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笛聲在夜空中回蕩,仿佛無數冤魂在哀嚎。六人疾行於荒野之中,身後那座鬼城已經完全沉入地底,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不斷有猙獰的鬼手從中伸出。
“再快些!”景行回頭看了一眼,臉色煞白,“萬鬼之母要蘇醒了!”
柳絮攙扶著虛弱的白辰,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微微發抖。方才那一戰消耗太大,再加上舊傷未愈,這位曾經叱吒風雲的"盲劍仙"此刻連站穩都困難。
“我來背你!”柳絮不由分說地蹲下身。
白辰愣了一下,苦笑道:“不必”
“少廢話!”柳絮一把將他拉到背上,運起輕功緊跟眾人。白辰比她想象中輕得多,骨頭硌得她生疼。這個認知讓柳絮心頭一酸——這些年他到底經曆了什麼?
地麵突然劇烈震動,柳絮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白辰在她耳邊急促道:“放我下來,它們追上來了!”
眾人回頭,隻見數十道黑影從漩渦中飛出,速度快得驚人。那是林家的“鬼影衛”,每個都有元嬰期的實力。
“結陣!”景行大喝一聲,與楊清、陸明組成三角陣型。三人同時掐訣,一道金色光幕在眾人周圍升起。
鬼影衛撞在光幕上,發出刺耳的尖嘯。景行額頭滲出冷汗:“這陣法撐不了多久!”
白辰從柳絮背上滑下,勉強站穩:“你們帶柳絮和柳林先走,我斷後。”
“不行!”柳絮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現在連劍都拿不穩!”
白辰轉向她,無神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柳絮,聽我說。林家這次出動如此陣仗,不隻是為了追殺我,更是要滅你們柳家滿門。”
“什麼?”柳絮如遭雷擊。
“林家與柳家世代為敵,如今他們勾結魔淵,第一個要鏟除的就是你們。”白辰聲音低沉,“你必須活著回去報信。”
柳絮的手在發抖,卻攥得更緊:“那你呢?”
白辰嘴角微揚:“我自有辦法脫身。”
他在說謊。柳絮從他緊繃的肌肉和急促的呼吸中感覺到了。這個傻子,又想一個人扛下所有。
“我不走。”柳絮斬釘截鐵,“柳林,你立刻趕回柳家報信!”
柳林急得跺腳:“姐!”
"快去!"柳絮厲聲道,“告訴父親開啟護族大陣,就說林家七日內必至!”
柳林含淚看了姐姐一眼,咬牙轉身飛奔而去。
鬼影衛的攻擊越來越猛烈,金色光幕開始出現裂痕。白辰歎了口氣:“你這倔脾氣”
他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張泛黃的符紙,咬破手指在上麵畫了一個複雜的符文。符紙瞬間燃燒起來,化作一團青色火焰包裹住他的右手。
“師兄不可!”景行驚恐大叫,“這是'焚心劍符',會反噬心脈的!”
白辰充耳不聞,將燃燒的手按在聽風劍上。劍身頓時青光大盛,發出龍吟般的嗡鳴。
“開陣!”白辰一聲厲喝。
景行三人撤去光幕的瞬間,白辰揮劍橫掃。一道青色劍氣如海浪般奔湧而出,所過之處鬼影衛紛紛灰飛煙滅。劍氣去勢不減,直衝黑色漩渦,竟將其硬生生劈成兩半!
漩渦中傳來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吼,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白辰噴出一口鮮血,單膝跪地。
“走!”他嘶啞道。
柳絮不由分說地將他背起,與景行三人向遠處疾馳。身後,被劈開的漩渦緩緩閉合,但那種被盯上的感覺卻揮之不去。
“它們還會追來嗎?”陸明氣喘籲籲地問。
楊清麵色凝重:“萬鬼之母已經記住了我們的氣息,不達目的不會罷休。”
眾人一路奔逃,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才在一處山洞暫歇。柳絮小心翼翼地將白辰放在乾草上,發現他已經昏迷不醒,臉色慘白如紙。
“他怎麼樣了?”柳絮聲音發顫。
景行檢查後神色複雜:“心脈受損,真氣逆流師兄強行使用禁術,舊傷複發了。”
“能治好嗎?”
“需要'九轉還魂丹',但此藥極為珍貴,隻有玄天宗和少數幾個大宗門才有。”景行猶豫片刻,“不如我們帶師兄回宗”
“不行!”柳絮脫口而出,“他答應過要保護柳家一個月!”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自己有什麼資格替白辰做決定?他們不過萍水相逢
景行卻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姑娘與師兄很熟?”
柳絮耳根發熱:“隻是同行了一段路。”
楊清突然插話:“我們先在此休整一日,等師兄醒來再做定奪。林家的追兵暫時找不到這裡。”
柳絮點點頭,默默守在白辰身邊。她取出水袋,小心翼翼地潤濕他乾裂的嘴唇。白辰在昏迷中無意識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彆彆去”他含糊地呢喃著。
柳絮心中一軟,輕聲道:“我不走。”
白辰似乎聽懂了,在蒼白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顯得格外脆弱。與平日那個冷靜自持的劍客判若兩人。
景行三人輪流在洞口警戒。柳絮趁此機會檢查白辰的傷勢,解開他的衣襟時,不禁倒吸一口冷氣——他胸口處有一道猙獰的傷疤,周圍布滿了蛛網般的黑色紋路,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侵蝕他的身體。
“這是魔氣侵蝕。”楊清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
柳絮手指輕顫:“所以他的眼睛”
“魔氣最先侵蝕的就是雙目。”楊清歎息,“師兄本是玄天宗百年難遇的劍道天才,卻因這一戰修為大跌,連劍心都受損了。”
柳絮胸口發悶。難怪他總是一副看透生死的樣子,原來早已在鬼門關走過一遭。
日落時分,白辰終於醒來。他第一反應是摸向腰間的劍,被柳絮按住了手。
“彆亂動,”她輕聲道,“傷口會裂開。”
白辰怔了怔,隨即苦笑:“拖累你們了。”
景行單膝跪地:“師兄,掌門一直盼您回去。您現在的狀況”
“我說過,暫時不回去。”白辰聲音虛弱卻堅定,“林家要對柳家下手,我不能坐視不理。”
“可是您的傷”
白辰擺擺手:“死不了。”他轉向柳絮,“你弟弟應該已經到柳家了吧?”
柳絮點點頭,又想起他看不見,忙道:“嗯,以他的腳程,最遲明日就能到。”
“不夠快。”白辰皺眉,“林家既然已經出動鬼影衛,說明計劃提前了。我們必須儘快趕去。”
“您這樣怎麼趕路?”楊清急道。
白辰摸索著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玉瓶,倒出一粒赤紅如血的丹藥。
“血魄丹?!”景行大驚,“師兄,這丹藥雖能短時間內恢複功力,但副作用極大,會加重魔氣侵蝕!”
白辰毫不猶豫地吞下丹藥:“顧不得那麼多了。”
片刻後,他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血色,氣息也平穩了許多。柳絮卻注意到他抓著劍的手在微微發抖。
“我們連夜趕路。”白辰站起身,“景行,你們三人先行一步,通知沿途玄天宗分舵派人支援柳家。”
景行欲言又止,最終抱拳道:“遵命。師兄保重。”
待三人離去,柳絮才開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柳家與你非親非故”
白辰沉默片刻:“林家盜取《太虛劍典》,是為了破解其中記載的'太虛封印'。三百年前,玄天宗祖師與柳家先祖聯手,將一頭遠古凶獸封印在柳家禁地。若封印被破,後果不堪設想。”
柳絮震驚不已:“我從未聽說過這事!”
“隻有曆代家主知曉。”白辰輕聲道,“所以林家必須先滅柳家,才能進入禁地。”
柳絮心中翻江倒海。難怪父親總是不讓她靠近後山那座古塔,原來那裡藏著如此秘密。
二人連夜趕路。血魄丹的效力讓白辰暫時恢複了行動能力,但每隔一個時辰就會發作一次劇痛。柳絮看著他咬牙硬撐的樣子,心疼不已。
第三天清晨,他們在一處溪邊休息時,白辰突然道:“把你的劍給我看看。”
柳絮遞過軟劍。白辰撫過劍身,微微頷首:“材質不錯,但鍛造手法有些瑕疵。"他從懷中取出一塊青色石頭,"這是'天青石',可以提升劍的韌性。”
他讓柳絮生起一小堆火,將石頭與劍一起煆燒。令人驚訝的是,儘管看不見,他的每一個動作卻精準無比,仿佛能感知劍的每一寸變化。
“你以前是鑄劍師?”柳絮好奇道。
白辰嘴角微揚:“學過一些。劍道與鑄劍本就相通。”
煆燒完畢,軟劍青光流轉,劍身多了幾道天然紋路,如行雲流水。柳絮一試,發現劍的柔韌度大增,而鋒利度不減反增。
“謝謝。”她由衷道。
白辰搖搖頭:“趁現在有空,我教你幾招應對鬼物的劍法。林家擅長驅鬼之術,普通劍招效果有限。”
接下來的路程,白辰耐心地指導柳絮劍法要訣。他的講解深入淺出,往往一針見血指出柳絮劍法中的不足。柳絮天資本就不錯,進步神速。
“你真是個天生的劍客。”白辰難得地稱讚道,“若有機會好好學習,成就不可限量。”
柳絮心中一動:“等這事了結你能收我為徒嗎?”
白辰怔了怔,苦笑道:“我現在這樣子,哪有資格收徒”
“我覺得你有。”柳絮固執地說。
白辰沒有回答,但嘴角的線條柔和了幾分。
第五天傍晚,他們終於看到了柳家所在的棲霞山。然而山腳下已經駐紮了大批黑衣人,將上山的路堵得水泄不通。
“林家果然提前行動了。”白辰沉聲道,“看這陣勢,至少出動了兩位化神期長老。”
柳絮心急如焚:“我們怎麼上去?”
白辰思索片刻:“我知道一條密道,是當年修建禁地時留下的。不過”他猶豫了一下,“需要經過一處險地。”
所謂"險地",原來是一處懸崖間的狹窄石梁,下方是萬丈深淵。石梁隻有一腳寬,常年被霧氣籠罩,濕滑異常。
“我先過。”白辰解下腰帶,一頭係在自己腰間,一頭遞給柳絮,“抓緊。如果我失足,你立刻拉回來。”
柳絮緊張地點頭。白辰手持聽風劍,如履薄冰地踏上石梁。他的步伐穩健得不可思議,仿佛能感知每一寸落腳點的狀況。
就在他即將到達對岸時,一陣陰風突然襲來。白辰身形一晃,眼看就要墜落——
“小心!”柳絮猛地拉緊腰帶。
白辰借力一躍,穩穩落在對麵。柳絮卻因用力過猛,腳下一滑,整個人向懸崖外傾去!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青光閃過,軟劍如靈蛇般纏住柳絮的腰,將她拉回安全地帶。柳絮驚魂未定,發現白辰不知何時已經返回,手中正握著她的軟劍。
“你你怎麼做到的?”柳絮難以置信。
白辰微微一笑:“劍意相通時,劍自會認主。”
二人順利通過密道,進入柳家後山。剛出洞口,就聽見遠處傳來陣陣喊殺聲。
“護族大陣已經啟動了。”柳絮辨認著方向,“但聽這動靜,撐不了多久。”
白辰凝神感應:“東麵戰況最激烈,應該是有化神期修士在破陣。我們分頭行動——你去通知族人準備突圍,我去支援大陣。”
柳絮急道:“你一個人太危險!”
“放心。”白辰拍拍她的肩,“我還沒那麼容易死。”
柳絮還想說什麼,白辰已經轉身離去,背影挺拔如鬆。她咬了咬牙,朝相反方向奔去。
柳家宅院內一片混亂。柳絮找到父親時,他正在指揮族人加固最後一道防線。
“絮兒!”柳父又驚又喜,“你怎麼回來了?林家大舉來犯,護族大陣最多再撐一個時辰!”
“父親,林家是為了禁地裡的封印而來!”柳絮急道,“白辰說他們想破解'太虛封印'!”
柳父臉色大變:“他怎麼會知道等等,白辰?難道是玄天宗的那個'盲劍仙'?”
柳絮點點頭,簡單說明了情況。柳父神色複雜:“沒想到他還活著三年前那一戰,所有人都以為他隕落了。”
“父親認識他?”
“一麵之緣。”柳父沉聲道,“當年就是他送來祖師手諭,警告我們林家可能對封印下手。隻是沒想到”
一聲巨響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東麵天空突然亮起刺目的紅光,護族大陣出現了裂痕。
“不好!”柳父麵色慘白,“化神修士在強行破陣!”
柳絮握緊軟劍:“我去幫忙!”
她趕到東門時,眼前的景象令她血液凝固——白辰獨自站在破損的大陣前,聽風劍插在地上,劍身已經出現裂痕。他對麵是一位紫袍老者,周身環繞著九把血色飛劍。
“林家長老林煞!”有人驚呼,“化神後期大修士!”
白辰嘴角溢血,顯然已經受了內傷。林煞冷笑道:“區區一個瞎子,也敢阻我?當年你全盛時期尚且不是我的對手,何況現在?”
白辰不答,緩緩拔起聽風劍。劍身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
“既然你找死,老夫成全你!”林煞一揮手,九把血劍如閃電般射向白辰。
柳絮想都沒想就衝了出去。她的軟劍在空中劃出一道青色弧線,竟奇跡般地擋下了三把血劍。但剩下六把依然直奔白辰而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金光從天而降,將血劍儘數擊碎。眾人抬頭,隻見天空中不知何時多了十幾道身影,為首的正是景行和一位白須老者。
“玄天宗林凡長老到!”景行高聲宣布。
林煞臉色大變:“林凡!你不是在閉關嗎?”
白須老者冷哼一聲:“林老鬼,欺負我徒弟,問過老夫沒有?”
白辰聽到師父的聲音,身體明顯放鬆了些,但隨即劇烈咳嗽起來,一口鮮血噴在地上。
“辰兒!”林凡瞬間出現在白辰身邊,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你怎麼又亂來!”
白辰虛弱地笑了笑:“師父您來了”
柳絮跑到白辰身邊,發現他的體溫高得嚇人,胸口的黑色紋路已經蔓延到了頸部。
“魔氣反噬!”林凡臉色凝重,立刻從懷中取出一枚金色丹藥塞入白辰口中,“快服下'清心丹'!”
隨著玄天宗援軍的加入,戰局瞬間逆轉。林煞見勢不妙,咬牙捏碎了一塊玉符。霎時間,天地變色,一團黑雲從遠處急速飄來,所過之處草木枯萎。
林凡麵色大變:“萬鬼之母!林老鬼,你竟敢召喚這等邪物!”
林煞獰笑道:“今日就算我死,也要拉你們墊背!”
黑雲在柳家上空凝聚成一張巨大的鬼臉,正是那日鬼城中的萬鬼之母。它張開巨口,無數冤魂如暴雨般傾瀉而下。
玄天宗修士紛紛祭出法寶抵擋,但冤魂實在太多,很快就有人受傷倒地。柳絮護在白辰身前,軟劍舞得密不透風,卻也被幾隻冤魂擦傷,手臂上立刻浮現出黑色斑點。
“沒用的”白辰突然掙紮著站起來,“隻有'太虛劍陣'能封印它”
林凡急道:“可《太虛劍典》被盜,我們根本不知道劍陣布置方法!”
白辰轉向柳絮,輕聲道:“還記得我給你的玉佩嗎?”
柳絮連忙從懷中取出玉佩。白辰接過玉佩,用力捏碎。一道璀璨的劍光衝天而起,在空中化作無數符文。
“這是”林凡震驚道,“劍意留形!”
白辰挺直腰板,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整個人的氣勢卻陡然一變:“師父,請助我布陣。”
林凡瞬間明白了徒弟的打算,老眼含淚:“你現在的身體承受不住的”
“總要有人做。”白辰平靜地說。他轉向柳絮,突然伸手撫過她的臉頰,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柳絮,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劍意相通時,劍自會認主。”
不等柳絮反應過來,白辰已經縱身躍向空中。林凡長歎一聲,緊隨其後。師徒二人一左一右,以自身為引,引導那道劍光在空中劃出複雜的軌跡。
萬鬼之母似乎感應到了威脅,發出震天怒吼,所有冤魂都朝白辰撲去。柳絮眼睜睜看著白辰被黑霧吞沒,心如刀絞。
“不——!”她不顧一切地衝向前方,軟劍上的青色紋路突然大亮。恍惚間,她仿佛聽到了白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劍隨心走,意與劍合”
柳絮福至心靈,手中軟劍脫手飛出,如一道青色閃電射入黑霧。下一刻,黑霧中迸發出耀眼的青光,與空中的金色符文交相輝映,形成一個巨大的太極圖案。
“太虛劍陣,成!”白辰和林凡同時大喝。
太極圖急速旋轉,產生強大的吸力,將萬鬼之母一點點拉入其中。林煞見狀想要逃跑,卻被林凡隔空一掌擊落。
“不——!”萬鬼之母發出最後一聲哀嚎,被徹底吸入太極圖中。太極圖隨即收縮成一點,消失不見。
天空恢複了清明,但柳絮的視線卻模糊了——白辰如斷線風箏般從高空墜落。她飛奔過去,在他落地前接住了他。
白辰的氣息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全身皮膚下都浮現出黑色紋路,連眼角都滲出了黑血。
“堅持住!”柳絮聲音發抖,“玄天宗一定有辦法救你”
白辰艱難地抬起手,似乎想摸她的臉,卻在半途無力垂下:“抱歉這次可能真的要食言了”
他的呼吸越來越弱。柳絮緊緊抱住他,淚水滴在他蒼白的臉上。
“不,你不能死你答應過要收我為徒的”她哽咽道,“你答應過的”
林凡快步走來,檢查後神色黯然:“魔氣已經侵入心脈”
“一定有辦法的!”柳絮不肯放棄。
林凡猶豫片刻:“除非立刻帶他回玄天宗,用'洗劍池'淨化魔氣。但路途遙遠,恐怕”
“那就快去啊!”柳絮抱起白辰,“我跟你一起去!”
林凡深深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好孩子。”
玄天宗眾人迅速集結,準備起程。柳絮向父親簡單交代後,抱著白辰登上了飛舟。飛舟升空時,她低頭看著懷中奄奄一息的人,輕聲道:
“白辰,你聽著,我不準你死。你欠我一個承諾,欠我一個解釋欠我很多很多”
飛舟劃破長空,向著遠方的玄天宗疾馳而去。而在柳絮懷中,白辰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仿佛在回應她的呼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