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鬨鬼?”
葉傾城被拉進院中的時候,一臉的懵逼之色,怔怔地望著沈無名。
“沈公子,你是第六境的儒修,浩然正氣充盈沛然,如煌煌大日。”
“鬼魅之流就算瘋了,在太陽底下暴曬,都不可能來找上你呀。”
“就算是第六境的鬼魅,在你的麵前也會被壓製三分,隻有你欺負他的份。”
“怎麼可能欺負你?”
諸子百家的修行各有妙處,比如兵家武夫的體魄,氣血如洪爐。
又或者是道家雷法,佛門金剛之法,以及儒家的浩然正氣。
天然都是克製鬼魅妖邪之流。
哪怕是沒有覺醒智慧的妖魔,趨吉避凶的本能,也會讓他們天然遠離這些人。
更不要說第六境的君子。
對妖魔之類來說,比天空的煌煌大日還要恐怖。
哪怕就是喝錯藥了,纏上誰也不會纏上沈無名。
“那說不定是第七境呢。”
沈無名振振有詞,“你是不知道,我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我在夢中可以動用法力,而且還可以控製夢境,但都不是那女鬼的對手。”
“你都不知道我被虐的有多慘,我被整整毆打了一夜啊。”
看到沈無名一副憋屈的模樣,葉傾城眉頭略挑,稍微打消些許心中懷疑。
“即使……如此,那我看看吧。”
她雖然是道家修士,在凡人看來,那就是天生的除鬼克星。
但實際上來說。
以她的道行,還遠遠比不上沈無名的浩然正氣,這會兒也隻能當個心理安慰。
葉傾城問侍女要來了三根青香,這種東西,豪門大族都有準備。
不是用來除鬼的,而是用來供奉祖先祠堂。
“上呼玉女,收攝不祥。”
“左扶六甲,右衛六丁。”
“先殺惡鬼,後斬夜光。”
“何神不伏,何鬼敢當?”
“急急如律令”。
葉傾城滿臉嚴肅,道法莊嚴,身上縈繞著一股純正的道家法力。
口中念念有詞之時,三根青香的頂端無火自燃。
一縷縷青煙飄蕩在院落之中,微微打圈,湧上天際,消散於無形。
“嗯?”
葉傾城眉頭輕皺,隨即腳踏罡鬥,在院中走來走去。
甚至還去了一趟房間。
不過整個過程中,手中青香都是嫋嫋上升,沒有什麼異動。
搞了老半天,葉傾城才收掉法事,隨即又從袖中取出一枚天蓬鐘。
“當當當!”
天蓬鐘微微晃動,聲音清脆,一股隱約可見的波動朝著四周蔓延。
片刻之後,葉傾城將天蓬鐘收回袖中,轉頭走向沈無名。
“怎麼樣?”
沈無名連忙抓住她的胳膊,有些驚恐,又有些期待。
“抓住了頭女鬼了嗎?是不是很凶?”
“沒有。”葉傾城攤了攤手,“這裡麵的氣息很純正,根本沒有妖邪之氣。”
“你想想也是啊。”
“榮國府家大業大,選的肯定是風水寶地,不會有什麼妖魔之類。”
“而且榮國公乃是朝廷敕命的正二品貴爵,也是有國運傍身的。”
“哪來那麼多鬼呀?”
葉傾城摸了摸沈無名的頭,“你不會是身體不舒服吧?”
“是不是最近修煉出了岔子,然後走火入魔了?”
葉傾城並非無的放矢,而是沈無名的修行實在突破太快,的確有這個嫌疑。
“滾!”
沈無名一巴掌拍開她的手,“我怎麼可能走火入魔?”
他這可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因為他沒怎麼上心過修煉這件事。
基本上都沒像人家一樣打坐調息,又或者是攻讀詩書。
他讀書的唯一目的,就是準備春試,妥妥的應試教育型人才。
所以不可能走火入魔的。
葉傾城眉頭輕皺,欲言又止,這般神情,將沈無名的心撓得癢癢的。
“你要說什麼就說,彆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害怕。”
沈無名連忙道。
葉傾城歎了口氣,“以你的修為,不太可能是鬼魅之流作祟。”
“畢竟七境以下都不願靠近你,七境以上,也不可能潛入京城。”
“畢竟有九鼎鎮壓著,他們跑京城來,那就是自投羅網,找死!”
“所以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你得罪了一位高人,而且還是一位精通入夢的高人。”
畢竟諸子百家的門道非常多,涉及靈魂和精神之類的,也不是沒有。
比如陰陽家,又或者是道家和佛家的一些法門,甚至包括食家的一些毒。
是的,食家也會玩毒。
畢竟他們已經從最初的一群廚子,演變成了籠罩在中原草原上的情報大網。
甚至還有刺殺之類的生意,他們也接了不少,用毒也是在所難免。
而且相對於其他身份,廚子用毒也方便了許多。
“啊?”
沈無名大吃一驚,“不可能吧?我都沒有得罪什麼人啊。”
“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安分守己,從來不會輕易得罪人。”
“是嗎?”葉傾城嘴角抽了抽,其他話她信,這句話她是不怎麼信的。
當初在中山郡的時候。
沈無名這家夥的態度,可是讓她都生氣了,還叫不得罪人啊。
而且借著教學的名頭,還揩了自己的油。
雖然到現在葉傾城都不能確定沈無名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可說到底,那也是得罪了她不是?
“你自己悠著點吧。”葉傾城聳了聳肩,“我也沒有辦法。”
“要不我把張師叔請過來幫你看看?他修為不高,但是擅長法術。”
“或許能夠看出端倪。”
“算了,沒必要。”沈無名擺了擺手,“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今兒晚上我跟王之維換一個房,看看他會不會做噩夢就知道了。”
“你有主意就行。”葉傾城不置可否。
雖然她心中頗為相信自己的猜測,但說到底,那女鬼也沒乾什麼呀?
沈無名雖然精神萎靡不振,卻也隻是沒睡好罷了。
精元未失,性命無憂。
估計就是惹到了哪位前輩,悄悄教訓了他一頓罷了,不是什麼大事。
晚上換個房,那位前輩總不可能還追著殺。
“對了,你這趟京城之行怎麼樣?”
沈無名拿著葉傾城坐在一旁,給她倒了杯茶,詢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