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個主意好,回完又說道:“糊三個,還有春霖哥哥和露露妹妹。”
回到屋子後,宋南枝也不再繼續剝苞穀了,趁著莫紫菀進屋和莫庭雨說話的時候,宋南枝把屋裡還擺放著苞穀收拾好,接著就起身去灶房,把鍋裡一直溫著的熱水打起來準備給莫紫菀洗漱用。
等著莫紫菀洗漱好上床後,宋南枝又才伺候莫庭雨抹了一下身子,幫著收拾完家裡這一老一小後才輪到自己,洗去一身因白日裡勞作而染的塵埃和疲乏後才上床歇息。
夫妻兩人靠坐在床頭,莫庭雨先說道:“剛書賢來說,春霖下半年就要去學堂了,他說順帶著把菀菀帶到學堂裡去,讓她跟著春霖一起讀書。”
宋南枝雖在外間剝著苞穀,但她坐的位置靠在門口,想著莫紫菀回來的時候,她能一樣就看見,所以裡間說啥話,她雖能聽著隻字片語,但還是不清楚都說了啥。這會聽說讓菀菀去學堂,有些驚訝,問道:“女娃咋能去學堂?”
兩人絮絮叨叨,莫庭雨也把韓書賢對他說的話慢慢說給了宋南枝聽,宋南枝聽後自然也是感激不儘,“書賢對我們太好了,可惜我們兩個老的沒啥能力能幫到他啥的,也就地裡一些不值錢的菜。”
莫庭雨道:“書賢說菀菀聰明,想法也多,以後肯定比我們出息的多,讓菀菀記著她韓叔叔和俞嬸嬸對我們的好,等長大了多報答他們的恩情。”
老兩口在屋裡說著話,韓書賢和俞思蓮也靠坐在床頭說著話,俞思蓮說道:“你把菀菀帶去學堂,會不會惹人閒話?”
韓書賢道:“你放心,我也不是真讓她時時坐在教室裡聽課,我上課的時候先帶著她在一旁聽,其餘時間她能討得了其他先生的好,進去聽聽也無事。”
俞思蓮白了一眼自家相公,“菀菀咋去討好?她一個小娃能懂啥人情世故,除了你和他春霖哥哥,其他人一個都不認識,咋去討好?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還不是想著先把菀菀帶過去,讓其他先生看著她聰明乖巧,以後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得她在裡麵旁聽,說白了這還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韓書賢單手擁著俞思蓮的肩頭,“你放心,要真有其他人看菀菀在裡麵不順眼,我就說菀菀是春霖的陪讀,這樣彆人總沒話說了吧。”
俞思蓮:“你都想好了,我還能說啥。”
韓書賢笑道:“你不也常念叨著菀菀這樣那樣麼?”
俞思蓮道:“莫叔和宋嬸子都是實在人,也好相處,菀菀也乖巧的很,比起以前在京裡的時候,我覺得現在的日子過得就像是神仙的日子一樣。”
“你喜歡就好。”韓書賢道。
“你喜歡嗎?你可後悔來這裡?”俞思蓮偏頭看著韓書賢問道。
“喜歡,我也喜歡村子裡人的淳樸簡單,沒有那些勾心鬥角,我也過得輕鬆。”韓書賢回道。
“可你在這就隻能是一個教書先生?”俞思蓮又說道。
“教書先生也能做很多事的。”韓書賢說道。
韓家夫妻兩人在屋裡說著話時,在外麵忙了一天的李有貴,杜春霞晚上也躺在床上說著話,李有貴說道:“廖大夫說菀菀以後是有出息的,我看呐,現在就有出息了,不然這麼小咋都會認字讀書了,還抄書掙了錢。”
“不說遠了,光亮去學堂都三年多了,光明也有一年多了,可咋沒聽他們說過抄書掙錢?”隨後又說到了李大崗身上來,“咱們也沒啥見識,菀菀會讀書,又有韓先生在教她,也是個有見識的娃,讓大崗跟著菀菀,不說大崗也能學出了名堂來,可多認些字,以後說不定還能去縣裡當個賬房先生。”
“還有,這些天他也沒再出去闖禍,今天回來還說菀菀都教他讀書了,回屋後還拿著一張紙在拿畫,說是在寫字,比以前聽話多了。”說起李大崗讀書寫字,李有貴臉上的笑更甚。
杜春霞也是一臉的笑,“可不是有出息的,才四歲就會讀書認字了,村裡像她這麼大的娃成天隻曉得玩不說,就是玩都還要個大人在旁邊看著點,不然指不定要闖出多少禍事來。”
稱讚完莫紫菀後話題也轉向李大崗,“大崗這幾天是聽話多了,不過早上讓他起床還是老火的很,半天喊不起床。”杜春霞說到這的時候,臉上的笑減了些,一抹愁隨之替上。
“你多喊喊,這麼些年也沒咋管過他,這一身懶病哪能一時就改好了,這往後咱們再不能像以前一樣,要多管教才行。”李有貴說道。
說到自己管教,杜春霞繼剛剛臉上浮上一抹愁後,這會又有些擔心的說道:“娘這幾天都不高興,說是大崗白給人做事,今早我喊大崗起床的時候,她又在說不讓大崗去找菀菀。”
李有貴聽了也有些皺眉,“我明兒去給她說說,就說菀菀在教大崗讀書。”
第二日,李有貴和杜春霞起床洗漱好後李有貴就出門去挑水,早早的去把今日家裡要用的水都挑回來,李有貴出門後,杜春霞把米下鍋後就去喊李大崗起床,才剛喊一聲‘大崗,該起床了’了馮氏就黑著一張臉走了過來,過來就對著杜春霞劈頭蓋臉的喝道:“喊啥喊,他還在長身體,讓他多睡會,以後不準這麼早喊他起床。”
說還並不罷休,又接著說道:“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是啥主意,喊大崗起來又去幫莫家白乾活,自己家的事我都沒舍得讓他做,你們倒好,還讓他去人家家裡白乾活,有你們這樣當爹娘的麼?”
杜春霞是不敢多說話了,恰巧李有貴挑了水回來,水桶一放就上前解釋道:“娘,大崗也不是白乾活,菀菀不是在教大崗識字了麼?”
“我呸!她一個丫頭片子懂個啥,能認得幾個字就想教人?要是她一個丫頭片子都能教書了,那書院裡還請先生乾啥?”馮氏呸道。
要是平常,李有貴定是聽她娘的話了,但是讀書識字這個上麵他還是有他的堅持,上前就說道:“娘,你彆看菀菀年紀小,她可是都能讀好多書了,就是韓先生也誇她聰明,書也讀得好。”說完莫紫菀讀書讀的好後又接著說起了李大崗來,接著道:“咱們家也沒錢送大崗去學堂讀書,現在好不容易能跟著菀菀認字讀書,雖不指望著他以後有啥大出息,但讀些書,識些字總是好的,說不定長大以後還能當個賬房先生。”
任憑李有貴說的如何好,馮氏隻當是耳旁風,根本沒有往心裡去,隻聽她說道:“你都知道咱們家沒錢,那你還出手就是一兩銀子,那一兩銀子是大風刮來的?還是路上撿回來的,就是撿的都還要彎下腰。可你倒好,眼睛都不眨的就給出去了。”
“你給了,我也沒說你啥,為啥還讓大崗去給他家乾活?每天又是撿背柴火,又是割豬草,那是白得來的不成?就是白得來的憑啥要給他們背家裡去?這要是背縣城裡去,不說多了,賣兩文錢總是有人買的吧?”
說完還大氣的補充道:“以前我也不說啥了,但是從今兒起,你們彆想指使著大崗上莫家去。”
馮婆子是打定了主意不讓自己的孫子去莫家,這讓李有貴和杜春霞著急的不行,杜春霞知道李有貴啥事都聽她娘的,她怕李有貴又悶頭不開腔,於是鼓起勇氣來說道:“娘,你看,大崗這幾日都沒跑出去到處玩了?也沒到處去惹事!比以前可聽話多了。”
對李有貴,馮婆子都沒給個好臉,對杜春霞就更不會給臉了,當即劈頭蓋臉的就罵下來,“還不是讓你們指使著去做事,才沒時間去玩的!”
杜春霞被馮婆子的話接的一頓,心裡埋怨道:死老太婆,聽不懂人話!心裡雖埋怨,但麵上還是一副老實巴交,軟弱的樣子,“娘,大崗這幾日跟著菀菀一起玩,現在懂事好多了,你就讓他跟著菀菀去讀書。而且每天出去撿點柴火也不累人,總比以前到處玩強。”
“跑出去玩咋了,男娃子誰不調皮淘氣一些,你倒好,自己的娃不曉得心疼,還指使著讓他去幫人家做苦力,那莫家是兩個老不死的是你親生爹娘咋的,你這麼顧著他們?你咋不住到他們屋裡去?”
“敗家婆娘,成天自己地裡的活都做不完,還跑去彆人家田裡。”
被馮婆子這一通罵,杜春霞連心裡埋怨都不敢了,隻紅著眼睛往自己屋裡走去,可她走馮婆子也還不肯放過她,“今兒你要再不好好在自己地裡乾活,家裡的飯你也彆吃了,去哪乾活,就去哪吃飯。”
李有貴勸道:“娘,春霞也是想讓大崗早點懂事,能認幾個字也是好的。”
馮婆子火頭馬上轉向李有貴,“大崗咋就不懂事了,再說了大崗要是不懂事你們當爹娘好好教就是。我老婆子是沒啥見識,但也從來沒見過把娃送給人家去白幫忙就能懂事。”說到認字,馮婆子也不滿的很,“我看那丫頭片子倒是鬼精的很,打的是好主意,教幾個字就讓你們老的老小的小去他給她家白幫忙。”
李有貴再接著解釋道:“這還不是大崗把菀菀推下水惹出的禍,他要不把菀菀推到河裡,宋嬸子也不會嚇的發病,也就不會有後麵的這些事。”
馮婆子又是一長串劈裡啪啦的吼出來,“本來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還怪到大崗身上來,再說了不是賠了醫藥費了,還想咋的?你這是要給他們一家養老送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