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沈少禹無事,但夏南行心頭還是餘怒難消。
這一天一夜他也是格外不安,處理朝政都沒心思,硬生生浪費了不少時間,而這一切都是楊氏造成的。
“楊氏心思歹毒,朕要砍了她的頭,順便也是告訴眾人,朕就是看重你!”
沈少禹沒事,夏南行便自然而然的以為沈文裕也沒事。
沈少禹垂眸說道:“楊氏死有餘辜,我父親,確實是葬身在了火海中。”
夏南行聞言臉色微變,可見是有些難以接受的。
他以為,沈少禹沒事,沈文裕肯定也是沒事。
沈少禹解釋道:“我會沒事,是因為我在起火後便及時逃離了靈堂,而我父親,他是自己衝進火海的。”
其實如果沒有元君瑤,沈文裕確實是必死無疑。
火海無情,毒煙彌漫,他衝進去也是救不了,說不定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哎,你父親,也是可惜了。”
夏南行多少還是有幾分難過的,不過他也知道,沈文裕辭官後大概是不會再回朝堂了。
所以沈文裕的死,對朝堂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但沈文裕在位期間勤勤懇懇,功勞苦勞都不少,他和他亦是相識幾十載。
他去世,他便像是失去了一個老友。
“師兄,楊氏做的事情,和沈少哲還有沈少柔無關。”
夏南行抬眸看了沈少禹一眼,無奈的搖頭道:“你還真是心軟,他們是楊氏的兒女,你就不怕他們以後算計你?”
沈少禹一臉無所謂。
“隨他吧,以後我也不會待在京城。”
他這麼做,隻是看在沈文裕衝進火海救他的份上。
而且他知道,夏南行也不會殺這兩人,但楊姣月必死無疑。
晚膳擺上桌, 沈少禹和元君瑤便陪著夏南行一起吃了頓飯。
這期間,夏南行和沈少禹又說到了南疆來訪的事情。
夏南行臉色凝重的說道:“張奚的死總讓朕心裡不安”
沈少禹倒是神色淡然的很,語氣更無比平靜。
“張大人的死很可惜,但他的死也是有價值的,至少讓我們知道,這京城不乾淨,文武百官亦或者是皇室宗親中,有不安分的人。”
夏南行頭疼的便是,怎麼把這人揪出來。
能豢養死士身份肯定是不低的,甚至在朝中都身居高位,因為那時候水稻消息還未公布,知道的便隻有朝中的人,而且還是朝中身份較高的人。
“南疆此次前來,他們想看見什麼,皇上便給他們看什麼便是。”
夏南行眼眸微閃,說道:“你是說,將計就計?”
沈少禹沉默不言了,安靜的吃著飯。
夏南行卻陷入了深思中。
如果將計就計的話,他就怕南疆的人還沒上當,他的幾個兒子就按捺不住了。
沈少禹不說話也是因為這個,到時候可彆真就內憂外患。
而且人家到底是父子,彆到最後挑起禍端的是他。
沉默的吃完一頓飯,外麵天色也黑了下來。
至於之後如何便隻能再從長計議。
全程元君瑤都沒說話,臨走的時候,夏南行說道;“元大人,此次賑災你又立了大功。”
元君瑤眼眸一轉,笑道:“那臣可不可以求個恩典?”
夏南行想著也確實沒給過元君瑤什麼實質性的獎勵,而人一次次的立下大功,所以他當即應道:“好,你說,朕隻要能做到的都答應。”
元君瑤嚴肅的說道:“等水稻完全實行下去,我要公開女子身份入朝為官,並且,我要開辦女子學院,女子武學院。”
女子醫館有冷卿禾。
這樣的話,女子地位提升便指日可待了。
夏南行對女子沒有偏見,所以元君瑤說的他並不反感。
隻是,他神色漸漸落寞,說道:“我恐怕活不了那麼久,不過可以給你留聖旨,讓新上位的皇帝配合你,不過,他若是少禹扶持上位的,他應該便會全力配合你。”
畢竟他將絕大部分權力都交給了沈少禹。
沒想到倒是無意間傷了夏南行的心,
他確實是活不了那麼久。
元君瑤立即安慰道:“你放心,有我和沈少禹在,北冥定會江山安穩,千秋萬代!”
夏南行點了點點頭,滿意的說道:“朕相信你們,也將一切都托付給你們。”
夏南行還賞了元君瑤一塊禦賜金牌。
“這是朕上位以來賞的第一塊金牌。”
見金牌如見皇帝親臨,這禦賜金牌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免死金牌。
而且夏南行還沒限製元君瑤使用次數。
這個東西元君瑤很喜歡,很適合裝逼。
從皇宮離開後,兩人坐上了離宮的馬車。
現在要前往大理寺。
雖然沈少哲和沈少柔不用死了,但是也要給點教訓,至少不會這麼快把他們給放出來。
出宮半道上,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拉著馬車的宮人稟報道:“沈大人,是楊國公。”
沈少禹撩開簾子,隻見楊姣月的兄長便站在馬車前。
沈少禹也不打算下車行禮,畢竟他見皇帝都不用行禮。
誰叫他行禮,或者敢說他不行禮,那豈不是比皇帝架子還大?
雖然沈少禹並無半點官職在身,可上朝的時候,隻有他和皇帝一起坐著麵對百官跪拜。
雖然不是跪拜他,但這也是一份殊榮。
楊國公臉色陰鬱,悠悠道:“沈大少爺真是好大的本事。”
沈少禹嘴角微揚,回擊道:“倒是不如楊氏本事大,燒毀婆母遺體,燒死夫君。”
楊國公冷哼道:“你一口一個楊氏,可知你母親已和離,而你還姓沈,她便是你的繼母,你該喊她一聲母親!”
“真是給你臉了。”元君瑤露出頭,一臉嘲諷的說道:“一個階下囚,殘害原配嫡子,害死丈夫,燒毀婆母的毒婦,有什麼資格讓人稱一聲母親?”
原配嫡子這四個字元君瑤咬的很重,所以即便和離了,那也還是原配,楊姣月隻能是繼室。
楊國公果然氣紅了臉。
元君瑤還不打算放過他,嗤笑道:“楊家出來的女子讓我長了見識,真是好家教,好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