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蘇寶珍原本的生物鐘作祟,天剛亮就醒了。
蘇家爺仨宿醉未醒,顧巍臣折騰一夜,剛退了高熱,還昏睡著。
蘇寶珍輕手輕腳穿好衣服,先去外頭跑了一圈。
她接受不了原配炮灰這副鬼樣子,打定主意要減肥,製定了嚴密的節食跟運動計劃。
穿書前蘇寶珍就有晨跑的習慣,一般是五公裡起步,無奈炮灰原配身體素質太差,才跑了一公裡就開始小腿肚轉筋,後腳跟發麻,呼哧呼哧直喘大氣。
蘇寶珍隻能徐徐漸近,隻跑了一公裡就往回走。
回到家時,天色已經大亮。
蘇寶珍看著灶台上剩下的喜宴,打算弄個大雜燴。
好在她之前常去農家樂放鬆,點柴燒火一氣嗬成,手腳麻利地將各色肉菜一股腦倒進大鍋裡,又在邊上貼了玉米餅子。
鍋裡傳出熱騰騰的香氣,蘇寶珍把大雜燴跟乾脆的餅子盛出。
按照記憶中的比例給顧巍臣熬製了一鍋紅糖薑水,現在天涼,一家人都應該喝點。
蘇家三個男人是被香味兒饞醒的,搖晃著宿醉的腦袋,瞧著桌上擺好的飯菜一臉的不可置信。
“乖女,這些都是你做的?”
蘇寶珍笑眯眯點頭,把筷子塞進父兄手裡。
“往後做飯,打豬草的活計就交給我。”
蘇老漢立刻搖頭:“那怎麼行,你哪兒會用鐮刀,萬一再傷到自己!”
說完,他轉頭不滿地看了一眼主屋。
“那小子還沒起?他是當上門女婿,不是來享福的!”
蘇寶珍按住作勢要進屋薅人的老爹:“爹,你不許欺負他!”
那可是未來的宰相!
“嘖,乖女,男人不能慣,越慣越不成樣!你聽爹的,爹幫你給他立規矩!”
蘇寶珍無語望天,誰能懂她一下,今天立的規矩,都會再明天變成鐵血報複。
她講道理講不通,隻能學著原配炮灰的樣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耍無賴。
“反正我不許你們欺負他!不然我就跟他一起去顧家過日子!”
“顧郎有大才,是狀元郎的料!你們不許打擾他讀書!”
蘇家三個男人最怕炮灰原配這套,隻能舉手投降。
“好好好!隻要他待你好,爹絕對把他當親兒子!”
見目的達到,蘇寶珍一骨碌從地上起來,抬眸間恰好對上剛從主屋出來的顧巍臣。
完犢子,他剛瞧見自己撒潑打滾,應該更討厭她了吧……
蘇寶珍拍了拍身上剛蹭的灰,尬笑:“顧郎,你起來了,餓了吧。”
不由分說將碗筷塞進他手裡,又盛了碗熱騰騰的薑湯放在他旁邊。
顧巍臣聽著這句黏糊糊的顧郎,耳根泛起薄紅,神色複雜地看著蘇寶珍。
蘇寶珍怕顧巍臣誤會,悄咪咪湊到他耳根低語:“顧舉人,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哈,我就是在父兄演一下,省的他們再找你麻煩。”
蘇寶珍本想跟顧巍臣撇清關係,不料父兄看她這樣,都跟著起哄。
“到底是新婚小夫妻,說不完的私房話。”
“讀書人就是愛端著,之前要死要活不同意,現在總算知道我妹子的好了吧?”
蘇寶珍頭皮一陣發麻,抬手用玉米餅子堵住他們的嘴。覷著顧巍臣的臉色還算好,這才鬆了口氣。
誰知下一秒蘇老漢竟然長歎一聲,蘇寶珍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隻見他眼睛瞪得溜圓:“乖女,這餅子是你做的?我這輩子還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玉米混合著小麥,自帶一股糧食清香,焦脆爽口。
兩個哥哥也跟著稱讚:“小妹第一次下廚手藝就這麼好,簡直是天才!”
顧巍臣抬眼,冷冷看著蘇家三個男人做戲。
蘇寶珍好吃懶做,連灶火都不會燒,是村裡出了名的笨婆娘。
蘇寶珍見顧巍臣不吃,就夾了一塊餅子給他。
“喏,你嘗嘗。”
顧巍臣吃了一口,不由驚詫,這手藝竟然比書院大師傅還好!
蘇家三個男人粗手笨腳,不像會做飯的,難道真的是蘇寶珍做的?聯想起昨日種種,顧巍臣目光審度地打量著蘇寶珍。
見蘇寶珍沒吃東西,隻是捧著碗菜湯小口小口喝著,心裡更是起疑。
這飯菜蘇家人也吃了,她總不會放什麼不好的東西吧?
對上顧巍臣狐疑的目光,蘇寶珍猜出他又想歪了,恰好蘇老爹心疼問她:“乖女,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怎麼就吃這點?”
炮灰原配是個大胃王,不但要吃飽,還要吃好,蘇家三個男人有好東西都是緊著她。
蘇寶珍清了清嗓子,趁機說出自己的計劃:“爹,我要減肥。”
她仔細觀察過了,炮灰原配的骨相不差,瘦下來以後興許是個潛力股。
“以後我不光吃得少,還要勞動!”
蘇老爹一聽就急了:“那怎麼行!”
說完,沒好氣地瞪了顧巍臣一眼。
“是不是這窮酸嫌你胖?你跟爹說,爹替你出氣!”
蘇寶珍嚇得不輕,趕忙捂住老父親的嘴:“不是,是我自己想的!”
她怕再出亂子,好哄歹哄把三個男人騙出門。
蘇家父兄一走,偌大的房間一下安靜下來。
蘇寶珍對上顧巍臣的目光,訕訕一笑:“你先把薑湯喝了吧,驅寒的,喝完再讀書。”
說完,她拾起背簍就想上山。
未來宰相威壓過大,她實在是承受不住。
好在再過半年顧巍臣就要去京城趕考,到時候她就能解放了。
蘇寶珍剛要出院門,迎麵撞上個愣頭青,吱哇亂喊。
“顧舉人,你快回家看看你老娘,她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