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方靖的話在前,莫紫菀漸漸又回想起了那段驚魂的一夜。
現在想來都覺得還是一場夢,夢醒後自己又回到了前世生活工作的地方。
連續幾天加班後,終於把工作上的事情處理好。工作很累,到家後靠在沙發上就睡了過去。
沒想到這一休息,就讓自己換了個地方過日子。要早知道睡一覺就會發生這樣離奇詭異的事情,自己寧願再多加會班也不回家休息。
可能是太疲倦了,這一覺自己睡得極為沉重。
睡了多久,自己也不知道,直到被耳邊傳來的喊叫聲吵醒。
莫紫菀回想著當時自己被吵醒時還很不高興,還抱怨著誰這麼沒素質地大喊大叫擾人清夢。
實在是太吵了,睡不著了,就想要睜開眼起來,可是任憑自己如何用力都睜不開眼睛,不但睜不開眼睛,身體也像是被什麼包裹住伸展不開,身上還有一股推力推著自己往前。
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又睡過頭了,睡迷了。
以往也有睡迷的時候,睜不開眼,也動不了。
想著睡迷了,也就不著急了,迷就迷吧,反正沒什麼事,就再多睡一會也沒關係,所以也就不掙紮了,打算繼續睡。
本想躺平再睡下去,可耳邊的吵鬨聲,還有身上傳來的壓迫感卻讓自己又沒了睡意。
被迫放棄再睡的想法,於是又開始掙紮著想要睜開眼睛,讓自己醒來,手上也開始揮動,可四周一團柔軟,任她怎麼揮舞,除了耳邊的叫聲叫得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慘,身上的壓迫感也越來越強外,自己就是睜不開眼,也掙脫不了束縛。
一通揮舞著急後也無濟於事,安慰自己著急也解決不了問題,於是便消停下來想辦法,也打算看看那股力究竟要把自己推向何方?
安靜下來後,外麵的吵鬨聲都顯得不那麼吵了,仔細地聽著,想要從他們的話聲裡去分辨出他們在吵什麼?
「夫人,再用使一點勁,就快出來了!」
「啊!」
「啊!」
「我看到頭了!馬上就出來了。」
好像是在生小孩?
這是夢到有人生小孩了,好奇怪的夢!不是覺得夢到生小孩奇怪,而是給自己的感覺很怪,除了睜不開眼,身子被包裹著不能睡意動,但自己絕對清晰,似夢又不似夢!
歎自己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後,又慶幸自己做出了對的選擇,身上的壓力在被推出一個出口後隨之消去,接著就感覺自己被人托住,而且身上也沒了束縛,可以動了。
接著就想要再睜開眼睛,可眼睛上又被什麼東西糊住了,這個簡單,手可以動了,伸手往眼睛上抹去,自己倒要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手才抬起來,就聽見耳邊傳來清晰的聲音,「好了好了,生出來了!生出來了!」
感情自己剛剛在人肚子裡?
做夢,肯定是在做夢!
床上的人在接生婆的話後轉頭看向身側的接生婆,虛弱地問道:「可是個兒子?」
當時自己還沒在意這句話,現在倒是能想得通了,她肯定盼著生兒子,隻是沒想到最後生出來的還是個女兒。
問話過後,那婆子吞吞吐吐才的回道:「是位小姐!」
估計是聽到自己是個女娃,加上生產時耗費了很多精神,所以她也不想在說話了。
莫紫菀邊走邊想著,到現在為止自己都還覺得這一切都
還像是夢一樣,更不要說是在當時。
當時隻感覺這夢真實得很,真實到身上傳來的觸感,和耳邊的傳來的清晰的聲音都讓她都覺得這一切都不是夢!
可不是夢又是什麼呢?總不可能自己真的變成小孩了?
接著一個更清晰的感覺傳來,一個大巴掌拍在了身體某個地方,而且還是在沒穿衣褲的情況下被打的!
夢裡自己變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小孩!
即便是夢裡都難堪地讓自己大喊起來,可是張大嘴的喊聲卻化為一道響亮的哭聲,響徹整個屋子。
響聲之後接生婆才拿了溫熱的棉布擦去了自己一身的滑膩。接著就是把自己包了起來並轉手遞到了床上的婦人手中。
眼睛上的滑膩被人擦去,終於能睜開眼睛了,總算可以看清眼前的一切,可奈何屋裡太多昏暗,看得並不是很清楚!
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近一點的還是能看得見。
看不看得清並不重要,因為自己發現了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一直以為是在做夢,結果發現這好像不是夢。
自己重新脫胎了,真的變成小孩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在還沒弄明白怎麼變成小嬰兒時,自己就被接產的婦人抱到床邊。
也想看看這一世給自己生命的人,用儘全身力氣轉頭看向床上的人。可落入眼中的隻有一個模糊的身影。
「我怎麼這麼命苦。」
命苦?我命更苦好不好?
雖然看不真切,但是卻能感覺得出來床上的人好像不怎麼喜歡自己,不然怎麼會說出命苦的話來?
「夫人,奴婢都已準備好了!」抱著自己的婦人說道。
夫人?奴婢?
怪不得不是在醫院,感情自己這是投生到了古代,而且還是一家聽起來不錯的人家。
原以為自己是被嫌棄了,模模糊糊地看到床上生自己的婦人慢慢坐起身來,坐起來後伸手向自己說道:「把孩子給我,母女一場,我好歹也抱抱她。」
床上的人流下淚來,「這可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骨肉啊!」
被婦人抱在手中,離得近了,自然也看得清楚了,因為生自己時耗費了很多精神,她的臉上很蒼白,臉上也布滿大汗,連散在臉上的頭發都被汗水打濕,看著虛弱得很。
想到這,莫紫菀的心裡升起了一絲酸澀來,對自己她有不舍,正如她說的,自己是她十月懷胎所生。
可是,最終還不是丟了自己!
想到這,莫紫菀又忍不住的冷笑起來,什麼不舍?都是假的。
要是真舍不得就不會拿了金簪在火上烤後再往自己肩頭上燙去。
那樣的燙傷,就是成年人也受不了,更不要說自己一個才出生的嬰兒。
自己雖然沒當過娘,可是小時候自己受了一點點傷,媽媽都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傷的是她,她來替自己疼痛,哪裡舍得燙自己?
要是真舍不得,就不會讓人把自己丟到河裡。
為了她在國公府的地位,也為了她的榮華富貴,所以隻能犧牲自己。
莫紫菀把從方靖處聽來的,和自己出生時的場景想了一遍後,很容易就分析出了黃靜淑是因為一連生了四個女兒,加上自己就是一連五個女兒了,怕自己國公夫人的地位受影響,於是就來了一個狸貓換太子,隻是她萬萬沒想到把自己換了後竟又生下了兒子。
想通一切後,莫紫菀也不再糾結身世的事了!
自己姓莫,是莫家人,和她沒有關係。
不再想身世問題的莫紫菀快步的方繼去了。
方繼任國子監助教,去找他多了解一些這個時代最頂尖的學府教學日常和管理日常,以便自己的村學能大步向前。
第二日,莫家三人,以及韓書賢夫妻兩人,還有李有地,李有材,李長風三人都在方靖上朝時與他一道離開。
路上莫紫菀靠在宋南枝的懷裡,「奶奶,咱們回去就去給爹娘燒紙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
這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次說去給兩人燒紙時宋南枝沒哭的一次,隻見她嘴角上揚了一點,「好,一會從縣城路過的時候,順便買些紙錢回去!」
「多買些!」莫紫菀說道,「有錢了爹娘在地下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好,多買些。」看書菈
「奶奶,以後我掙很多很多錢給你和爺爺用,比黃家給的都還多。」說到錢,莫紫菀怕他們還想著那三千兩銀子的事,又給出承諾。
「掙那麼多做啥?咱們家現在就是啥事不做,家裡的銀子也夠我們用一輩子了,下輩子都夠。」
宋南枝一想起韓書賢和方大人說孫女心思重,想得多,就難受得很,都怪自己兩個老的沒出息,才讓娃跟著操心,有時她甚至都想著要是她沒被自己家撿回來,而是被其他人撿回去,肯定過得比在他們家好,「現在咱們家日子過好了,我和你爺成天好吃好喝的耍著,這日子就像是神仙過得日子一樣。」
「咱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黃家的銀子,以前賠了一百兩都被他們搶回去了,這次要拿了,怕是也要被搶回去,反正都要搶走,還不如不要。」宋南枝早想開了。
宋南枝說完莫庭雨也說道:「能幫你爹伸了冤,我們就已經滿足了,你可彆多想了,咱們不稀罕他們的錢。」
一路閒聊,等到了村子後,村裡人免不了問候他們怎麼去京裡待這麼久!
去的時候,誰也沒說這事,包括李有地,李有材兩家知道情況的也都沒傳出一句半句話來。
這會陡然聽到他們去京城的衙門裡告狀後大家都是一驚,咋又去告狀了?範家的事衙門裡不都處置了麼?
「範大力他們不是被縣老爺懲罰了麼?」
「不是他們,是菀菀他爹的事,這次總算了了。」
這可比聽到他們去京裡告狀都還吃驚,這麼多年了,娃都快五歲了,誰也沒想到他們又去告狀了。
「咋樣了?那壞胚子是不是要給菀菀他爹賠命?」聽到他說總算了了,肯定是好事。
「大人判的是砍頭,不過現在還沒砍,在大牢裡關著,說是要過些日子才砍頭。」莫庭雨說起這話來都是嘴角帶笑。
「這可是好事,這下菀菀他爹娘在地下也能安心閉眼了。」
「就是,他們能閉眼了,以後我去了地下也能有臉見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