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如此告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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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盛榮仗著自己年紀大又有資曆,又是學科帶頭人,平時總是壓著比一些輩分比自己小的先生,特彆是對他教的學科內的老師更是壓著,一切以他為中心。

自以為是慣了,就變得目中無人起來,也許是老糊塗了,不然怎會說出如此無所顧忌的話來。

可惜說出來了才知不該毫無顧忌,也不該不顧身份,可是覆水難收,說出的話也是一口唾沫一口釘,這怎麼收的回去?

就是有心舔回去,那也是惡心了自己還起不了作用。

若是說他的是其他人,馮盛榮還是照樣無所謂,天下我最大的樣子。

可這個人是院長,被說的老臉一紅,說話也低聲下氣,再無底氣,「院長,我這不是不解麼,按理說第一首詩寫的那麼好,沒道理後麵就變了樣,甚至連詩都算不上,不是奇怪麼?」

祝玄並沒有因他的解釋就好了臉色,反倒因為他的解釋更加不悅,他說的問題他們能不知道,就算是知道前後有很大的出入也不能一口咬定人家是抄的,更何況抄沒抄,他們未必然都看不見?

再說這事要查,也簡單的很,虛歲算上她也才五歲,家裡啥情況他們都知曉,目不識丁的爺爺奶奶,還有兩個外來的娃,外祖家也是人倒是多一些,也都是大字不識一籮筐,兩邊親人裡都是不識字的,他們肯定是做不出這樣的詩來,再有就是待她如親閨女的韓書賢。

韓書賢什麼水平他們更清楚,學問做的好,教學也教的好,但這兩首詩也不應該是他寫的。學問這東西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哪怕是拱手給人,想要成全於人,終究也能露出馬腳來。

更何況還是給到一個算上虛歲都才五歲的娃,這有什麼用?要是男娃還能幫娃打些名氣,可是菀菀是個女娃,是不能參加科舉,要這名氣又有何用?

再說了後麵一首口頭禪一樣的詩,雖說不上是詩,但讀著還是很順溜,不說前兩首,就隻看後麵這首不倫不類的詩,也是相當了不起,也不是一個小四歲的娃能想出來。

這首詩一樣,可透過「詩」不但能看出「詩人」的家境情況,了。

一日攢一錢,可不就是農家人的生活寫照,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就連生病都舍不得花錢去看,就想把錢攢著,天天攢,月月攢,年年攢,就想能多攢下錢。

詩裡有生活,可從韓書賢口裡得知的就更多了:莫家兒子兒媳相繼去世後日子過得更是難上加難,可說是寸步難行,家裡的日子真是窮得連鍋都揭不開,可想平常裡的日子是過得有多節省了,省出來的都攢著。

不管是從詩裡看,還是現實生活的反應,都足以看得出,莫紫菀的心性有多堅韌,且不好高騖遠,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的慢慢積累,這樣的孩子,以後肯定是能把日子過起來的。

不管是前兩首詩,還是後麵這一首,祝玄兩人在心裡都給予了莫紫菀很高的評價。

所以,對馮盛榮牽強的解釋,祝玄根本就沒有去聽,就更加沒有想要去理他一句半句,現在晾著他是最好的法子。.z.br>

所以這件事不著急,現在不是說這時的時候,現在正事要緊。

有了祝玄出聲,馮盛榮也消停了下來。

他雖消停,可祝玄和梁守行卻消停不下來,每次在杜義把詩稿送到梁守行的手中後,兩人都是滿含期待的看向莫紫菀的詩稿,哪怕是一次次失望,都還是禁不住對下一篇懷揣期待。

不過說是失望也不儘全是,畢竟人家才四歲,是他們的期望過高了!

直到寫詩的比賽結束,兩人的眼睛都沒有再出現過一次滿眼亮光,驚豔的樣子。

「接下來要考驗的便是大家對詩的理解,當然,各位有什麼不懂,不清

楚的問題也可以向在場的評委提問,相信這是一個很好的提升自己的機會。」

杜義說完後,梁守行首先提問,到韓書賢等人,再到祝玄,從《論語》、《詩經》到《禮記》……,考驗中雖不離詩,但又不全是詩。

學生們也很積極,如此難得的機會,肯定要積極爭取提問,以求場上評委為自己解惑授業。

看著周圍積極主動的學子們,莫紫菀其實也還是心血澎湃,難掩激動的心情。

可再激動她也不舉手,自己又不考功名,就是來學堂裡打醬油,湊熱鬨的,就不去和他們搶機會了,這會倒是不在意的說自己是來湊熱鬨的了。

再說了,他們問著,自己聽著,也不一定就要自己舉手才能學到東西。

當然,她也沒忘了自己來的目的,自己不是主要來參加詩詞比賽的,她是和乾爹來報仇的。

莫紫菀時不時看一眼馮盛榮,這老頭不會就此住口了吧!

想了想,還是得想個辦法才行?不如豈不白來了。

於是莫紫菀也準備提問找話題,而且還打算專門向馮盛榮提。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瞌睡了就遇到有人遞枕頭,而且遞的人還是自己報仇的對象。

就在馮盛榮向台下學子解釋完「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的典故後,莫紫菀站了起來,「請問馮老師,一屋不掃中的掃的是什麼?」

馮盛榮正想挽回之前的失態,見莫紫菀主動向自己提問,難得一改之前的黑臉,擺出一臉和藹卻假的要命的笑來,「問的好,小小年紀就能問出這麼好的問題來,可見剛剛是認真在聽。」

隨後便解釋起來,「這個掃原本是掃地,但我們這裡說的是治理家務,也就是說隻有把家務各事治理,處理好了,家庭和睦才能有力去治理處理國家大事。」

「家務是指洗衣做飯的事嗎?」莫紫菀繼續裝出一臉懵懂的問著。

馮盛榮在心裡罵了一句:愚蠢。但臉上還是繼續擺出笑來,又接著解釋下去,「家務可不單單指洗衣做飯這些活,是指家裡所有的事。」

怕她還不明白,又舉了些例子,「上至養家糊口的生計,下至洗衣做飯,都是家中事務,這些事都需要處理好。」

和莫紫菀一樣,韓書賢其實也在想著法子要讓馮盛榮難堪,在聽到莫紫菀出聲後就知道她應該是想到法子了,略做憂傷的想到:女兒太能乾了,當爹的就是輕省。

在聽到後麵的話後,更是樂得想拍手叫好,還一邊猜道:下麵應該就是要說他治家不嚴的事了。

此時韓書賢也提起了精神來,打算合適的時候再插話進去,不能隻讓菀菀一個小娃說話。

馮盛榮不知道兩人所想,心裡還高興著莫紫菀的提問,甚至還希望著她再多提幾個問題來,也好叫他們看看自己並沒有爭對她。

莫紫菀在馮盛榮強抹出一絲笑的時候,莫紫菀又一句問了出來:「那家中子女讀書,教導,還有老人生病也算嗎?」

馮盛榮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當然算,就是家裡的牲畜都可以算在內。」

莫紫菀像是恍然大悟,天真無邪的說道:「我也要學掃屋子,長大了才能掃國家。」

一番簡單立誌後馬上進入正題:「不能像我們班的向陽,和馮誌遠一樣,他們天天就知道玩,也不看書,還欺負人。

陳老師都說他們好多回了,每次都給他們講道理都讓他們好好學習,還讓他們不能欺負人,可是他們都不聽陳老師的話,把陳老師氣的都瘦了。肯定是他們家裡的人沒掃好,不然他們也不會天天都欺負我。」

韓書賢和進來看熱鬨的陳向晚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不過其他人也沒有比他們好到哪

去,特彆是祝玄和梁守行,想著韓書賢帶著莫紫菀進來的時候他是毫不留情麵的說人家小女娃,也就不準備出聲攔著莫紫菀了,由著她說,總要讓人家也出口氣才行,不然豈不是白受了那些打。

韓書賢本來就是來得罪馮盛榮的,在莫紫菀一說我後就出聲道:「住口!」隨後接著再喝道:「快和陳老先生說對不起!」

莫紫菀看向韓書賢,繼續裝著無知,雙眼一眨,雖沒問出口什麼意思,但韓書賢像是明白懂了般,解釋道:「剛剛和你說話的就是你們班同學馮誌遠的爺爺。」

莫紫菀大驚,馬上乖巧的道起歉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您是馮誌遠的爺爺,我要是早知道您是他爺爺,我就不說他不好好學習,也不說她欺負我,他沒有扯我頭發,也沒有嘲笑我是土包子。」

邊說邊鞠躬,「以後我再也不說了,」

抬起頭來看到進來看熱鬨的陳向晚,眼睛一眨,淚珠就滾了下來,「陳老師,對不起,我不該把班上的事拿出來說,我給你惹事了,您罰我吧,打我吧!

以後馮誌遠和向陽他們再欺負我,我就躲得遠遠的,我回家也給我爺說,等這學期課上完了,我就不來學院了,免得給陳老師惹麻煩。」

一個一個不說了,可句句不離。

陳向晚看著滿麵淚水的娃又想笑,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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