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滿載而歸
暮色四合時，林凜攙扶著劉獵戶終於看到了青柳村的輪廓。村口那棵老槐樹下，一個瘦小的身影正焦急地來回踱步。
“是小禾。“林凜心頭一熱，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林小禾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猛地抬頭望向山路。當看清是林凜和劉獵戶時，她像隻受驚的兔子般愣了一瞬，隨即撒開腿飛奔過來。
“哥哥！“她一頭紮進林凜懷裡，力道之大差點把兩人都撞倒。林凜這才發現妹妹渾身都在發抖，單薄的衣衫已經被夜露打濕。“我以為我以為“
林凜輕拍著妹妹的後背，能感覺到她嶙峋的脊骨和劇烈的心跳。“沒事了，我們回來了。“他柔聲安慰，同時驚訝於自己感官的敏銳——他甚至能聞到林小禾發絲間淡淡的皂角香氣，這在以前是絕不可能的。
林小禾抬起頭，這才注意到兩人身上的血跡和傷痕，小臉頓時煞白：“你們受傷了！“
“皮外傷，不礙事。“劉獵戶擺擺手，卻因為牽動肩膀的傷口而皺了皺眉。
林凜輕輕拉開妹妹：“先回家再說。“
三人沿著村道慢慢前行。路過幾戶人家時，有村民探頭張望，看到他們背著的獵物和滿身血跡，紛紛露出驚訝的神色。
“那不是林家的懶漢嗎？“
“天哪，他們獵到了什麼？“
“劉獵戶好像受傷了“
竊竊私語聲不斷傳來，但林凜已經不在乎這些閒言碎語了。他現在的耳力能清晰捕捉到每一句話，卻選擇充耳不聞。
回到家，林凜小心地卸下背囊。除了處理好的獐子肉和野豬獠牙，還有兩張完整的狼皮——這是他們在下山途中剝下來的。雖然被林凜一拳打碎頭骨的那隻狼皮有些破損，但另一張相當完好。
林小禾瞪大眼睛看著這些戰利品，嘴唇微微顫抖：“這這是“
“狼。“林凜簡短地說，“襲擊我們的。“
林小禾倒吸一口涼氣，隨即手忙腳亂地翻出家裡的傷藥和乾淨布條。“先處理傷口！“她命令道，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林凜順從地坐下，讓妹妹檢查自己的傷勢。令他驚訝的是，除了衣服上的血跡，他身上幾乎沒有傷口——淬體突破時排出的雜質和血汙讓他看起來狼狽不堪，但實際上皮膚上的擦傷都已經愈合了。
“奇怪“林小禾困惑地摸著哥哥的手臂，“明明這麼多血“
“大部分是狼的。“林凜搪塞道，轉移話題，“劉叔傷得更重，先幫他包紮。“
林小禾立刻轉向劉獵戶。老人的左肩被狼牙撕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大腿上也有幾處抓痕。林小禾咬著嘴唇，動作卻異常利落。她用燒開的水清洗傷口，敷上李郎中配的金瘡藥，再用乾淨的布條緊緊包紮。
“我去熬藥。“包紮完畢，林小禾立刻起身去生火，“劉叔失血過多，得補氣血。“
劉獵戶想要推辭，卻被林凜按住：“讓她去吧，小禾的藥膳很拿手。“
老人歎了口氣，靠在牆邊閉目養神。林凜則走到灶台旁，幫妹妹生火。他驚訝地發現，現在自己能夠精準控製力道——以前不是把柴火掰斷就是捏碎，現在卻能輕輕鬆鬆將木柴折成想要的長度。
“哥哥好像不一樣了。“林小禾突然小聲說，眼睛盯著跳動的火苗。
林凜心頭一跳：“哪裡不一樣？“
“說不清楚。“林小禾歪著頭，“就是更穩了。以前你總是毛毛躁躁的，現在“她比劃了一下，“像塊石頭。“
林凜笑了，揉了揉妹妹的頭發——這次他小心控製著力道，生怕傷到她。“人總是會變的。“
林小禾突然抓住他的手，翻來覆去地檢查：“你的手那些老繭呢？“
林凜這才注意到，自己原本粗糙的雙手變得光滑了許多，隻有常年握弓磨出的繭子還在，其他細小的傷痕和老繭都消失了。淬體丹的效果比他想象的還要神奇。
“山裡有種藥草，敷上去就好了。“他隨口編了個理由。
林小禾將信將疑，但沒再追問，轉身去準備藥材。林凜鬆了口氣，同時暗自警醒——以後要更加小心，淬體帶來的變化太明顯了。
藥罐裡的水咕嘟咕嘟沸騰時，院門突然被敲響。林凜開門一看，是趙大娘和幾個村婦，手裡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
“聽說你們回來了，還帶了大家夥？“趙大娘嗓門洪亮，眼睛卻不住地往屋裡瞟，“劉獵戶沒事吧？“
“受了點傷，但不嚴重。“林凜側身讓她們進來。
幾個婦人看到桌上的狼皮時，都倒吸一口涼氣。“老天爺！真是狼啊！“趙大娘驚呼，“你們倆殺了狼？“
“主要是劉叔的功勞。“林凜謙虛道，不想太過引人注目。
趙大娘卻已經風風火火地指揮起來：“快快，把飯菜擺上。劉獵戶受傷了得補補，林家小子也是“她突然湊近林凜，壓低聲音，“你妹妹這兩天跟丟了魂似的，天天在村口等到半夜。“
林凜心頭一顫，看向正在煎藥的林小禾。妹妹瘦小的背影在灶台前忙碌，肩膀比上次見時又單薄了幾分。
很快，簡陋的木桌上就擺滿了食物——趙大娘帶來的燉雞，錢嬸家的臘肉，周婆婆特製的醃菜這在以前是林家兄妹想都不敢想的豐盛飯菜。
“這太破費了。“劉獵戶有些局促。
“破費什麼！“趙大娘大手一揮，“你們殺了狼，是為全村除害。去年王老漢的孫子不就是“
她沒說完，但眾人都明白。狼患一直是青柳村的心病，尤其是冬天食物短缺時，餓極的狼群甚至會襲擊落單的村民。
林小禾將煎好的藥端給劉獵戶，然後默默坐到林凜身邊。在眾人的催促下，林凜簡單講述了山中的經曆——當然，省略了護身符發光和淬體突破的部分，隻說他們設陷阱殺了兩隻狼。
“好小子！“趙大娘拍案叫絕，“早看出你不是池中之物！“
其他村婦也紛紛附和，誇讚之詞不絕於耳。林凜有些不適應這種熱情，隻能低頭扒飯。倒是林小禾，聽到哥哥的英勇表現時，眼睛亮得像星星。
酒足飯飽後，村民們陸續告辭。劉獵戶也因為藥效發作而昏昏欲睡，林凜便扶他到裡屋休息。
收拾完碗筷，林小禾神秘兮兮地拽了拽林凜的袖子：“哥哥，給你看個東西。“
她領著林凜來到牆角，掀開一塊舊布，露出一個小木箱。打開箱子，裡麵整整齊齊地碼著幾十個銅錢，還有一小塊碎銀子。
“這麼多？“林凜驚訝地問。
“你不在的時候，我接了好多針線活。“林小禾驕傲地說，“周婆婆還讓我幫她紡線，錢嬸找我補被子“她頓了頓，聲音低下來，“我怕怕你回不來，就想多攢點錢，好請李郎中帶人上山找你“
林凜心頭一熱，將妹妹摟進懷裡。淬體後的敏銳感官讓他能清晰感受到林小禾急促的心跳和微微發抖的身體。這個倔強的小丫頭，明明怕得要死，卻還在拚命想辦法。
“傻瓜，“他輕聲道，“我答應過會回來的。“
林小禾在他懷裡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掙脫出來跑到床邊，從席子底下摸出一個小布包：“還有這個！“
布包裡是一雙嶄新的皮手套，針腳細密，掌心還加了一層厚皮子。“給你打獵用的，“林小禾興奮地說，“我用你之前獵到的兔皮做的，加了“
她的話沒能說完，因為林凜再次緊緊抱住了她。這一次，他小心控製著力道，生怕傷到妹妹瘦弱的身軀。
“謝謝。“他在林小禾耳邊輕聲說，同時暗下決心——一定要變得更強，強到足以保護這個為他付出一切的小丫頭。
夜深了，林小禾終於撐不住睡意，在林凜懷裡沉沉睡去。林凜輕手輕腳地將她抱到床上，蓋好被子，然後取出剩下的九顆淬體丹。
借著月光，他仔細端詳著這些青色丹藥。明天要去拜訪劉獵戶，把那張完好的狼皮送給他。然後或許可以嘗試服用第二顆淬體丹？
【叮！新手任務剩餘時間：2天23小時59分】
【當前境界：淬體一層（5100）】
林凜握緊拳頭，感受著體內流淌的力量。這隻是開始，他對自己說。淬體境之上還有更多境界，係統裡還有無數未知的獎勵總有一天，他會讓妹妹過上真正的好日子。
窗外，一輪明月高懸。林凜輕輕摩挲著已經空了的護身符布袋，嘴角微微上揚。修仙之路，就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