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識生冷眼睨向元君瑤,毫不留情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不要你的東西,你給我滾出去!”
元君瑤拳頭攥緊,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壓製住心頭的怒火。
這就是為什麼古代女子不敢和離,因為和離了無家可歸,隻有死路一條。
這種封建思想和社會風氣,讓她覺得窒息。
“爹,不要趕長姐走。”
“爹!”
元君和與元君玲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兩人都哭著望著自己的父親,為自小一起長大的姐姐求情。
元識生眼底閃過不忍,但還是狠了狠心,冷聲說道;“你們要是求情就一並給我滾出去!我張家不出和離女,她這是要害的我們家從此在村裡抬不起頭!”
“爹。”元君玲嚎啕大哭,“姐夫一家都對姐姐不好,為什麼不讓姐姐和離,姐姐真的會被逼死的。”
“她活是張家的人,死是張家的鬼!”齊梅香冷硬著臉走進後院,狠心地同元君瑤說道:“你趕緊回張家去,現在外麵的人還不知道這件事,一切都還來得及!”
元君瑤嘲諷地笑了笑,又無奈地搖了搖頭,最後隻與跪在地上的兩人說道:“你們起來,不用為我求情。”
“姐。”元君和抹著淚,哽咽道:“都是我不好,是我沒用,保護不了你。”
他在想,要是他很有錢很厲害,還怕娶不到媳婦嗎?
他爹娘也不用顧忌這麼多了。
誰還敢欺負他的姐姐!
元君瑤鼻頭一酸,忍著眼淚笑道:“你還小,不關你的事。”
元君和頹廢地癱坐在地上,與元君玲一起痛哭流涕。
元識生眼眶發紅,卻緊抿著唇不讓自己心軟。
齊梅香更是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他們是真的沒辦法,和離的女兒以後嫁都嫁不出去。
他們做父母的能收留女兒一時,卻管不了她一世。
將來兒子娶妻,新媳婦進門,誰能容忍嫁不出去的大姑子。
到時候女兒孤獨終老,落個無家可歸,兒子還會鬨的家宅不寧。
而且在他們看來,元君瑤在婆家經曆的這些壓根就不算事。
小姑子難纏,早晚會嫁出去。
妯娌難處,早晚會分家。
婆母刻薄,她也會有老的一天。
至於丈夫,他們早就說過了,生下孩子後,他還能不向著自己的妻兒嗎?他早晚會回心轉意的!
誰家日子不是這麼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就算和離再嫁了,那去了新的婆家的日子還是這麼過。
娘家是沒有留姑娘不嫁的道理,兄弟還得娶媳婦成家呢。
你要怪隻能怪自己是個女兒家,如若你是個男子,那你就不用吃這些苦了。
而他們如此做也隻是想逼迫元君瑤回張家好好過日子,並不是真的想趕她走。
他們想著等再過個幾年她將日子過好了,就會明白他們今日的良苦用心了。
元君瑤坐上馬車,拉著韁繩調換馬頭準備離開。
眼下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看來她今晚真的要無家可歸了,臨走前,她還是不甘心地問道:“如果我有自立門戶的能力,以後不會拖累娘家,你們會同意我和離嗎?”
元識生看向彆處,不想讓元君瑤看到自己眼底的情緒,隻冷冷道:“等你有這個能力了再來說這種話!”
女人能自立門戶嗎?
當然是能的,隻是她們比男子自立門戶要難百倍不止。
因為男子自出生起不管是家貧還是家富,他們都有一份薄產。
就好比兒子出生就可以上族譜,女兒卻不能,因為女兒隻能上夫家的族譜。
所以女人什麼都沒有,隻能選擇聽天由命,出生時依附父親而活,出嫁依附夫君,夫君死後依附兒子。
這就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如果嫁的不好,那這就是她的命了。
元君瑤不再多言,驅使著馬車出了張家的後院。
身後是元君和與元君玲的嚎啕大哭聲。
元識生看著馬車走遠,不放心地往外走了幾步,卻生生頓住了。
齊梅香望著黑沉下來的夜色,憂心忡忡道:“不然讓她在家住一晚明日再回去吧,這天都黑了,萬一路上出事怎麼辦?”
元識生堅定地搖頭道:“不行,絕不能心軟,真要是讓她和離那才是害了她一輩子,再說這路上能有什麼危險,那流竄作案的五個匪徒不是已經被斬首了嗎?”
齊梅香到底還是不放心,吩咐兒子。
“君和,你出去看看,看看你姐往哪去了,是不是回大槐村的方向。”
元家村距離大槐村不遠,這坐馬車就更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是這天黑了不好趕路。
元君和立即往外跑,想著一定要讓姐姐彆回去。
等他以後長大了會養著姐姐的,絕對不要姐姐寄人籬下,大不了他就一輩子不娶媳婦。
元君瑤並不知道元君和跟了上來。
這大晚上的路也看不清,她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剛才一氣之下她是真想斷親,和原主的父母斷絕關係!
但終究還是沒狠下心來。
她得到了原主的身體,似乎也繼承了她的感情。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更何況她有原主的記憶,還能感同身受。
而他們不讓和離不過是怕她未來沒有安身之處。
可他們沒想過,在張家她壓根就活不到以後,他們真正的閨女也早就魂歸西天了。
出了村,元君瑤左看右看,實在不知道該往哪裡去,乾脆拉著韁繩,驅趕馬兒往上山的方向走,想著等到了無人的地方連人帶馬車收進空間暫住一晚。
明天再找元家村的裡正租一個房子暫時居住,直到蓋好了新房子。
明日胡長庚會派人來給她批地蓋房,到時候她有地有良田,自立門戶這不就立起來了?
她還得多賺銀子,因為她要蓋一個中式四合院,手裡這點錢肯定是不夠的。
雖然她不一定會一直待在元家村,但是她還是想有個家,這是刻在骨子裡的觀念,必須落葉歸根。
她有原主的感情和記憶,對這裡自然就有歸屬感,有歸屬感的地方就是家。
她向往自由,向往外麵的世界,而她現在已經自由身了,但是在她累的時候,疲憊的時候,還是想有個家。
到了無人處,她剛想一個意念進入空間,可空間居然失效進不去了。
這是她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她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