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其實有很多道理可以講,從壽命,前程,還有愛情的保質期……
她有太多的角度可以去勸說,但是,都沒有用。
這倆人都情比金堅了,其他人的價值觀念跟他們是完全不同的。
她又何必去說這些廢話惹人厭惡,不如祝福他們幸福。
至於今後他們會不會為自己的選擇後悔,那就不關她的事情了。
她已陳說了利害,是他們自己最後做了選擇。
“好了,我的人情你就不用太惦記著還了,這次你殺了趙德全,我已彙報天庭,可能會算是我的功勞,你沒意見吧!”
“沒事,我拿天庭的功勞也沒用。”
“那我就不打擾李神醫了,先告辭了。”
陸離沒有在醫館久留。
也不知道為何,現在跟李雲在一起,她就總是會想到當初被雷劈死的接引仙使們。
這也讓她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陸離並不知道,這是她趨吉避凶的天賦生效了。
李雲沒有久留,陸離一走,他就準備收拾收拾乾活了。
李雲去收拾出了一套夜行衣,又去書房的暗格裡,拿出了一張麵具。
這張麵具已經很久不用了,但卻很有紀念價值。
當年他還年幼,雖然有一點醫術在身,但名聲不顯。
所以那時候,他就踩著高蹺,戴著麵具,專門去挑那些名聲在外的惡人下手。
晚上,他分筋錯骨,白天,再去救治。
這樣才逐漸闖出了小神醫的名聲。
沒辦法,資本的第一桶金都是肮臟的,他也不例外。
那時候是沒有病號,他隻能自己去製造病號。
後來賺了功德,醫術和武術都越發精湛,他也就沒有再用這種方式攬客。
但這個麵具一直被李雲留了下來,算是紀念。
今晚,麵具怪俠準備重出江湖了。
但不等李雲行動起來,就有人登門來求醫了。
去了醫館沒找到人,才找到了李家來。
李雲出門去,便看到了一輛馬車,看上去頗為華貴。
來跟李雲對話的,是一個一臉市儈模樣的男人,他的腰是彎著的,顯然是長期在彆人麵前伏低做小。
“請問可是李神醫當麵?”
“是我。”
“我家主君在馬車上,還請李神醫移駕。”
李雲點頭。
上了馬車,揭開簾子一看,他的表情頓時有些古怪。
好家夥。
不是冤家不聚頭是吧!
就在不久前,他在鏡子裡看到了這位的模樣。
沒錯,和尚就是找他寫的書。
車廂裡的男子,名叫劉哲軒,號墨齋文客,有秀才功名,自知科舉無望,便寫起了話本,竟也讓他闖出了名聲。
此時的劉哲軒,看到李雲,還有些心虛。
那和尚找他寫文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寫的是誰。
但和尚給的錢太多了,於是,他自然就按照對方的要求,寫了個差不多的故事。
沒想到,一下就火了。
拿了錢寫了定製文,文拿出去還能再賣一波,這確實是血賺。
但不幸的是,他忽然染上了重疾,揚州所有郎中看過了之後,都說沒辦法,建議他去餘杭找神醫李雲。
沒辦法,為了性命,他隻能過來。
他心裡也暗暗祈禱,希望自己的文不要傳播這麼快,可千萬彆傳到了李雲耳中。
他也打定了主意,如果李雲問自己的身份,他也絕對不說。
可他不會知道,李雲看到前段時間他們的密謀現場了。
“你這病,治不了!”
李雲看了他一眼,直接就放下了簾子。
劉哲軒聞言,頓時大驚失色,道:“李神醫,你不是神醫嗎?這病,你真不能治?”
“你的病,我的確能治,但你這個人,我不會治。”
李雲也不屑於隱瞞。
他說過,他的醫德能惠及大部分人,但絕對不會以德報怨。
這人受人之托,寫書詆毀他和他的妻子,病了之後又來求醫。
隻能說,活該。
劉哲軒一聽也就知道了,這是自己寫書的事情事發了。
他連忙求饒道:“神醫,我知錯了,我一時糊塗,利欲熏心,您原諒我吧!”
李雲不禁攤手。
這報應來得也太快了。
“你如果去廣而告之,澄清真相,我也可以考慮救你。”
“這……”
劉哲軒有點遲疑。
他不敢得罪李雲,難道就敢得罪和尚?
他要是敢把那些謀劃說出去,影響了佛門的名聲,到時候佛門有的是法子讓他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而在李雲這裡,最多也就是不給他治療而已。
再說了,李雲在江南一帶很有名,但天下未必有不能與李雲比肩的名醫。
而且,再退一步說。
他也可以以這件事來脅迫那和尚,讓他們為自己治療。
“看來,你是不願意了。”
李雲也算是仁義,還給了劉哲軒一次機會。
這也算是全了自己心中的信義。
醫生入職宣誓有說,不因患者的身份而拒絕行醫。
但李雲當時也在心裡補充過,不要被過分地道德綁架。
像劉哲軒這種情況,他給對方一次後悔的機會,已經是仁至義儘了。
但對方不接受,那就沒辦法了。
他終究不是聖人,沒有到那種境界
李雲剛才望氣看了一下,劉哲軒是濕寒之症,寒濕已深入骨髓,無法拔除。
寒濕則痹,脈絡不通,對方的肌肉筋骨會逐漸萎縮,而且日夜受濕寒之痛,直至死亡。
這種病,放在現代社會,叫漸凍症,以那時候的科技水平,都是無藥可救的絕症。
就算是當世國醫,李雲也不覺得對方能治。
當然,如果是修士的手段,說不定能救
如果佛門真願意救他,李雲也不介意晚上動手的時候順手帶走。
你可以戰勝病魔,但應該戰勝不了我。
隻是,在劉哲軒走後,李雲才在思忖,這是不是“福德成雙”的效果。
運氣相對論,他的運氣好了,他的敵人的運氣應該就差了。
也不知天龍寺的和尚們現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