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早朝之時,這龍椅便已經換人坐了。
新帝的登基大典,很久之前夏南行就已經命內務府開始秘密準備。
三日後便的欽天監選定的好日子。
下朝後,元君瑤跟著夏南行回了禦書房。
心頭的大石落地,肩上的重擔也沒了,夏南行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
元君瑤就當著他的麵,將其他人從空間放了出來。
他們被元君瑤收進空間的時候是昏迷的,現在藥效還沒過,所以還是昏迷的。
夏南行大致掃了一眼,幾個兒子幾個女兒都在,就連趙公公都在,唯獨不見皇後。
“皇後呢?”
元君瑤也是這時才想起皇後。
立即解釋道:“當時皇後是被太後和懷親王妃單獨帶走的,所以她沒有和我們關在一起。”
夏南行立即下令讓人去尋找皇後,又讓人將其他人都送回各自的宮中、
皇後被找到時,臉頰和嘴唇被打的血肉模糊,好在還剩一口氣。
宮人趕緊將她送回了皇後居住的景仁宮。
元君瑤和夏南行隨後趕到。
皇後的臉幾乎是被毀容了,元君瑤也無能為力。
當時的情況緊急,她沒有時間顧及皇後。
元君瑤出宮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剛出宮就看見了站在宮門口等她的冥逆和沈少禹。
兩人身上的衣服好幾處都破了,身上更是沾滿灰塵和臟汙。
她嫌棄的說道:“知道的知道你們是去切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遭土匪打劫了呢。”
“回家。”
沈少禹直接上前牽起了她的手。
兩人從冥逆眼前經過,冥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如同遭受了一萬點暴擊。
氣的直接往反方向走,大喊的聲音就那麼在夜空中回蕩。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我還會繼續和你們作對。”
回到家後。
元君瑤將真正的冷卿禾從空間裡放了出來。
她躺在榻上,還處於昏迷之中。
兩人望著她,眼神中滿是憐憫和心疼。
梁朝的事情他們該如何告訴她呢?
好歹當年的沈文裕是真心對待冷綰歌的。
兩人和離,是因為旁人的原因。
可梁朝,他從頭到尾就沒有真心喜歡過冷卿禾。
起初,他們也是真的以為梁朝是真心的。
一直到謀反的事情爆發前,他對冷卿禾溫柔體貼,他們都看在眼裡。
誰能想到,一個人做戲竟能做到如此。
“先去休息吧,這事天亮之後再說。”
長時間的高度緊張兩人也是疲憊至極。
回到房間後倒頭就睡。
天色漸亮,朝陽初升,清晨的薄霧在金色的光線下漸漸消散,將整個京城籠罩其中。
早起的人們天還沒完全亮就已經擺好攤了,此刻大街上已經是人來人往,叫賣聲和喧嘩聲混合,伴隨著包子攤等騰騰升起的熱氣和彌漫的香氣,煙火味十足。
“你們昨晚聽見動靜了嗎?”
“聽著了,我還悄悄打開窗戶瞧了,看見了好些身著鎧甲的士兵,朝著皇宮去了呢,聽說是謀反了。”
“今早起來我都不敢出來擺攤,但是出來去瞧瞧,也沒啥動靜。”
“管他呢,誰當皇帝我們百姓不都是一樣生活。”
“話可不是這樣說,我們這皇上還是挺好的。”
昨晚驚心動魄,天亮後生活如常。
文武百官回府之後,自然會和家裡人說發生了什麼。
畢竟一天沒從宮裡回來,各府的消息便就這麼往外傳。
不出片刻,整個京城都知曉了懷親王謀反。
當今皇上冊封太子後禪位。
皇上身中南疆劇毒,這麼多年卻還是為了北冥,為了百姓殫精竭慮。
一時間,夏南行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水漲船高,而他本來就很得民心。
皇後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蘇醒。
夏南行便守在她的身邊,他從未如此悠閒過,如今也不用上朝了,成了名副其實的太上皇。
他也不管手忙腳亂,內心不安的夏瑾弦。
其他兩位皇子醒來這時,已經已經塵埃落地,此時也改變不了什麼。
至於以後是否會有野心,爭奪皇位什麼的,那便是夏瑾弦的事情了,看他如何坐穩這個皇位。
夏瑾弦是必須自己去麵對的。
昨晚驚心動魄,沈少禹肯定也得休息。
皇後視線模糊的望著床頂,熟悉感湧上心頭,待徹底清醒後,她便知道自己回到了景仁宮。
“皇後,你醒了?”
夏南行輕聲喚著,語氣溫和。
皇後張嘴想說話,但嘴唇和臉頰便傳來一陣刺痛。
夏南行解釋道:“你現在彆說話了,你受傷了。”
皇後雙眸沁出淚花,她知道現在肯定是沒事了,但她還有很多要問的。
多年夫妻,一個眼神夏南行就知道她要問什麼,他安撫道:“一切塵埃落地,孩子們都沒事。”
皇後落了淚,緊緊握著夏南行的手。
夏南行立即回握,夫妻間的親昵是自然而然的。
他知道皇後向來偏寵小兒子,但小兒子確實是不適合當皇帝。
他太過於不諳世事,心無城府。
想了想,他還是解釋了一番。
皇後都懂,都懂的。
她隻是緊緊握著夏南行的手,很多話想說。
無關皇位,隻有夫妻。
但現在什麼都說不了。
夏南行彆的能猜到,但是她現在要說的卻是猜不到了。
他隻是讓皇後好好休息。
皇後是想說,她明白夏南行的苦心,但其他的不重要了。
不管是權勢還是皇位還是地位,都不重要了。
她隻要他。
他們的愛,是在日複一日,平淡的生活中慢慢滋生的。
或許沒有驚心動魄,或許沒有那麼的熱烈,激情,但多年來形成的默契和關懷。
下意識的嗬護,關心對方。
這便都是愛,愛分很多種,不是說了什麼,是看做了什麼。
漫長的歲月中,他們早已離不開彼此了。
可她醒悟的太晚了,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她一直以為,她和皇帝之間沒有多少感情。
也謹記著母親的話,最是無情帝王家。
她要恪守做皇後的本分。
可事實上並不是如此。
如今口不能言,她隻能是望著夏南行,淚水無法控製的流,刺激的臉上的傷口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