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禹倒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還能做到神色淡然的給元君瑤夾菜。
元君瑤看似坦然的接受了,其實還是有點難為情。
聖老嘴角的笑容壓都要壓不住了,但還是裝作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
好好的吃著飯,春媚那邊忽的起了爭執。
“賤人,本來就是個婊子裝什麼裝,小爺拿一百兩睡你一次,你血賺!”
身旁那些男人全都是一副看熱鬨的表情。
而說話如此囂張的是個錦衣華服的公子,剛才被這些男人圍著,倒是沒看到。
元君瑤幾人不由得放下筷子看了過去。
“那是慕家的少爺,有權有勢,媚娘這次倒黴了。”
“有什麼倒黴的,她從了不就是了,還能賺大錢,不比開這個破客棧賺的多。”
“慕公子,請自重。”
春媚臉色難看,她不能妥協,好不容易從泥潭裡脫身,不想再陷進去。
隻要有人開了這個頭,之後客棧將永無寧日。
就算她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身後的那些姐妹考慮。
她們還有很多是棄婦、和離婦、和流浪兒,不是所有人都是從青樓裡出來的。
她們客棧裡隻有女人,沒有男人。
慕公子臉色陰沉,威脅道:“我最後再說一次,你從不從?不從的話,你這客棧就不必開了。”
他絕對是有這個實力的。
春媚堅定地說道:“慕公子,若要尋歡作樂去歡喜樓,我是開客棧的。”
“算了吧慕少爺,人家現在從良了。”
“算了吧算了吧,人家不樂意。”
“可昨天她分明去勾引了一個俊朗的公子”
有句話叫羞刀難入鞘。
這麼多人圍觀的情況下,慕公子是有點下不來台的。
今日要是征服不了春媚他就會覺得很丟人。
其實他盯上春媚很久,但是人家開客棧確實是不做皮肉生意了。
他雖然垂涎,但也不敢強上民女。
可如果是個妓女,那就不一樣了。
他身後帶了很多隨從,他直接下令道:“上,本公子就不信還有錢買不到的婊子。”
見他們居然要動手,沈少禹等人就坐不住了。
要論起來還是他們連累了春媚,打破了她們平靜的生活。
尤其是聖老,心中那是愧疚的不行。
要不是他出的這個餿主意,春媚也不會落入這樣的下場。
不過,事情很快就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慕公子等人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要將春媚抓到櫃台後的房間行不軌之事。
但是那些隨從還沒碰到春媚,櫃台後的那個房間裡就衝出來了四個少女,其中有一個就是清清。
四個少女居然是會武功的,三兩下就將那七八個隨從給打倒了。
春媚嘴角微揚, 柔聲吩咐道:“報官!”
三年前,朝陽縣縣令十三歲的幼女被人販子拐走賣進了青樓。
當時她還是春榮樓的頭牌,她望著渾身是傷的小姑娘,實在是不忍她被送去接客,便向媽媽要來做了婢女。
她給她上藥,讓她不要怕,她會找機會送她出去的。
那時她手裡銀子不多,隻能出此下策。
但是被青樓的人發現了,不僅那姑娘沒走掉,她也挨了一頓打,好在她是頭牌不然肯定會被打個半死。
而那姑娘又被關進了柴房,並且要被送去接客。
春媚無可奈何,隻能偷偷給她送東西吃,送傷藥。
那姑娘看著自己都受著傷卻還給她上藥的人,終於徹底相信了春媚。
她說出了自己的身份,並告訴她身上後腰處的蝴蝶胎記,讓她去縣令府求救。
春媚那時怎麼也沒想到,隨手救下的小姑娘居然是縣令千金。
她很聰明,知道自己脫身的機會來了。
她找到了青樓的廚子,那廚子垂涎她很久了,她用所有銀子收買他,並委身於是他,這才讓他去報了信。
不過她沒說那是縣令府,隻說是一個富家公子答應給她贖身,結果遲遲未出現。
隻要廚子說,姑娘在青樓等他,後腰處有個蝴蝶胎記。
第二天,青樓湧入大量官兵,老鴇因和人販子勾結,買賣良家婦女被捕入獄。
縣令千金得救了,她也得救了。
青樓的大部分姑娘都被遣散走了,青樓搜刮的財產便用於安頓她們。
她們大多數都不是自願入青樓的,很多都是被迫或者被拐。
春媚後來就開了這麼一家客棧。
剛開始實在艱難,多虧縣令夫人多番派人來助她。
後來,她收留了四個雜耍團的姑娘。
雜耍團團長突發惡疾暴斃,副團長攜財逃走了。
隻留下四個小姑娘和十來個小夥子。
再後來她又收留了無家可歸的棄婦,收留了和離後娘家婆家都回不去的姑娘。
日子倒是漸漸平靜了下來,很少遇到鬨事的。
店裡雖然每天會吸引來很多男人,但是他們都不敢放肆。
這些年打的過的直接打服,權勢過人的直接報官處理。
慕公子臉麵儘失,嚷嚷著讓春媚等著,他絕對不會放過春媚的。
春媚自是不懼,她這客棧中收留的小姑娘裡有一個是縣令大人的私生女。
此事縣令夫人和縣令都知曉,隻是姑娘的母親是罪臣之女,絕不可過了明麵。
所以無論如何,縣令都會保住她的紅塵客棧。
見事情解決,元君瑤等人便沒有出聲。
隻是他們並不知道春媚有背景有關係,而那慕公子一看便知家世不俗。
他們擔心之後春媚會遭到報複,此事到底是因他們而起,聖老不由得看向了沈少禹。
沈少禹低聲說道:“放心,有我。”
千機閣勢力強大,不過是保住一個客棧而已。
很快,慕家少爺無緣無故便被人揍了一頓,同時慕家的醃臢事被公之於眾。
慕家一時間亂成了一團。
而此時,元君瑤等人已經踏上新的路程。
元君瑤本來是想著,她肯定是一個坐馬車的,誰知某人臉皮賊厚,居然堂而皇之的和她共乘一輛馬車。
狹小的空間裡,兩人坐在一起,搖晃間難免肢體觸碰,裙擺和衣擺交纏,說不出的曖昧。
馬車外,驅趕馬車的是沈少禹安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