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獨一家拿出來,他就很有壓力了,這會兒三家齊至,更是讓他感到窒息。
而這還不算,就在他懵逼之餘,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兩排身著金甲的禁軍將士就排開人群,清理通道。
就這個架勢,何文廣都感覺後背發寒,不出意料的話,指定又是沈無名的人。
果不其然。
隻見人群排開之後,一輛馬車疾馳而來,停在了他的麵前。
簾子掀開。
一個眼神不怎麼好的蟒袍少年跳下馬車,環顧四周,隨後目光落在他身上。
“就你他媽叫何文廣是吧?”
蟒袍少年大步上前,看到何文廣,捏起拳頭,就朝著他的眼睛砸了過來。
“嘭!”
何文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蟒袍少年打倒在地,緊接著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你們還愣著乾什麼?過來幫忙啊。”
蟒袍少年似乎覺得不過癮,轉頭對著馬車上跳下來的幾個年輕人吼道。
那幾個年輕人也加快步子,衝過來圍著何文廣就是一頓胖揍。
“就他媽你欺負我兄弟?”
“無名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你抓他?你他媽問過我了嗎?”
“操,狗日的。”
這群年輕人動手的時候,周圍一片寂靜,隻剩下單純的毆打聲。
何文廣在被揍的第一下就反應過來,想要讓手下把這人拿下。
可目光落在他身上的三爪蟒袍紋路之上,就知道這事情大了。
三爪蟒袍,郡王標配!
而周圍的年輕人也都是身穿飛魚服、麒麟服之類的權貴官袍。
昌樂王、黃國公世子、齊國公世子、榮國公世子……
這是京城最出名的一群紈絝,平日裡從來不乾人事,主打一個囂張跋扈。
偏偏人家家裡扛得住。
不是皇室子孫,就是開國功勳之後,陛下拿他們都沒有辦法。
隻要不是犯下大罪,朝廷也隻能斥責一番,然後給他們禁足。
要不就是罰款,又或者打一頓。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
眨眼之間,何文廣就被揍得鼻青臉腫,身上的官袍也被撕得稀碎。
偏偏他也隻敢求饒。
一不敢反抗,二不敢讓手下來把他們拖開。
一個兩個也就罷了,這麼一大群,他何文廣根本就不敢動粗。
除了求饒,彆無他法。
楊元慶給他臉上來了兩耳光,然後就把位置騰出來,朝著沈無名走來。
“沒事吧,哥?”
沈無名攤了攤手,“你們這是在搞什麼呀?這是公堂之上。”
“就算你們是權貴之子,回頭也肯定少不了一頓責罰!”
“怕什麼?”楊元慶聳了聳肩,“無所謂,無非就是罰點銀子。”
“實在不行去宗正寺裡麵蹲幾天,出不了大事,但是絕不能讓你出事。”
“我們去了宗正寺,雖然說是禁足,可人家也得好吃好喝招待著。”
“但你要是進了京兆府的大牢,說不定何文廣就屈打成招了。”
“我骨頭有那麼軟嗎?”沈無名翻了個白眼,不過還是拱手道謝。
“麻煩你們為我奔走了,回頭麗景樓,我請客,咱們不醉不歸。”
“彆,彆。”楊元慶連忙擺了擺手,又想起了他大發神威的一幕。
麗景樓的酒菜的確不錯,可他們著實不想出醜,被沈無名背後蛐蛐樂色。
“好了好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看到大家都撒氣撒得差不多了,昌樂王才趕緊拽住身邊的幾個人。
京兆尹畢竟是朝廷命官,他們揍了也就揍了,但不能真打出個好歹。
不然到時候就不是在宗正寺蹲一下那麼簡單。
何文廣一個眼睛青一個眼睛紫,從地上爬起來,鮮血順著臉頰,從下巴滴落。
“你們……你們……”
他惡狠狠地看著一群勳貴之子,想放狠話,但是又說不出什麼。
最終隻能拂袖道:“明日我一定上奏朝廷,讓陛下為我主持公道。”
昌樂王攤了攤手,“去唄,我今天晚上就去宗正寺自首,然後我就被關著了。”
“你有本事過來打我。”
“你……”何文廣真的無可奈何,這幫權貴之子,那是真的紈絝。
他們動手知道分寸,絕對不會過分,但主打的就是一個不受委屈。
想打人,絕對不憋著。
而且對於朝廷律法的流程非常清楚,動手之前,都知道要蹲多久。
何文廣氣不過,最終扭頭看向一旁的大理寺少卿司馬道章。
“這群人當街毆打朝廷命官,擾亂公堂秩序,你們大理寺不管嗎?”
何文廣惡狠狠道。
司馬道章聳了聳肩,“不好意思啊,何大人!”
“當街毆打朝廷命官,這不是什麼大案子,大理寺可以不用管。”
“回頭自然有宗正寺的人負責,一定會還大人一個公道的。”
“至於擾亂公堂……”
司馬道章指了指已經掉在地上的詔書,“大人領了詔書,沈無名就移交給我們大理寺了。”
“也就是說,你根本沒有審判之權,這裡也早已經不是公堂了。”
公堂不是指衙門,而是審判案子的時候才叫公堂,不然的話,就是個房間而已。
何文廣臉色黑如鐵!
普賢菩薩把玩著手上的念珠,若有所思,但是全程都沒有插畫。
這位佛子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能量更大。
這是壞事,也是好事。
壞的地方在於,自己想要將佛子迎回佛家的話,恐怕會遇到不少阻力。
好的地方在於,隻要佛子歸來,那麼,對佛家的幫助也是極大的。
“阿彌陀佛!”
普賢菩薩歎了一聲,事情到這裡,應該就算是結束了吧。
他正打算告辭離開,突然發現又是一隊禁軍將士湧了過來。
不過剛才街道已經清理了,現在倒是用不著了。
“宰相大人到!”
一位禁軍將士大吼一聲,周圍的老百姓紛紛讓開,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衝撞了昌樂王的車,也沒有什麼,但宰相大人不一樣,那是真的國之砥柱。
當朝五位宰相大人,每一位都是修為、資曆、能力、手段到達絕巔的人。
“宰相大人?”
何文廣咽了咽口水,他突然感覺一股冰寒的死亡氣息籠罩著自己。
好像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