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飽……十來個同齡人打不過?
王彪原地扭捏嘟囔著,恨不得把從小到大的事情全說上一遍,而江秋白隻聽到了這兩個關鍵點。
瞥了眼王彪一米九的身形,他不禁暗自心驚!
缺吃少喝的情況下,縣民們個子大多都不高,他一米八的身形站在要飯大軍裡,都算鶴立雞群了。
可王彪這家夥在從沒吃飽過的情況下,還長得這麼高大,完全就是天賦異稟啊!
要是肉食飯菜供應充足,再打熬打熬身體,絕逼是這個時代的人形高達。
“吃不飽?我倒要看看你能吃多少,大白米飯給我使勁吃!”
江秋白樂了,伸手拍在王彪肩膀上:“以後給我當保鏢,保管讓你吃飽!”
保鏢?
王彪不懂保鏢是啥意思,但聽到讓自己隨便吃大白米飯,一直臊眉耷眼的大黑臉終於樂開了花。
約莫半個時辰,三大鍋香噴噴的大白米飯勾的所有人口水直流。
三條隊伍排的歪七扭八,好在人群秩序還在,倒也不需要太過費心。
沒有什麼配菜,也是搶來的糧食,但他覺得這是自己最近吃的最舒心的一頓飯了。
正感歎生活終於有了希望的時候,沈丘急吼吼地從遠處跑了過來。
快步走到江秋白身邊低聲道:“老爺!那小子醒來之後就掙脫跑了,我還在後麵追了兩三裡路,他是朝澄江府跑的!”
江秋白點了點頭,放下飯碗開始著手安排後續的事情。
“沈丘,縣裡那點乾糧撐不了太長時間,卸下三車糧食讓大家帶在路上吃,剩下的全部拉回縣裡去,讓他們省著點吃!”
“等咱們進了澄江府,想辦法再找糧食給他們送回去!”
人群開始騷動,連碗裡的米飯都顧不上吃了,紛紛道:“這麼多糧食都要送回去……”
“好啊!都他娘的不知道這糧食怎麼來的是吧,活膩歪了?”
一群人愣在原地不敢說話。
這幾天縣令老爺的所作所為大家都看在眼裡,完全不似以前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爺,毫不眨眼搶劫糧食的做派,倒更像土匪。
可要不是他帶頭搶來糧食,他們哪能吃上香噴噴的大白米飯?
而且他到現在還想著給縣裡百姓送糧食,簡直就是活菩薩下凡。
隻要把糧食送回去,家裡的兒孫們就能活下去了,這是天大的恩情!
隨著有人跪下磕頭,五百多人有樣學樣,紛紛都跪在了地上,嘴裡不斷說著老爺就是活菩薩下凡,是天老爺派來救他們的話語。
而沈丘則是老老實實組織衙役卸車。
等卸完車之後,沈丘走到江秋白身邊,壯著膽子道:“老爺,我走了就沒人保護您了,送糧食的事還是讓彆人……”
“有俺王彪在,誰都彆想傷恩人一根毛!”
王彪嘴邊沾著米粒,揉著肚子一屁股擠開了沈丘。
“莽漢,想乾什麼你?”
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沈丘早看王彪不順眼了,這群人裡麵屬他吃的最多。
“就你叫俺莽漢啊,是不是想打架?”王彪伸手抓住沈丘衣領子,猛地一使勁直接把對方提了起來,“俺吃飽的情況下,你這種貨色俺一次能打十個!”
“王彪,趕緊給我撒開!”
沈丘雖然腦子不好使,但好歹都是自己人,要飯大軍業務還沒開展起來,總不能先內訌啊。
聞言,王彪立馬撒手,把沈丘摔了個屁股墩。
“王彪,你個狗東西!要是再敢對自己人動手,我打斷你的狗腿!”江秋白抬起一腳,結結實實踹在王彪屁股蛋上。
王彪撓了撓吃痛的屁股蛋,一把拉起沈丘,狗腿的幫對方拍了拍身上的土,齜牙咧嘴道:“這不是讓沈丘兄弟看看俺的實力嘛,嘿嘿。”
沈丘冷汗連連,這狗日的傻大個子力氣簡直大到離譜,有他保護老爺,應該沒啥問題。
“要是保護不好老爺,我沈丘拚死也要剁了你!”
說罷,沈丘轉身帶上十來個人,趕著牛車朝南溪縣走去。
而江秋白則是組織人開始分發糧食。
……
連著吃了兩頓飽飯,要飯大軍的氣色肉眼可見的好了不少,速度也更快了。
緊趕慢趕的又走了整整兩日。
天色日漸昏暗,一座長約十餘裡的城牆終於出現在眾人疲憊的視線中。
澄江府,大夏十六州之一,南北通衢之地。
無比平整的土地映入眼簾,官道兩旁農田裡生長著翠綠的禾苗,勞作了一天的老農牽著耕牛往家裡趕,官道上不時有豪奢的馬車朝城裡走去,想必是外出遊玩回來的富戶。
隻是經過一處地方的時候,趕車小廝弓著身,麵紅耳赤的甩動鞭子,儘量讓馬車速度快上一些。
馬車壓根沒啥隔音功能,不時從裡麵傳出的淫靡之聲聽得一群乞丐隊伍麵麵相覷。
“唔!奴家要……公子……”
乞丐隊伍自然是南溪縣的要飯大軍。
搶劫糧食之後,江秋白怕被人發現,帶著一群人在山裡奔波了兩天。
本就破衣爛衫的一群人,現在更加狼狽了幾分,就連江秋白從縣裡穿出來的素袍也被樹枝刮開了不少口子,乞丐頭子的落魄模樣儘顯。
江秋白拄著棍兒,聽著馬車裡傳來的淫靡聲,腦子裡不時閃過這些天趕路的苦逼日子。
他娘的!
他帶著五百多要飯大軍負重前行,原來是這些富家公子哥在替他歲月靜好。
還他娘…帶著娘們在馬車裡搞來搞去。
這一刻,兩世牛馬仇富心態徹底炸裂。
衝著馬車口吐芬芳道:“草!不要逼臉的狗男女,要你媽啊!”
罵人聲音格外大,要飯大軍都聽懵逼了。
他們也想罵,可這麼粗鄙的話也罵不出口啊,張口就問候對方母親。
縣令老爺可是讀書人啊!
一時間,要飯大軍目光極其複雜地看向破了大防的江秋白。
看來為了讓他們活命,縣令老爺的心理壓力……太大了!
馬車陡然停下,一個麵龐猥瑣的男人撩開簾子探出頭,乾巴巴的身體上隻掛著一件衣服遮擋,顯然縱欲過度。
“誰,剛才誰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