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公老淚縱橫的望床榻上的人,哽咽的問道:“貴妃娘娘,皇上他”
麗貴妃挑眉笑道:“皇上無礙,接下來,你什麼都得聽本宮的,否則嗬嗬嗬”
聽著她癲狂的笑聲,趙公公臉都嚇白了。
他明白,麗貴妃已經瘋了,現在什麼都能做的出來。
稍有不慎,恐怕就得同歸於儘。
大概是因為,皇上說要冊封太子,所以麗貴妃狗急跳牆了。
麗貴妃隨手將簪子丟在地上,緩步走到了趙公公麵前,蹲下,勾唇詢問道:“告訴本宮,國璽和虎符在哪?”
望著她那張豔麗的臉,趙公公顫聲說道:“老奴,老奴不知。”
他確實是不知道國璽和虎符在哪,現在隻期盼著,麗貴妃一定找不到。
這麼重要的東西肯定隻有夏南行知道。
此刻他是不安的,若是讓麗貴妃找到了國璽和虎符,恐怕這朝局就得徹底亂套。
麗貴妃那深沉的雙眸就那麼盯著他,臉色晦暗不明。
趙公公現在還不能殺。
至於夏南行。
她給夏南行下的藥,足夠他昏睡七天七夜。
在這期間隻能靠趙公公拖延時間了。
唯一的籌碼便是,夏南行的命在她手裡捏著呢。
她得在這幾天的時間裡,趕緊找到國璽和虎符。
寅時,早朝的時間到了,麗貴妃示意太監放了趙公公。
趙公公費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躬身說道:“貴妃娘娘,皇上該去上早朝了。”
麗貴妃嘴角微揚,語氣淡漠地說道:“這就得看趙公公的了,皇上身中南疆劇毒,如今毒發,無法上朝。”
她一個眼神,便有人將她調換的聖旨拿了過來。
趙公公接過,掃視了一眼,頭上便冒了冷汗。
皇上分明是冊封的二皇子為太子,怎麼現在變成了五皇子。
他細心的發現,這聖旨底下隻有皇上私章,沒有國璽。
這便證明,麗貴妃並沒有找到國璽和虎符。
趙公公拿著這假聖旨,神色凝重的出了禦書房。
現在該怎麼辦?
如果貿然將皇上被挾持的消息捅出來,到時皇上就危險了。
這個節骨眼上,誰會在乎皇上的死活,估計都巴不得麗貴妃將皇上給殺了。
真正冊封太子的聖旨想來麗貴妃已經銷毀。
皇位繼承人未定,到時所有人都得撲上來。
所以他現在不僅不能將皇上被挾持的消息捅出去,還得幫麗貴妃掩飾。
但是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趙公公強裝鎮定走出了禦書房,往金鑾殿而去。
現在他隻能將希望寄托在沈少禹身上。
因為皇上冊封二皇子為太子的事,他隻和沈少禹明確的說過。
金鑾殿內,文武百官已經就位。
沈少禹坐在屬於他的位置上,旁邊屬於元君瑤的位置則是空著的。
趙公公硬著頭皮走上了高台。
百官見皇上遲遲不來,現在又隻有趙公公,便開始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趙公公,皇上呢?”
“是啊,皇上呢?”
趙公公麵如土色,卻還要強裝鎮定,因為這個時候他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皇上身體不適,上不了早朝,奴才是來宣讀冊封太子的詔書。”
“皇上怎麼了?”
“皇上好端端的,怎麼會身體不適?”
夏南行在位幾十載,幾乎是從未缺席過早朝。
趙公公垂首道:“皇上身中南疆劇毒是真,如今毒發,已臥床不起。”
整個金鑾殿內瞬間炸開了鍋。
趙公公獨自站在高台上, 長袍下的腿已經在輕輕哆嗦。
他的視線若有若無的落在沈少禹身上。
小將軍知道皇上的身體情況,知道太子的事情,所以他肯定是能察覺到異常。
“趙公公,藥王穀的人不是找到了解毒的草嗎?”
“我們要見皇上!”
“對,派幾人去見見皇上,儲君之事,豈能兒戲。”
趙公公沉聲說道:“巫蠱族聖地豈是那麼容易能找到的,解藥雖然找到了,但皇上毒已經滲入五臟六腑。”
金鑾殿安靜了下來。
趙公公雙眼發紅,抹著淚,此刻是真情流露。
“當年戰勝歸來時,皇上便已經身中劇毒,這些年更是備受折磨,卻還是勤勤勉勉,處理朝政,隻有老奴是看著他如何為國儘心儘力,舍棄自己!”
文武百官齊齊跪地,朝堂上一片悲戚。
趙公公難過的說道:“皇上最大的心願便是國泰民安!但皇上現在累了。”
在一片哭聲中,趙公公打開了聖旨。
“吾皇萬歲萬萬歲。”
百官齊聲高呼,此刻,夏南行當之無愧是一個好皇帝,百官心服口服。
趙公公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召曰: 朕君臨率土。劬勞庶政,眛旦求衣,思宏至道,而萬機繁委,成務殷積,當展日昃,實疲聽覺。
朕之五子瑾奕,天資聰穎、德行純良、宜承大統,著冊封為皇太子,授已冊寶,正位東宮,欽此!”
整個金鑾殿都安靜了下來。
跪著的文武百官,竟沒有一個出聲說話的。
也是此刻眾人才發現,不僅夏南行沒有來上早朝,竟連幾位皇子都沒來。
“趙公公,幾位皇子呢?”
趙公公握著聖旨,實則也已經不知所措。
是啊,幾位皇子呢?
難道,幾位皇子也都落在了麗貴妃手裡?
“趙公公,皇上到底怎麼了?”
終於有人反應了過來。
好端端,皇上怎麼會冊封五皇子為太子。
趙公公硬著頭皮解釋道:“幾位皇子這幾日都得侍疾,太後重病,皇上毒發”
太後重病的消息早便已經傳出了宮。
如今這般解釋也算是說得通。
但冊封五皇子為太子,實在是難以令人信服。
“趙公公,冊封太子不是小事,我們要等皇上。”
“趙公公,聖旨可否給我們一瞧?”
“老臣乃兩朝老臣,請趙公公通傳,老臣要麵見聖上。”
趙公公已經把控不住局麵,腦中靈光一閃,說道:“皇上要見沈小將軍,各位大人稍安勿躁。”
百官的視線頓時落在了沈少禹身上。
一直沉默坐著的沈少禹緩緩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