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君忽然發現自己對李雲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他過去還有一個義妹,自己竟完全不知。
“你既然有義妹,為什麼我都見過她?就連你成親,她也沒來?”
白婉君見李雲提及義妹的時候並沒有傷心,這才開口追問。
李雲聞言,歎了口氣道:“這就是個很離奇的故事了。
我當時救她的時候,也沒想到她的身世那麼離奇,她居然是一個郡王的女兒,後來她家裡的人來尋親,也就把她接回去了。
這一段流落民間的故事說出去畢竟不好,所以咱們之間就沒有聯絡過了。我成親也沒有叫她,隻是沒想到,昨夜忽然夢到了她。”
有道是君子坦蕩蕩,李雲知道這一切容易讓人誤會,但他本人倒是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他也不禁想到了一種說法,據說忽然夢到一個很久沒有見到的人,就是大腦在詢問你,這個人是不是不重要了,可以存儲到不重要的記憶裡去了。
還彆說,這說法還真有點東西。
在諾諾被接走的頭幾年,李雲還經常會想她,會擔心她過得好不好。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有很久沒有想過她了。
“總之,你這一宿的醋,算是白吃了。”
李雲一邊給白婉君擦著臉上的淚水,一邊調笑道:“不過,我向你保證,以後絕不給你吃醋的機會。”
“哼!”
白婉君傲嬌地哼了一聲,又忍不住吐槽道:“你這義妹,是不是太無情了?”
雖說是為了保全名聲,明麵上和李雲沒什麼關係,但暗地裡寫幾封信向兄長和姐姐問好,應該也不難吧?
李雲笑笑,道:“無所謂啦,反正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她現在都被封為郡主了,我就是個平民,咱們往後也不會有什麼交集,也不必對她有什麼怨言。”
聽李雲這麼說,白婉君也是完全相信李雲跟他那義妹是沒什麼關係了,但她又不禁覺得有些氣憤。
李雲說得輕描淡寫,但白婉君知道,李雲肯定曾經在意過的。
不然也不會去打探那人的消息。
可惜,對方有點白眼狼了。
不過也好,沒有奇奇怪怪的妹妹最好。
白婉君重新放心起來,但轉念想到自己曾信誓旦旦說要給李雲納妾……
這一晚上過得,她就是聽到一個名字都受不了,往後真要有人進了門,跟李雲睡覺到天亮,她還過不過了?
李雲可不知道白婉君在琢磨些什麼,他捏了捏白婉君的臉蛋,道:“在想什麼呢?”
她這走神的樣子,呆萌呆萌的,可愛極了。
“沒,沒什麼。”
白婉君連忙搖頭。
李雲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卻也知道她肯定不吃醋了,這才抱了抱她,道:“你一宿沒睡,現在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就在你身邊陪你。”
雖然在醫館裡也能關注家裡,隨時可以出動解決突發事件,但是,陪老婆總不能隔空陪伴,還得是本人陪同更好。
被李雲哄著,白婉君才在他身邊睡了過去。
而此時的城裡,佛道兩家的修士,以及快要絕望的縣令沈誌山,也終於收到了一條重要的消息。
朝廷將派遣使者專門到達餘杭,清點損失,發放物資,並給有功之人嘉獎。
對佛道兩家而言,嘉獎什麼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找到機會。
他們要找到潛伏在餘杭的妖王。
如今,朝中有專員來處理這件事,處理好了之後,他們這些人也可以順理成章地離開。
離開之後,高手再悄悄回來。
這就是他們的計劃。
這一切簡單又自然,高端的計謀,隻需要最簡單的施行步驟。
現在萬事俱備,隻需要等待朝廷的人過來就好了。
在所有人的期待下,在正午時分,一串長龍終於抵達了餘杭城外。
旌旗獵獵,連綿數裡。
這陣仗,引得全城百姓都在城外圍觀,還有大量其他三縣的難民。
看到朝廷來人,這些難民是最興奮的。
他們當中的確有一些人由於大病初愈不便行動,但也有很多人病好之後生龍活虎。
人和人的體質各不相同,七八十萬人裡麵,至少有一半的人能正常行走了,剩下的一半人裡麵,也估計有一半能咬咬牙回家。
但是,江南巡撫下來的命令是不讓他們私自回家,要等朝廷的安排,再統一放歸。
有人懷疑是官府擔心先回去的人大肆搜刮財富。
要知道三座縣城現在都空了,若有人先回去,難保不會動什麼歪腦筋。
還有人懷疑朝廷是想清除他們這些變過僵屍的。
這種說法也有很多人暗暗相信且心裡慌亂。
這些天經常有人逃跑,吳秀光靠手裡的那些人,根本就管不住,每晚都有人跑掉。
今日,麻煩總算要解決了。
有的難民興奮,有的難民惶恐,
總之,他們密切關注的事情,總算是要有一個結果了。
沈誌山在餘杭城前十裡相迎,最大程度地表現了自己對上官的重視。
隨同而來的,還有縣丞縣尉以及其他鄉紳們,反正排場是給夠了。
然而,讓沈誌山兩眼一黑的是,他期待的兩個高官都沒有下轎。
隻有巡撫身邊的人過來傳了句話。
“沈縣令,巡撫大人問你,為什麼出城十裡這種麻煩的事情你都熱衷去做,但彆人建議你關閉城門這麼簡單的事情你卻不願意呢?”
沈誌山聞言,頓時如墜冰窟。
顯然,巡撫來這裡之前,已經打聽過消息了。
他和李雲的矛盾鬨得人儘皆知,如今竟傳到了巡撫的耳中。
如今,不僅僅是有巡撫在場,欽差也在後麵。
沈誌山知道,自己如果不做點什麼,他的仕途也就到此為止了。
因此,哪怕知道很荒謬,他也隻能甩鍋。
“下官冤枉啊!打一開始我就沒有見到患病的人,那李雲卻說縣城裡鬨了瘟疫,這讓我怎麼相信?”
他倒是還沒完全失去理智,沒有說自己懷疑這一切都是李雲自導自演。
現在他還是可以辯一辯的。
誰知,他還沒有繼續說下去,後麵的欽差直接就派人來摘他烏紗帽了。
“身為一縣主官,遇到此等大事,信也好,不信也好,總該查證一番,你竟當做無事發生,安然度日。
都這樣了,你還當什麼官,回家種田去吧!”
欽差的轎子裡,傳出一個年輕但霸道的聲音,身為欽差,他完全有權力直接免了沈誌山的官。
先斬後奏,此乃皇權特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