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吃, 除了懷親王、太後、忠勇侯父子幾人。
一天了,他們也都什麼都沒吃。
此刻聞著香氣,肚子不由得咕咕叫了起來。
但元君瑤可沒有給他們吃的意思,也隻能硬生生忍受著。
吃飽喝足,金鑾殿外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現在大局已定,他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呢?
“元大人,我們何時能走啊。”
有人沒忍住問道。
元君瑤看了眼殿外的天色,說道:“等皇上押著謀反的魏永盛過來,再處置了懷親王等人,你們就能離開了。”
反正現在也不用餓著肚子,再等等就等等吧。
但這等待對太後、懷親王等人來說就是無儘的折磨。
死亡不可怕,但等待死亡的過程是很可怕的。
太後的病本來是好了,但現在遭受了多重打擊,忽然就倒在了地上,呼吸十分急促。
“母後。”
懷親王大喊,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倒在地上。
忠勇侯將太後扶在懷裡,滄桑的臉上隻有痛苦和無奈。
他們拚其一生都沒能如願。
太後的雙眸逐漸變的無神。
夏令舟和梁朝跪在太後麵前。
太後一點點斷氣,最後死不瞑目,雙眸就那麼瞪著,徹底沒了聲息。
懷親王絕望的望著,神色木訥。
所有人都冷眼旁觀。
與此同時,宮外。
多方人馬圍在宮外。
禦林軍死死守住宮門,誰也無法進來。
當天徹底黑下來之時,京城城門大開,無數兵馬湧了進來,湧向皇宮。
魏永盛在皇宮東門處來回踱步。
他已經在這裡焦躁的守了一天了,此刻宮裡一點消息都沒有。
成敗在此一舉。
懷親王若是事成,他便有從龍之功,整個朝堂上沒有武將能壓在他頭上。
隻是時間過去越久,他便越是不安。
因為時間越長,變故越大,說明事情很是不順。
要是失敗那可要被誅連九族。
魏永盛此刻已經渾身冒了冷汗。
他和懷親王已經說好,戌時若宮裡還沒動靜,那就隻能強闖了。
現在距離戌時還有半個時辰,而強闖大概就是魚死網破。
就在他焦慮不安的時候,人群外忽然傳來騷動。
圍在皇宮東門口的各路人馬紛紛讓開了一條路。
隻見黑壓壓的士兵壓來,耀眼的火把將四下照的燈火通明。
夏南行騎著馬在最前頭,一身明黃色的龍袍格外顯眼。
他的左右身側跟著各方兵馬的首領,可見此時,隻有魏永盛還堵在宮門口,其他人已經臣服。
魏永盛看見夏南行時,臉上的表情就如同見到了鬼一般。
皇帝什麼時候出的宮?
他怎麼會在宮外?
皇帝手裡有虎符,能召集二十萬大軍。
現在看來,變成甕中之鱉的不是皇帝,而是他們。
魏永盛在這一刻徹底絕望了。
夏南行沉聲說道:“魏永盛,你和懷親王勾結謀反,你可認罪?”
魏永盛手下的人此刻全都在竊竊私語,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夏南行身旁有人厲喝道:“你們還不繳械投降,俗話說回頭是岸,皇上念在你們不知情的份上,還能饒你們不死。
可若你們跟著魏永盛,那便是謀反,謀反是要株連九族,你們最好考慮清楚。”
跟著魏永盛的人麵麵相覷,緊接著先後丟掉了武器,退到了一旁。
現在誰跟著魏永盛誰便死。誰願意被誅連九族。
況且夏南行在位期間勤政愛民,很得民心,誰好端端的願意跟著謀反。
魏永盛的借口是救駕,那時聰明人或許已經猜到了是謀反。
但現在這種情況來看,自然是謀反失敗了,所以識時務者為俊傑。
魏永盛眼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去,他絕望的跪了下來。
夏南行冷眼望著他,下令道:“將他抓起來。”
魏永盛被抓。
禦林軍打開宮門,夏南行騎著馬入了宮,直接前往金鑾殿。
金鑾殿裡,元君瑤和文武百官還在靜靜的等待著。
直到金鑾殿外傳來太監的唱和。
“皇上駕到——”
夏南行出現在了金鑾殿門口。
所有人齊齊跪地叩首,三呼萬歲。
雖然知道夏南行肯定會沒事的,但元君瑤還是提著一顆心。
看見他出現,元君瑤徹底安心了。
這場宮變總算是安然度過了。
其他不見了的人現在還在她空間裡躺著呢。
夏南行大步走到了龍椅前坐下,神色威嚴的說道:“眾愛卿平身!”
往日裡都是早朝,晚朝倒是第一次。
但今日的上朝,雖遲但到。
夏南行望著這偌大的金鑾殿,心從未如此平靜過。
這將是他最後一次上朝了。
元君瑤走上前將國璽還給他,他拿在手裡仔細端詳,似是在回憶什麼。
他剛登基的時候,國璽是在太後手中的。
他在登基一年後才拿到國璽,還是迫於朝臣的壓力,太後這才交出來。
金鑾殿內十分安靜。
許久,夏南行這才說話。
“今日過後,希望諸位愛卿好好輔佐新帝,朕活不了多久了。”
“皇上,皇上啊。”
“皇上。”
底下群臣哭成一片,多少是有些真情流露的。
夏南行招招手,示意夏瑾弦上來。
他親手將國璽和虎符交給了夏瑾弦。
夏瑾弦跪地,雙眸通紅的說道:“兒臣,定不負父皇所托。”
夏南行點了點頭,說道:“父皇相信你,朕隻有一事叮囑你,你定要善待你姑姑。”
“是,父皇。”
“好了,朕還有事情要處理。”
夏瑾弦退至一旁。
夏南行神色威嚴的說道:“麗貴妃何在!”
麗貴妃被禦林軍押著跪在大殿中央。
麗貴妃如今已經鎮定下來,她磕頭道:“千錯萬錯都是臣妾的錯,皇上要殺要剮臣妾都無話可說。還請皇上放過奕兒,他什麼都不知道。”
夏南行肯定是不會相信她所說,但夏瑾奕到底是他的兒子。
他也不可能將自己的親生兒子給殺了。
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他神色冷沉的下令道:“將麗貴妃送回她宮中,賜白綾。”
到底多年夫妻,夏南行還是給她留了體麵。
“來人,傳朕旨意,即刻傳召五皇子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