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女魃闖入江寧城隍廟,看到數萬整裝待發的陰兵,女魃沉默了。
這日夜遊神的情報假得太離譜了!
而魚鰓看到女魃,也愣了一下。
好凶的僵屍!
這是天降的功勞啊!
僵屍,不入六道輪回,在陰司的人看來,這就相當於天生的叛逆,其罪孽,還在人間滯留的惡鬼之上。
這就相當於一個行走的功勞,瞅著這僵屍的強度,至少相當於一個乙等功。
而這僵屍還敢衝進城隍廟,肯定是來者不善。
麵對這樣僵屍,自然是重拳出擊!
大戰,就這麼爆發了。
女魃並不想跟陰司大規模衝突,但來都來了,隻能打一架再走。
魚鰓也是,他沒想到這僵屍如此凶戾。
雙方一番大戰,陰兵死傷慘重,當然,女魃也不好受,正統陰兵的戰鬥力極強,無視了僵屍強悍的肉身,對她造成了極大的靈魂傷害。
再這麼打下去,她估計要死。
為了活下去,女魃隻好尋了個機會,破牆逃離,卻也被魚鰓的驚神刺給紮中了一下。
魚鰓看著滿地狼藉的場麵,心中也是驚惶。
這人間竟有如此大凶,連他這個陰帥都奈何不了。
現場還死了好幾個鬼將。
也不知這僵屍是何來曆?
魚鰓不敢再貿然行動,連夜返回了陰司,向閻君彙報了此事。
閻君打開生死簿,便要查查那僵屍的跟腳。
這一查,一查一個不吱聲。
“最近咱似乎有些水逆。”
閻君看著生死簿反饋的信息,幽幽地歎了口氣。
從招惹白婉君開始,這些人一個比一個離譜。
白婉君,信息不完全。
李雲,完全沒信息。
這個女魃終於有信息了,背景卻是大得嚇人。
“閻君何出此言?”
“哎!”
閻君還未解釋,便聽到有使者在殿外高聲道:“傳帝君法旨!請閻君接旨。”
閻君一愣,連忙和魚鰓走出了宮殿。
十殿閻羅之上,還有五方鬼帝,但這五方鬼帝,一般不會乾涉陰司具體事務。
今日卻是為了什麼,降下了法旨?
他心中疑惑,仙使已展開了法旨。
“陰司之責,在於維護六道陰陽秩序,豈可為意氣之爭,乾涉陰陽?
汝行差踏錯,幸迷途未遠,當自省也。”
說完,法旨投影出了戲弄潮與李雲對峙的畫麵。
閻君此時也是滿頭大汗,這件事的性質已經被定義為意氣之爭,他也被批評為行差踏錯,理應自省。
再看畫麵裡,李雲一直試圖跟戲弄潮講道理,戲弄潮卻以白婉君損害了陰司臉麵為由,非要抓她回去。
還說出了拳頭大就是道理這番話,閻君看著都尷尬了。
不是,你們在外麵這麼飄的嗎?這話他都不敢說。
他的眼神跟刀子似的,盯著魚鰓,道:“你就是這樣辦事的?”
魚鰓:“……”
壞了,成背鍋位了。
好在閻君自有擔當,沒有非要讓他一個陰帥來承擔責任。
但事已至此,問題自然是要解決的。
“此事……我等的確有不妥之處。”
閻君對仙使道:“請回報帝君,吾一定妥善處理。”
仙使聞言,交了法旨,便先離去了。
閻君這才對魚鰓道:“這事怪我,本君有失察之責。”
當初城隍傳來的信,他看了,但也沒有仔細去思考其中的隱秘之處,就交給魚鰓去處理了。
倒是這戲弄潮也算是聰明,他看出了其中的隱情,但是,他並沒有選擇上報。
或許,是因為自己命令,讓他產生了誤會。
“戲弄潮之死,有他自己的原因,本君亦難辭其咎。
你去取一份孕靈泉水,收集戲弄潮的殘魂,待其複生後,送他去投胎。”
“是!”
魚鰓有些驚喜地說道。
這孕靈泉是極為珍貴的資源,在陰司也是非常罕見的神物。
效果是聚攏和修複殘魂,哪怕隻有一縷殘魂,也能使之恢複如初。
雖然說修複後,戲弄潮就要去人間受苦了,這鬼將之位也沒了,好歹是保住了性命,而非魂飛魄散的結局。
“江寧城隍徐亮,送入十八層地獄,受刑三百年。”
“是。”
這一切都是因那城隍而起,抓他受刑是應該的。
“之後本君親自去見那李雲,化解這段恩怨,此事也到此為止。”
“是。”
魚鰓對閻君的決策,不敢有半分質疑。
隻是,他想問的是,關於另一個人的處理。
好在,閻君也沒忘。
“此外,全力追殺女魃。”
“是。”
魚鰓很高興,能繼續帶兵去報仇了。
但是,等等,這名字有點不對啊!
女魃?
那僵屍名叫女魃?
老大,你快告訴我,那隻是重名啊!
閻君沒多說什麼,身形一閃,便離開了。
上頭的意思很明顯,知錯要改,維持秩序。
錯的地方要改,沒錯的地方自然要繼續堅持原則。
這就是法旨中的深意。
如果隻看表麵,顯然是辦不成事的。
那李雲果然不簡單,能讓上頭專門給下一個法旨,閻君心裡也暗暗凜然,不禁猜想這李雲到底是哪路神仙。
當然,這也隻是好奇心發作而已。
他不會真的去窺探李雲的隱秘,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反而不好。
閻君來到餘杭時,已經是未時,李雲並不在醫館,而是拿著二妮的畫像到處張貼。
二妮下落不明,早上李雲還不覺得有什麼,但二妮久久未歸,李雲就覺得不太對勁了。
他去了農莊一趟,才知道二妮壓根就沒有去采晨露。
她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失蹤了。
會是誰乾的?
李雲才發現沒有頭緒,他隻好去報了官,然後自行繪製了二妮的畫像去張貼。
如果二妮是因為他而受到了無妄之災,他心裡也會過意不去。
“這位小兄弟,你是要找人嗎?”
李雲正張貼著二妮的畫像,忽然聽到有人跟自己說話,再一看,此人穿著一身紫袍,麵相剛毅沉穩,自帶貴氣,一看就不是尋常人。
“是的,我店裡的夥計失蹤了,也不知是不是被賊人擄走了,我先貼一些畫像,也算是儘我所能。”
另外,小雪也尋著味道找人去了,這期間,他也沒彆的事情做。
“說起找人,我也很擅長,不如,我幫你?”
“敢問長者貴姓?”
“免貴,姓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