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登上第五層樓了。”
所有考生都沸騰了起來,每個人都在為沈無名歡呼,這是他們中山郡考生的驕傲。
當前麵的人距離自己很近的時候,每個人都不服輸,甚至想要超越他。
可是距離遠到隻能依稀看清背影的時候,所有人都隻剩下了崇拜之情。
此時的中山郡考生便是如此。
而那些考官也無不是目瞪口呆,他們很多也不是監考過一次秋試。
可能夠登上第五層樓的考生,一個都沒有。
哪怕是放眼定州,甚至整個北漢,都是妥妥的天之驕子。
原本都是都市傳說一樣的事情,如今,赤裸裸的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那些從中山郡調遣過來的衙役,這會兒都忍不住湊了過來,全都盯著文廟在看。
雖然看不清楚其中的內容,但是可以看到,第五層燈火通明。
“裡麵在搞什麼呀?怎麼這麼大動靜?”
楚平山和譚慶之他們,都是被安排在外圍,防備出現什麼妖魔鬼怪。
不清楚裡麵的情況。
隻是聽到裡麵時不時炸呼一聲,隱隱約約,還聽到什麼沈憔悴之類的。
“我聽錯了嗎?”楚平山看向身邊的譚慶之,“我好像聽到我女婿的名字。”
“你他媽做夢……”
譚慶之正想噴他,但耳朵微動,遲疑道:“我耳朵壞了嗎?我好像也聽到了。”
他們很想進去瞅瞅到底發生了什麼,隻可惜,任務在身,不能脫身。
裴茂他們卻看清了其中情況,一個個麵麵相覷,臉色無比的凝重。
裴茂握住手上的茶杯,骨節都已經在發白了,可依舊沒有鬆開。
“我朝,幽而複明。”
裴茂念叨著這句話,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哈……”
“好啊,這家夥好啊,我沒有看錯他,果然不負我之所望。”
裴茂沒有想到,這家夥居然最後能夠玩出這麼驚豔的一手出來!
盧元勝這些人也已經相對無言。
設身處地來想,如果他們落到那個局麵,最多也就是以死報國了。
可沈無名硬是靠著臥薪嘗膽,最後絕地翻盤,重新光複了中原王朝。
這是何等智謀?
這是何等忍耐?
這是何等氣度?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深深的歎服,若在現實中,沈無名足以名垂青史。
……
沈無名茫然的看著眼前,腦海裡麵還在消化著方才經曆的那麼多東西。
他已經失去了時間概念,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
不過他此時什麼都想起來了,那種恍恍惚惚的感覺,也全部消散無蹤。
“這就是……文廟嗎?”
沈無名苦笑一聲,難怪說每個人遇到的東西都不一樣,這咋可能一樣啊?
每一個選擇,都會觸發不一樣的未來,這……堪比量子計算機!
“這麼多年了,總算有人來看看我了。”
一道有些沙啞的女子聲音響起,沈無名目光掃過前方,卻並沒有發現人在哪裡。
不由得心頭暗驚,隨即提起幾分小心,謹慎地四處張望。
“彆這副鬼鬼祟祟的模樣,我就在你前邊,看到了嗎?”
聲音再度響起,沈無名朝著前方望去,卻隻見前方雲蒸霞蔚,煙霧籠罩。
有數十座雕像矗立著,最中間是一個孔聖雕像,這個他倒是認得。
“您是……孔聖人?”
沈無名有些遲疑,剛才聲音好像是女子啊,難道孔聖人……
就在他開始胡思亂想的時候,那聲音突然就暴躁了起來。
“你才是孔老二,你全家都是孔老二。”
那聲音突然變得暴躁起來,“你不能往前麵走兩步嗎?孔老二前麵。”
沈無名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往前走兩步,然後來到雕像之下。
這才感受到那數十座雕像的宏偉,尤其是中間的孔聖雕像,更是接天摩雲。
而在孔聖雕像的台子下邊兒,還有一個隻有拳頭大小的雕像。
雕像也不知道是什麼做成的,黑漆漆的,還有著細小的紅色符文遍布。
神情惟妙惟肖,表情猙獰,目光陰森,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是你?”沈無名猶豫道。
“正是你姑奶奶。”聲音從雕像之中傳出,“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晚輩沈無名。”沈無名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自稱晚輩。
雖然搞不清楚什麼情況,也不知道這雕像到底是何方來曆。
不過能夠和孔子以及七十二賢擺在一起,應該也是有些來頭的。
他本身就是儒家修士,自稱一聲晚輩,倒也合理。
“彆叫什麼前輩,叫我姑奶奶就好了。”
那聲音似乎有些傲嬌,“知道這一關是乾什麼嗎?”
“不知道。”沈無名放低了自己的姿態,“還請姑奶奶指點。”
“嗯,這聲姑奶奶叫的好聽,那姑奶奶就指點你一下吧。”
那聲音似乎極為滿意,“簡單來說,你在這一關寫幾個字就行了。”
“寫什麼都可以,然後就會得到孔老二和他那些憨批弟子的饋贈。”
“如果你要是讓我也滿意,姑奶奶倒是也可以給你一些饋贈。”
聲音落下,那黑色雕塑散發著蒙蒙微光,緊接著上方便浮現出四塊玉板。
第一塊玉板: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孔丘。
第二塊玉板:一簞食,一瓢飲,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顏回。
第三塊玉板: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曾參。
第四塊玉板: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孟軻。
沈無名看了看,這就是傳說中的儒家四聖,不過並沒有他最喜歡的那位。
“為什麼沒有荀子呢?”沈無名有些疑惑。
雖然他一直想要修行儒家,可從內心而言並不認同儒家的很多理念。
很多都是酸儒腐儒,他最喜歡的還是荀子的觀點。
人性本惡。
“你也喜歡荀子啊?”
那聲音似乎有些高興,“哎,我也算是遇到同道中人了,隻可惜啊……”
“那些窮酸腐儒,可是對荀子深惡痛絕,要不是荀子最能打,都得被逐出儒家。”
“不過就算如此,他也彆想成為四聖,更不要想著把自己的道統刻在儒家文廟裡麵……”
那聲音有些悠長,感慨了許久,然後才說起了正事,“好了好了,趕緊寫你的。”
她話一落下,便有一道流光在虛空中湧出,落在沈無名的麵前,化作一塊玉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