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身旁睡姿如一灘爛泥的由川櫻子,張雲鶴悄悄下了床穿上衣服離開了彆墅。
在開車前往怡和洋行的路上,張雲鶴把汽車停在街邊翻看蛐蛐的個人詳細資料和聯係方式。
履曆上,一張一寸照片上是一張年輕木然的臉,這是一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臉,平凡得如果不用心記,幾乎是轉眼之間就能忘記的相貌,給人的感覺很沒有存在感。
“難怪赤尾宏一這個鬼子會選此人前往江州藍衣社總部進行潛伏!”
張雲鶴感歎了一句。
代號蛐蛐,真實姓名小澤純太郎,現年23歲,出生於滬上,父親……母親……兄弟姐妹……畢業於東亞同文書院,在該院接受過情報收集方麵、偵察、刺殺、電訊、刑訊、反刑訊、情報分析、經濟、政治、地圖繪製、軍械使用,爆破、軍事行動指揮等方麵的訓練,各項成績均為優等……
張雲鶴看完蛐蛐的這些在校個人成績,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
一個人精通幾種科目不稀奇,這樣的天才也不缺,但是精通所有的科目,並且每門都是優等,這就有些可怕了。
感慨完這個蛐蛐的個人能力,張雲鶴又注意到了一個值得關注的學校——東亞同文書院,這不是小鬼子培養間諜的窩子嗎?
“草,我怎麼把這個間諜窩子給忘了?”他不由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倭人在滬上有兩個間諜窩子,一個是海軍軍官俱樂部;另外一個就是東亞同文書院。
如果海軍軍官俱樂部是日諜們經常出入、進行情報傳遞、交換和交易的場所,那麼東亞同文書院就是專門培養日諜的學校。
“過幾天老子就去把這個小鬼子間諜窩子給炸了,炸死你們這些爛心肝的畜牲!”張雲鶴狠狠說道。
把蛐蛐的個人資料和聯絡方式全部記在腦子裡後,張雲鶴點燃一支煙坐在車裡思索了很久。
最後,他決定把蛐蛐這個日諜的資料隱瞞下來不上交,他得給自己留下一把利劍!
藍衣社雨水濃總是認為他脫離掌控,不放心,感覺不安全,始終都在想辦法要搞清楚他的真實身份。
而對於他來說,他的身份一旦被雨水濃掌握,那麼他也不再安全了,雨水濃這個人沒有什麼底線,說不定什麼時候為了自身利益,就把他給賣了,甚至如果感覺自身安全受到威脅還會派人去殺他。
但是雨水濃遠在江州,他想要了解其動向又鞭長莫及,但如果在雨水濃身邊有一個自己人,張雲鶴就隨時可以掌握雨水濃的動向,一旦雨水濃想要對他動手,他就能第一時間從蛐蛐那兒了解到。
張雲鶴打算把蛐蛐當作監視雨水濃的工具人,這個工具人如果用好了,就不懼來自藍衣社內部的背刺。
回到怡和洋行的辦公室裡,張雲鶴關上門,把蛐蛐的資料一把火燒了個乾淨,又把燒掉的紙灰倒進衛生間衝走了。
每個雙日子的夜裡22點20分是赤尾宏一與蛐蛐約定的電台聯絡的時間,在這個時間,要開啟電台等兩分鐘,如果兩分鐘之內沒有收到對方發來的電報就關閉電台,表示對方沒有情報傳遞或做出指示安排。
今天是10號,正好是雙日子。
深夜,他回到了洋人大廈公寓樓租住的房子709號房。
到了22點15分,他取出電台來到天台做好發報前的準備工作,點燃一支煙靜靜的等待發報時間的到來。
22點20分,張雲鶴掐滅煙頭準時打開電台,開始按照早已草擬好的電文內容發報。
電報的內容先是告訴蛐蛐,從今天開始由專人用電台與蛐蛐聯絡,這麼說的目的就是掩蓋發報手法生疏以及對發報手法不一樣做出解釋,打消蛐蛐的疑慮。
接著張雲鶴又在電文中說讓其對一個叫海蛇的藍衣社情報員進行調查,這個海蛇目前在滬上,很可能是雨水濃秘密派過來的,他需要海蛇的詳細資料。
在電文的最後,約定5分鐘後開機接受蛐蛐的電文回複。
發完電報,張雲鶴立即關閉了電台,整個發報過程用時7分鐘,手法上很生疏,還得加強練習。
盤坐在天台上閉目養神,估算約莫快要到五分鐘了,他睜開眼睛看了一下手表,還有半分鐘。
他沒等到五分鐘就再次打開了電台戴上耳機,把頻率調到接收電文的頻率。
耳機裡很快就傳來了電波聲。
這次蛐蛐發報的時間很短,隻有兩組數字就結束了。
張雲鶴關閉電台後,翻開密碼本把兩組數字對應的倭文寫下來:“收到”
張雲鶴把電台收進背包空間,把現場遺留的煙頭都收起來,又走到大樓邊緣用打火機點燃電報紙,等它燃燒得隻剩下一個角才扔下去,紙張燃燒著在空中飄啊飄,直到燃燒殆儘。
次日上午,特高科。
一個特務敲響了田中大榮的辦公室的門:“咚咚咚”
“進來!”
特務推門走進辦公室向田中大榮報告:“田中閣下,我奉您的命令對赤尾宏一的財產和其在滬上的名下產權進行了調查,這是調查結果,請您過目!”
田中大榮結過調查報告快速翻看了一遍,抬頭問道:“沒有發現他有其他房產嗎?”
“沒有,也沒有發現他在各大銀行存在保險箱的情況!”
田中大榮眉頭緊鎖,心裡尋思著:“如果找不到那個蛐蛐的個人資料和聯係方式,是暫時聯係不上了他了,這個事情隻能暫時放下,看看以後是否還有機會接觸到相關消息!”
“你去忙你的吧!”
“嗨!”
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田中大榮接了起來:“莫西莫西?”
電話裡傳來井上俊生的聲音:“田中閣下,是我,我是偷著出來給你打電話的,我們在調查機場爆炸案的時候在機場南麵的鐵絲網圍牆邊發現了十幾個同一個人的腳印,而且那個位置的鐵絲網被人用鐵鉗剪開了一個大口子!”
“從剪開的鐵絲網斷口來判斷,應該是新的,這很可能是有人從那個位置剪開鐵絲網潛入了機場!”
“不過……從腳印的深淺來看,似乎又不像是對機場進行爆破的嫌疑人!”
田中大榮問道:“為什麼?”
電話那頭的井上俊生說道:“如果要把兩百多架戰機、轟炸機炸掉,需要動用很多炸藥,那些腳印不像是負重很多的情況下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