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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洗劍朝試 第八章 妖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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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風吹起了少年額前的墨發,那是招生老師飽含怒火的一掌,及時的變成了溫柔的風。

鬆樹的針葉在晨風下輕輕晃動,像是也在為剛剛的那一幕而感到震撼。

安靜了。

所有的所有,都安靜了,除了微風吹起的針葉沙沙聲外,神都劍院招生處,陷入了一片絕對的死寂。

負責招生的老師抬起的手掌僵在半空,那幾名正向那名入試少年走去的劍院學子,怔怔呆呆的停在了原地,粱神書與徐鶴山的表情也很是統一,嘴唇微啟,瞳孔猛顫。

“意……這是劍意!”人群中,不知道是誰,驚呼出聲。

於是,所有人都明白發生了什麼。

安靜死寂的畫麵瞬間破碎,一場猛烈的風暴在神都劍院招生處,轟然炸開!

因為,他們在一個十八歲少年削出的一劍上,看到了第五境修行者也不一定能領悟出來的劍意!

他們看到了一尊“妖孽”!

什麼是“妖孽”?

有一類人,他們天生就與旁人不同,他們中,有的是經脈天生就比常人寬闊數倍,修行的速度讓無數人望塵莫及,有的是悟性超凡,對旁人來說晦澀難懂的經文術法,在那些人眼中,如同小兒學字般簡單。

這類人,才能被稱為“妖孽”。

整個大秦國這一代,“妖孽”也隻有兩位,他們是整個秦人的驕傲,因為這兩尊“妖孽”,都出自王室。

公子扶蘇與公子胡亥。

公子扶蘇,十二歲時便已通讀劍經,悟性超凡,修行劍訣對他而言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年僅十四歲就已經是第四境的修行者。

公子胡亥,天生經脈齊開,寬闊程度如大江大河,修行速度如大鵬扶搖直上,年僅十三歲,同樣是第四境的修行者。

在他們麵前,天才如徐鶴山,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而今天,他們在神都劍院的招生處,竟然看到了大秦國的第三尊“妖孽”!

劍法一道,從入微級,到大成,再到人劍合一,而後領悟劍勢,劍勢大成,才有機會能悟出屬於自己的劍意。

劍意,是一個劍客的魂。通常情況下,隻有修煉到第五境無念境,心力在修行的滋潤下有一個恐怖的提升,甚至可以透體而出,悟性也隨之大漲後,才有可能領悟出屬於自己的“意”。

而這個少年,年僅十八歲,竟擁有劍意,這不是“妖孽”,那誰是?

少年的那一劍,尋常至極,沒有任何力量的波動,那把木劍也並不是神兵利器,這些情況在場的修行者都不會看錯,尤其是離得最近的招生老師更是無比確定。

但這沒有任何元力波動的一劍,在還沒有碰到木桌時,木桌的一角已經削落。

除了劍意,沒有什麼再可以做到這一步。

事關重大,謹慎的招生老師哆哆嗦嗦的彎腰拿起那被削落的木角,放在了手心,看向少年。

少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隨意的揮起手中木劍,幾乎沒有用上任何力道,輕輕的對著招生老師手中的木角砍下。

木劍懸停在桌角上方半寸處,那桌角“啪”的一聲,裂開了。

“好‘鋒銳’的劍意。”招生老師確定了少年劍意的屬性,下意識的驚呼出聲。

確定了,可以確定了,大秦國出了第三尊“妖孽”。

這個一個神聖的時刻,將注定在史書上留下一筆,招生老師激動的不能自已,瞳孔的情緒到現在還沒有平緩下來,他顫聲的問道:“你……你叫什麼名字?”

“顧寧。”少年眼波平靜如水。

一瞬間,所有人都記住了這個名字,人們奔走相告,有的少年連入院測試也顧不上了,他們奔跑在鬆樹陰影下的常青巷中,賣力揮動著脫下的衣衫,在寒冷的季節裡隻穿著單薄的裡衣卻依舊麵色紅潤,那是見證了曆史的激動,他們在大聲呼喝,顫動的聲音隨著微風傳蕩四方。

“我大秦國出第三尊“妖孽”了!他叫顧寧!”

“天佑我大秦!”

所有聽到這幾聲呼喝的秦人不論此刻在做什麼,都停了下來,眼中顫著激動的光。

因為任何一尊“妖孽”,都有極大的概率,成為第七境的修行者。

第七境,已是一些弱小的諸侯國國公的境界了,在這個戰國紛繁的時代,一個第七境的修士,可以稱得上是國之巨擎,堪比十萬大軍,甚至一人可屠一城。

秦國,正是有七君六候,以及李相和白起上將軍這幾位國之巨擘的存在,才得以屹立於七雄之列。

在這一代,秦國已經出了兩尊“妖孽”了,這已經是天大的喜事,沒有人會預料到,驚喜會來的這麼突然。

神都劍院的門口圍上來了一大批人,黑壓壓的人頭攢動不息,像是一望無際的黑色海洋在翻滾湧動。

連常青巷最深處的那一座破敗的劍院中,也有一位砍柴青年抬起了頭,目光眺向了遠方。

“快!測試一下修為。”粱神書早已從閣樓中走出,他的雙手不可遏製的震顫著,因為激動,本就紅潤微胖的臉上,浮現出更多異樣的紅暈。

徐鶴山和另外一名少年在他身後,那名少年穿著神都劍院的玄色劍袍,腰配長劍,身材欣長,劍眉星目,看上去十分清雅貴氣。

這是神都劍院的大師兄,關山月。

在兩名少年複雜的眼神中,顧寧沒有拿起桌子上的白玉,很平靜的看著粱神書,輕聲說道:“不用測試了,我沒有修為。”

沒有修為?

粱神書明顯一愣,沒有修為卻擁有劍意,這是多麼恐怖的劍道天賦,接著,他就露出了招牌的和藹笑容,溫聲說道:“沒有修為也沒有關係,現在開始修煉也不算晚,哪怕你資質不好,我們也有能改變資質的靈果。”

說著,他伸出了手,叩在了顧寧的手腕上,帶著笑意探出了一縷真元。

顧寧沒有抗拒。

真元順著顧寧手腕處的穴竅來到了顧寧體內,然後,粱神書的笑意消失了。

他的臉色,驟然一變!

他看到了無數乾枯的河床,這些乾枯的河床斷裂成了無數段,支離破碎。他注入的這一縷真元本應該順著經脈遊走全身,然而卻剛剛沿著這條經脈走了不到一半,就斷了。

經脈斷了。

真元的運轉脫離了粱神書的掌控,像一匹脫韁的野馬,蠻橫的在顧寧體內四處衝撞。

細微的青色真元在顧寧的肌膚下不停扭動著,像一條暗恐的青蛇,在“嘶嘶”的吐著信子不停遊走,將他的皮膚映的通青。

一縷猩紅的血跡從顧寧的嘴角流出,但他的眼神依舊平靜,像是早有預料。

而粱神書的麵色卻變得無比雪白,他死死的叩住顧寧的手腕,不死心的用念力小心翼翼的包裹著一縷真元,再次探入顧寧體內。

修行到了第五境,心力大增,念力可以透體,可禦飛劍。

顧寧依舊沒有反抗,任粱神書施為。

這一次,粱神書看的更清了,他的臉色也更加難看,他看到的經脈不是斷了,而是硬生生的缺失了一截,而且是每一條經脈都缺失了一截,而剩下的那部分,則像亂麻一樣糾纏在顧寧體內。

像是有什麼人,用極其殘忍的手法,硬生生的一根一根的扯斷了顧寧體內的經脈。

經脈斷了,還有一些天材地寶,絕世仙葩可以續,可這是缺失,就像骨頭斷了,可以用藥石續上,但若是整截腿骨都消失了,除了截肢彆無他法。

顧寧就是這樣的情況。

粱神書麵色灰敗的收回叩在顧寧手腕上的手,沉默不語。

那些圍在顧寧身邊的人,即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敏感的察覺到粱神書的情緒轉變,一種不好的預感在他們心中升起。

“你可以加入神都劍院……”粱神書猶豫片刻,收起了所有的溫和,不淡不鹹說道。

“我需要一個參加洗劍朝試的名額。”顧寧看著態度發生巨大轉變的粱神書,平靜的提出條件。

“不可能。”沒有任何猶豫,粱神書直接開口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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