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大驚,猛地站起來,邊往外走邊急切的問:“咋回事?”
秦堯跟著走,“她洗頭之後吃了餅乾,然後就吐了。”
“餅乾不是完了嗎?”
“我還留著的,見她饞我就給她了。”秦堯覺得應該是他給的餅乾惹出的事,因此臉上露出內疚的表情。
林素因著急秦妮沒留意他的表情,又問:“那她都吐了三次了,你怎麼現在才來告訴我?”
“吐不是正常的嗎,我以前經常吐,隻是沒連續吐三次。”
林素皺眉,“吐不正常,尤其還是吐三次,下次有這種情況,你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說完見秦堯不回答,臉色還不太好看,她又道:“我沒怪你的意思,隻是怕我哪時沒發現,而你第一時間發現了好提醒我。”
聞言,秦堯低低的“嗯”了一聲。
等兩人到院子時,隻見秦妮有氣無力的坐在椅子上,背部癱靠在椅背上,小臉慘白,雙眼無神。
林素見了更急了,忙跑過去把人背起來就往外走。
秦堯趕緊跟了過去。
秦可可也想去,被追過來的林奶奶拉住,“乖崽彆去,你娘帶姐姐去看病,沒法顧著你,乖,跟祖祖在家等著啊。”
秦可可不依,但他們已經走沒影了。
另一邊。
背著有些重量的秦妮疾步走了許久,林素身體有點吃不消,額上全是汗,腳步也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
秦堯見了連忙把人接過來。
兩人就這麼輪番換人背,終於到村診所時卻見診所是關著門的。
就在兩人慌亂無措時,一道聲音響起。
“這是咋啦?”
村長林大強騎著自行車過來,見到他們後忙問。
林素猶如見到救星,趕緊向他求救,“三伯,這丫頭生病了,診所又關門的,你能不能送我們去鎮上的醫院看看?”
林大強見秦妮臉上都沒血色了,趕緊示意他們上車。
林素抱著秦妮坐在後麵,秦堯則坐在自行車的大杠上。
林大強經常乾農活,所以帶一個成年人和兩個小孩毫無壓力,雙腳踩得飛快,都快要蹬出火星子了。
半個小時後,他們終於到了鎮上的醫院,林素連忙向林大強道謝。
林大強是知道林素身體不好的,再加上秦堯還是一個小孩,頂不了事,他便乾脆留下來,接過秦妮便往醫生辦公室跑。
等醫生問過再檢查過後,下了結論要打吊針。
一聽要打吊針,強撐著的秦妮頓時掙紮了起來,林大強一個成年男人都差點沒抱住她。
林素怕她做出過激行為,連忙從林大強懷裡把人抱過來,並溫聲安撫道:“妮妮不怕,打針就跟螞蟻咬一樣,一下子就好了,乖。”
林素說話的聲音比往常還要溫柔,抱著秦妮邊慢慢晃邊用手不斷安撫她的頭。
若外人見了肯定以為這是親母女,但事實卻不是。
秦妮因劇烈掙紮,指甲不小心刮傷林素的脖子,但林素沒有不耐煩,也沒有生氣,而是耐心的繼續安撫。
溫柔得不像話。
有時候親生的娘對自己女兒都沒這麼耐心溫柔,更何況是後娘。
娘有這樣哄過他們嗎?
記不得了。
秦堯在一旁看著,不知怎地眼睛格外酸澀,他死死咬住唇偏開頭不再看。
秦妮掙紮出一身汗,漸漸地在林素一聲又一聲的“妮妮”中冷靜下來,最後隻剩細細的抽泣聲。
秦妮貪戀溫暖的懷抱,忘了抗拒林素,而林素因著急秦妮也忘了和她保持距離。
等秦妮打了吊針後,林素這才想起兩人之前的距離太近,而秦妮居然沒排斥。
這讓林素高興不已,想摸摸秦妮的頭,又怕她反應過來後抗拒,進而做出什麼過激行為影響輸液。
不過她還是試探性的坐在了床邊,見秦妮沒反應她還暗鬆了一口氣。
秦堯一直在旁觀,看到林素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心中頓時複雜不已。
她真的是惡毒後娘嗎?
還是說隻是演的?可演的也太真了。
“秦堯你守著妹妹,我去送送你們三爺爺。”林素見林大強要走,忙追了出去感謝他。
林大強擺了擺手,小聲道:“自家人道什麼謝,不過你也彆對他們太好,就怕遇到白眼狼。”
林素笑了笑,沒反駁隻道:“他們都是好孩子。”
林大強哪還不知道她什麼意思,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後轉身離開。
林素怕秦妮口乾,和護士站借了一個杯子去打熱水,順帶將空間裡產出來的三滴靈泉都放進杯子裡。
而在她走後,門後的秦堯垂著頭神色複雜。
真有人這麼真善美嗎?
護士站。
一個中年婦女賊眉鼠眼的問護士,“哎,丫頭,嬸問你一件事唄。”
護士不耐煩的看著她,“沒見我正忙著呢!”
婦女好脾氣的開口,“看見了,我就問件事而已,就是你們新收進病房的丫頭是不是叫秦妮?”
護士忙得很,想把她打發走就急聲道:“是是是,趕緊走,彆耽誤我做事。”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後,婦女立刻變臉,“砰”的一下砸在護士麵前的桌子上,“你什麼態度啊,為人民服務的標語是白寫的?信不信我舉報你啊!”
婦女這翻臉不認人的態度把護士氣到了,她剛想跟人理論卻被同事攔住。
同事都勸她彆和這種人計較,有幾人則在勸婦女沒事就趕緊走。
婦女白了護士一眼,趾高氣揚的離開了,把護士氣得夠嗆。
婦女叫陳招娣,因同村玩得好的兒媳婦生娃了,她本來是來看望的,沒想到會遇到林素一行人,更沒想到還讓她看到了秦妮住院的一幕。
因和秦母關係不錯,她連人都不看了,步子加快趕往秦家村。
等來到秦家村時,陳招娣看到村口聚集著一群村民,聊的八卦竟是關於秦母的,聽了一會兒後,她皺著眉頭繼續往前走。
等來到秦綏家後,進了院門見秦母還在沒心沒肺的啃生紅薯,她恨鐵不成鋼道:“還吃,村口那幫人的唾沫都快淹死你了。”
秦母目露詫異,“你咋來了?”
給陳招娣搬了一張板凳後,秦母才回她,“他們說他們的,總之彆在我耳邊說就行了。”
見她一臉的無所謂,陳招娣無語的開口,“他們可在說你心腸歹毒,還說什麼你容不下人,把兒媳婦和親孫子趕出門。”
“你得重視了,不然秦綏回來聽了信了怎麼辦,那到時候你們再想和他修複關係可就難了。”
因關係好,秦母沒少跟陳招娣提過家裡的一堆破事,其中就包括這件事。
“那咋整?”秦母急問。
陳招娣:“我來之前在鎮上醫院看到你那新兒媳了,她帶著秦妮看病,你是沒看到,秦妮那臉色慘白得哦,隻怕是被她虐待得夠嗆。”
“趁秦綏還沒回來,我覺得你得先下手,彆心疼電話費,直接打電話告訴他,直說你兒媳婦故意帶走他三個娃去虐待。”
“有人證還有秦妮身上的傷,你那兒媳婦準沒法狡辯。”
秦母皺眉,“這法子靠譜不,還有,秦妮真是我那新兒媳打進醫院的?彆到時候秦妮身上沒傷那……”
陳招娣沒細打聽,秦妮被虐待而住院隻是她猜測的,但見秦母懷疑自己頓覺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垮著臉道:“你不信就自己去看啊。”
秦母一看她生氣要走趕緊拽住她,“信信信,那我現在去給秦綏打電話?”
“那當然得儘快。”
於是秦母沒和秦父商量,隻猶豫了一下就決定和陳招娣一起去打電話。
兩人誰都沒細想邏輯,林素既然虐待秦妮,那為什麼還要送她去醫院呢,滿腦子隻剩算計林素。
電話隻有鎮上才有,秦母和陳招娣匆忙趕去,她記得秦綏軍區的電話,忐忑的撥通後那邊卻久不接。
打第二個電話時那邊總算接通了,但接電話的不是秦綏。
秦母本來想掛斷電話的,陳招娣在一旁小聲唆使她,“讓彆人告訴秦綏也好,這樣多個人知道了就能傳得開,到時候你兒媳婦去隨軍肯定不受待見,你也解氣不是?”
這麼一想的確很妙,於是秦母就添油加醋的和接線員說了林素的壞話,還讓接線員一定要告訴秦綏。
接線員是個正直的士兵,一聽副團長的女兒被虐待了,掛了電話就要去告訴秦綏。
急匆匆出去卻被熱心的嬸子逮住,“二牛,嬸子跟你說的那個姑娘,你看……”
“嬸子,我真沒空相親,快彆攔著我,我有急事通知秦副團長。”
“啥事啊?”
二牛一急就脫口而出,“秦副團長的女兒被他新娶的媳婦兒虐待進醫院了!”
嬸子瞪大眼睛一臉吃驚,正欲繼續問,二牛卻掙脫她的手跑遠了。
獨留嬸子一臉八卦的站在原地,想知道後續又聽不到。
正抓心撓肝呢,轉眼一想如此炸裂的事得讓彆人也知道,她眼睛一轉就朝家屬院走去。
……
秦綏從二牛嘴裡得知這個消息時,劍眉緊緊擰著。
“秦副團長,你要回家嗎?”二牛小心翼翼的問。
秦綏點頭。
本來他想等結婚報告下來再回去的,這會兒不得不提前回去了。
二牛說得嚴重,他自然擔心妮妮的身體。
雖然秦綏不信林素是那種虐待繼女的人,但萬一呢?
“萬一你動到針了,鹽水輸不進去你還得挨一針,乖,彆亂動,我來喂你。”
醫院裡,林素喂秦妮喝稀粥,完全不知道將會有一場針對她的風暴。
秦妮吃太多把自己撐吐了,林素得嚴加看管,控製她進食的量。
喜而樂見的是,秦妮不再如往常那般排斥她了,愁得是,秦妮這丫頭是真的愛吃啊。
林素以為她生病隻能喝稀粥,會讓她沒胃口,但是光是稀粥秦妮都吃得津津有味的,還嫌不夠吃。
林素不敢多喂,就怕她又撐到。
喂完人後,林素正準備拿碗去洗,突見秦堯臉色難看的跑了進來。
“奶奶來了,她還帶了幾個人!”
林素還沒反應過來,病房門口就湧進來好幾個人,為首的秦母氣勢洶洶,一看到秦妮打著吊針就開始哭天搶地。
“哎喲我可憐的大孫女喲,竟然被她惡毒的後娘打住院了,老天爺,你咋不下道雷劈死這毒女人啊!”
“林素你這個狠辣歹毒的賤蹄子!你不是說要善待我孫女嗎?你就是這麼善待的?”
“秦綏眼瞎娶了你這麼個喪良心的玩意,我這個當奶奶的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孫女被你這麼虐待,孫女我要帶回去,至於你,跪祠堂去!”
不給林素反駁的機會,秦母一句接著一句的開口,最後更是揮手讓跟著她一起來的嬸子們過去壓製她。
顯然是想將她強行扭送去祠堂跪著。
所有人對付林素一個,彆說她身體不好,就是身體好也沒反抗的餘地。
林素就這麼被連拖帶拽的捂嘴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