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宋春蘭也是夠狠心的,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下的去手。
她眼下被毒啞了,不能為自己辯駁一句,這倒是少了不少好戲,不然她還可以看看,她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能有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過張貴財也隻是扇了她兩巴掌就了事了,可見對張來燕的死並沒那麼生氣,並沒有那麼的悲痛欲絕。
宋春蘭還坐在地上無聲痛哭,這時張來富和張來福倆兄弟走進了屋內。
張來福臉上的嫌棄還未散去,一進屋就抱怨道:“娘,你怎麼照顧來燕的,屋裡全是糞便和尿液,而且她死了這麼多天,那屋裡的氣味誰受得了!”
張來富臉上倒是真的有幾分難過,他攥著拳頭,難過道:“來燕好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你怎麼能這般對她!”
所有人都在指責宋春蘭。
宋春蘭有口難言,她真的很想問問他們,憑什麼都指責她。
如果他們真的都這般看重張來燕,那為什麼平時都沒去看過她?
人死了來裝什麼情深,不覺得惡心嗎?
但凡有一個人能幫襯她一把,她也不至於讓自己的女兒活活餓死!
要不是他們聞到了臭味,他們才不會知道人已經死了。
張貴財冷著臉說道:“好了,人已經死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你們兩個明日去一趟鎮上,買口薄棺把人埋了。”
張來福煩躁道:“我不去,愛誰去誰去。”
他最近越來越不行了,他正焦慮呢,每天煩的不行。
張貴財不知這個,因為之前懷疑張來富不行,所以現在隻當張來福是自己的獨苗。
“你不去就算了,留在家裡幫你娘,來富,你去一趟吧!”
張來富不吭聲了,氣衝衝地就往外走,走到一半又回來,伸手麵無表情道:“錢。”
妹妹是他自小寵著長大的,他的心是真的痛。
元君瑤若是知道他的想法肯定會嗤笑他虛偽,真要是看重,怎麼可能人死了幾天才發現!
她捧著平板就像是在看什麼爆火的連續劇,可現代的劇哪有這麼炸裂,這麼精彩。
張來富拿了錢就回房去了。
張來福打著哈欠說道:“我要去睡覺了。”
說完他便自顧自回了房間。
張貴財瞪著宋春蘭說道:“你還不去將來燕收拾乾淨,那房間裡也打掃一下。
完事用艾葉熏熏,要是明日被人發現了我們臉都丟儘了,你也等著去坐牢吧!”
宋春蘭自是無法回答他的。
張貴財冷哼了一聲也回房睡覺去了,最後所有事情就又落在了宋春蘭頭上。
殷三娘這個時候肯定是能躲就躲,哪裡會自找麻煩上身。
最後堂屋裡隻剩宋春蘭一人孤零零地坐在地上。
每當這個時候,她總會無比懷念從前元君瑤在時。
從前她是家裡唯一一個不會對她惡言相向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能無怨無悔將家裡所有的事情全做完還沒有怨言的人。
那時候她多快活啊!
是前所未有的快活輕鬆。
嫁進張家這麼多年,那是她唯一過過最輕鬆的日子。
可最後這一切都被她自己毀了。
她現在後悔萬分,如果當初她對元君瑤好點的話,那她是不是就不會走了,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可她為什麼要走?為什麼受不了。
她當年也是這般被婆婆磋磨的啊!
誰不是兒媳熬成婆,怎麼就她受不了!
宋春蘭臉上的後悔逐漸變成了恨意,她張嘴咆哮道:【元君瑤,你這個賤人!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元君瑤通過唇語知道了她在說什麼,頓時就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怎麼什麼都能怪到她頭上?
元君瑤關掉了平板丟進了空間,往床上一躺就開始睡覺。
今天很累,需要好好休息。
隻是睡到半夜的時候,她忽然被一陣抽泣聲驚醒。
她冷不丁打了個寒顫,莫名想到了慘死的張來燕。
難道這家夥陰魂不散來找她了??
她鬱悶地皺起了小臉,倒是沒覺得有多害怕,就是覺得麻煩,這家夥怎麼死了還來找她麻煩?
這般想著她便怒氣衝衝地起身走到了窗邊。
要知道,不管是誰半夜被攪了美夢那都是怨氣衝天的。
但是她往外瞧並未看見張來燕的鬼魂,倒是看見了蕭奶奶。
今晚的月亮很亮,照亮的院內如同白晝,但也更顯蕭條,蕭奶奶獨自坐在西廂房台階上,西廂房的門開著,她正嗚嗚咽咽地哭泣。
那蒼老的模樣佝僂的身軀怎麼能不讓人心生憐憫。
元君瑤心頭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她歎息了一聲,卻也隻敢靜靜地望著,不敢打擾。
這個世界上誰又願意自己最脆弱的一麵被人看到?
在窗口站了一會後,元君瑤回到了床上躺下,但是怎麼也睡不著。
直到外麵嗚嗚咽咽的哭聲漸漸止住她這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日日上三竿,還是元君玲來喊的她。
元君玲站在床邊急切地說道:“姐你怎麼還在睡,胡大哥他們來了,都在我們家坐了好一會了。”
元君瑤瞬間清醒,猛地坐起懊惱道:“糟糕,我怎麼睡過頭了!”
元君玲一臉無語,“那你趕緊收拾一下吧!我出去等你。”
元君瑤用最快的速度穿衣洗漱,急匆匆跟著元君玲回家。
現在應該是上午十點左右,確實是太晚了,人家做工的人肯定六七點就到了,但是東家遲到估計是少見的很。
畢竟匠人的工錢是按天數算的,耽誤了時間那就是浪費了銀錢。
等她和元玲回到元家,人已經不在了,留在家裡的元君和說道:“胡大哥們和爹娘已經去幽幽穀了。”
元君瑤隻能又趕去幽幽穀。
幽幽穀雜草叢生,看著就叫人頭疼。
此時裡正也在,還有村裡許多看熱鬨的人,整個幽幽穀三麵環山,總麵積可能就兩百來平方米,這地方偏僻,官府就一並給了元君瑤。
元君瑤走上前歉意道:“抱歉胡大哥,我睡過頭了。”
胡長平微笑道:“沒事,年輕人都這樣。”
元識生倒是瞪了她好幾眼,顯然是對她很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