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踏入祠堂,輕輕打了個響指。兩個婆子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操控,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她站在祠堂的牌位前,目光緩緩掃過每一塊牌位。幾乎每一塊牌位都籠罩著濃重的黑氣,令人不寒而栗。
“蘇源做丞相也沒多久,蘇家更不是什麼世家大族,怎麼祠堂裡會有這麼多牌位?”
蘇卿低聲自語,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
青竹跟在蘇卿身後,仔細打量著那些牌位,低聲說道:
“小姐,這些牌位似乎無人維護,您看,每一塊牌位都有裂紋。”
蘇卿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不是沒人維護,而是有人故意利用祠堂的陰氣豢養惡靈。嗬嗬,咱們的蘇丞相,還真是娶了個‘好’姨娘呢!”
“隻是不知道,那惡靈現在藏在哪裡。”
蘇卿說著,手中忽然出現一張黃符。她隨手一拋,黃符懸浮在牌位上空,緩緩盤旋。
刹那間,整個祠堂的牌位開始劇烈震顫,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掙紮。片刻後,黃符消散,蘇卿皺了皺眉:
“不在這裡。難道……在秦香的身體裡?”
想到秦香早上被反噬的模樣,蘇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走,去花香居看看熱鬨。”
她轉身欲走,青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兩個婆子,低聲問道:
“小姐,這兩個老東西怎麼處置?”
蘇卿側目瞥了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
“她們既然喜歡跪,那就跪著吧。等膝蓋廢了,直接殺了便是。”
她語氣輕描淡寫,卻透著刺骨的寒意。尤其是看向那兩個婆子時,眼神冰冷得仿佛在看兩具屍體。
就在剛才,蘇卿走到祠堂中央時,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段記憶。
原身曾多次被蘇晚晚陷害,被罰跪祠堂。每次都是這兩個婆子拿著藤鞭抽打原身,說是蘇源的命令。
原身跪地時,稍有動彈,便會遭到毒打,甚至連跪地的蒲團都被強行撤走。蘇卿越想越怒,難怪她在這具身體中蘇醒時,身上滿是鞭痕,膝蓋更是疼痛難忍。
原來,這一切都是這兩個老東西乾的。
兩個婆子聽到蘇卿的話,眼中滿是驚恐,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用哀求的眼神望著她。
蘇卿轉過身,笑眯眯地看著她們:
“放心,等你們死的時候,我會讓小黑小白親自來接你們,送你們去十八層地獄好好‘享受’,直到神魂俱滅。”
說完,蘇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祠堂,直奔花香居。
花香居內,人來人往,一片混亂。兩名禦醫正在為秦香把脈,周圍的下人們神色慌張。
蘇卿擠在人群中,冷眼旁觀。她仔細看了看秦香的臉色,普通人看來,秦香隻是臉色蒼白,虛弱無力。
但在蘇卿眼中,秦香周身籠罩著濃重的煞氣,仿佛一塊被醃入味的腐肉。
蘇卿神識外放,搜尋惡靈的蹤跡。然而,花香居內除了煞氣,竟無惡靈的蹤影。她手中悄悄掐訣,一道淨化咒無聲無息地彈向秦香。
淨化之力在秦香臉上炸開的瞬間,她猛然睜眼,一口黑血噴出。
緊接著,一團黑氣從她體內衝出,迅速向屋外逃竄。
這團黑氣無人察覺,唯有蘇卿看得一清二楚。她目光一冷,緊追其後。
黑氣越跑越快,蘇卿緊隨不舍,一時不察,撞上了一道明黃色的身影。
“放肆!”男子皺眉,不悅地看向蘇卿。
蘇卿的注意力全在那團黑氣上,匆匆丟下一句“抱歉”,便繼續追了出去。
蘇晚晚看著蘇卿遠去的背影,一臉嫌棄地說道:
“真是莊子上回來的,一點規矩都沒有!太子哥哥,您沒事吧?”
太子暮玄戈卻盯著蘇卿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蘇卿有些麵熟。
“晚晚,她是誰?”暮玄戈問道。
蘇晚晚心中一緊,低頭思索片刻,笑著說道:
“太子哥哥,她是我爹的另一個女兒,從小體弱多病,一直養在莊子上。前幾日才回府,性子粗野,不懂規矩,還請太子哥哥莫要見怪。”
暮玄戈微微點頭:
“無妨。你母親如何了?可有好轉?”
蘇晚晚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委屈:
“母親是被姐姐氣病的。太子哥哥您也看到了,姐姐她粗魯無禮,母親本想教她些規矩,卻被她頂撞,還被趕了出來。她甚至還搶了我的院子,母親為此氣得不輕。”
暮玄戈聞言,眉頭緊鎖:
“竟有如此蠻橫之人?蘇相難道不管?”
蘇晚晚眼眶微紅,聲音哽咽:
“父親也拿她沒辦法。姐姐不知怎的,竟得了暮王爺的青睞,如今在家中橫行霸道,連父親都不敢輕易責罰她。”
“皇叔?”
暮玄戈目光一沉,語氣中多了幾分警惕,
“你是說,她與皇叔關係匪淺?”
他原本對蘇晚晚的話深信不疑,但一牽扯到皇叔,事情便顯得複雜起來。
表麵上看,這隻是姐妹之間的齟齬,可細細思量,這分明是在挑撥他與皇叔之間的關係。
父皇曾多次告誡他,在龍嘯國,最不能得罪的便是暮王府。更何況,當年父皇的皇位,還是皇叔一手扶持得來的。
若皇叔有意,整個龍嘯國的江山,恐怕早已易主。
隻是皇叔誌不在此,父皇登基後,他便帶著隨從雲遊四方,過起了閒雲野鶴的生活。
直到後來,皇叔身體抱恙,才不得不回到京城休養。暮玄戈心中暗自思量,目光漸漸變得深邃。
原本他還想在丞相府多陪蘇晚晚聊一會兒,但此刻,他看向蘇晚晚的目光中已滿是戒備。
“晚晚,孤還有些要事,就不多留了。”
暮玄戈語氣冷淡,說完便轉身離去,全然不顧蘇晚晚的挽留。
蘇晚晚站在原地,望著暮玄戈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不甘與慌亂。
她咬了咬唇,心中暗自思量,卻不知自己究竟哪裡出了差錯。
蘇卿這邊一路跟著黑煙在城中奔跑,那黑煙感覺到有人在追自己,專門向著那些狹窄的胡同裡攛掇。
忽然,那黑煙像是受到了什麼召喚,直接鑽進了一戶人家,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