張臉開口,“傅家什麼時候教你欺負一個小女孩的?”
“嘁~,拿鏡子照照自己吧,小叔。”
他總有一天會被他氣死!
聽筒裡安靜了許久,傅明聿口吻帶著威壓,“阿默,彆忘了出國前我說的話,她的訂婚宴我不允許有任何意外。”
依舊是以前的懶散笑聲,“能有什麼意外,要不是看到阿韞發的朋友圈,我都不知道妹妹要訂婚了呢。”
聽出他話裡的陰陽怪氣,傅明聿揉揉眉心,的確是他故意封鎖消息不讓他知道,周身的氣場降低,說話聲音也沒有剛才的暴怒,“彆讓小叔為難,阿默。”
“怎麼會?訂婚那天我還要送她一份特彆的禮物呢。”手機對麵沒有任何停頓的說出這句話。
“再說了,這裡到處是您的眼線,我在乾嘛你不是最清楚麼。”
知道他對他有怨言,傅明聿欲言又止幾次,“過段時間帶越越去看你,他很想你。”
“好呀。”
掛斷電話,看完國外彙報過來的消息,傅明聿還是決定這幾天找個時間出國一趟。
第二天,溫嫿又飛往滬市。
關於她和傅默之間的事情,她想和沈清辰說清楚,至少要在訂婚禮前說清楚。
來到醫院樓下,這次她沒有圍著草坪一圈一圈地走,獨自坐在樹下的長椅上。
天黑的時候,沈清辰跑了過來,輕揉著她的頭發,臉上都是喜悅,“嫿嫿,我還以為下個月才能見到你。”
“吃飯了沒有?肚子餓不餓?”牽住她的手,輕輕拉起她,“應該是沒有吃的,先帶你去吃東西,下次來肚子餓就先去吃飯,不用特意等我的。不過應該沒有下次,下個月我就回雲城了。”
昏暗的路燈下,沈清辰牽著她一步一步往食堂方向走,溫嫿一直等他說完,才開口,“阿辰哥,我這次來是有事要和你說。”
“什麼事?”借著路燈微弱的光芒,細細察看她的眉眼,“很嚴重的事嗎?”
看到他眼裡的擔憂,溫嫿輕搖頭,“是想和你說一個人。”
“現在說嗎?”擔心她餓肚子,沈清辰牽著她繼續往食堂方向走,“等這麼久肚子肯定餓了,先吃飽再說吧。”
一想到他也是剛下班,也沒吃飯,溫嫿想了想,和他往食堂走,“聽阿辰哥的。”
吃了幾口飯菜,沈清辰接了一個電話,匆匆忙忙留下一句,“嫿嫿,有個病人出現緊急情況,我先走了,吃飽你先到休息室等我。”
最後直到回到京市,溫嫿都沒有機會說出來,沈清辰工作很忙,包括打電話的時間都變得很少。
一直到訂婚禮那天,溫嫿才再次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