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拓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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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見好就收,笑嘻嘻的應了。

區區一個交趾,李世民都提不起興趣去親征,他忙於土地和教育,之前挑撥世家內鬥都算小打小鬨,這才是真的撅世家的根的東西。

富者田連阡陌,竟少丁差,貧民地無立錐,反多徭役,這是一個讓人無可奈何的現象,貧民百姓供養著整個國家,但那幾乎是貼著骨頭刮油,年景好能多留些口糧,年景不好也就隻能果腹。

但殷靈毓上次卻說,按地畝之多少,定納稅之數目,地多者多納,地少者少納,無地者不納。

這樣的計策一出,李世民理所當然的瘋狂心動,要知道現如今的隱戶依舊常見,百姓養活不起一大家子的人,要麼拚命開荒,要麼就躲進山裡,或者把自己賣給富戶,這樣的狀況可以說是屢見不鮮,自漢朝以來便常見常有。

從前再怎麼減免稅收,也不能不考慮國庫,現在麼……

李世民半眯著眼眸,看向一旁做成了表格,裝訂好的賬冊。

幾個鋪子的利潤已經超過了十分之一的稅收,那麼商稅又是否合理?能否…效仿攤丁入畝之策,多賺多收,少賺少收?

但清量天下土地,查明各家賬本,都不是易事,反撲的會是除了真正窮苦人外的所有人。

但想想還在努力研究的殷靈毓,想想為女官忙碌的觀音婢,再想想一把年紀了還得處處拿自己的剩餘政治資源給自己撐腰的耶耶……還有跟隨在自己身後,為了社稷耗費心血的那些臣子。

李世民想,他沒理由退縮,也不會允許自己畏懼。

本在高宗時期並入安南都護府的交趾,悄無聲息的成了大唐的又一塊兒領土。

交趾國主後悔也來不及了。

本來嘛,給點東西就能相安無事的事情,誰叫他太過自信,又不想把本國的好東西輕易給出去,自以為大唐不會拿他如何,想著坐地起價。

這下可好,使節團一走,大軍一壓,抹著眼淚和頡利作伴去了。

簡單的放個風而已,尉遲敬德和程知節都懶得吹噓,什麼檔次,也配和打東突厥比。

而殷靈毓的莊子上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毓兒啊!”

殷靈毓深呼吸。

“耶耶怎的來了?”

李淵笑起來依稀能看到幾分神似李世民的樣子,也對,他們原本就是一類的驕傲的人。

“你二哥太氣人,不想和他呆在一起。”

哦,吵架沒吵過。

李淵也懶得再在殷靈毓麵前端什麼義父架子,往樹下的搖椅上一癱:“有沒有什麼新的吃的?”

殷靈毓叫人端上一盤黃油曲奇,小巧可愛,李淵陪著茶有一搭沒一搭品,奶香濃鬱,酥潤可口,很合胃口。

吃著吃著歎氣,叫隨身侍從往宮裡再都送點,明麵上說著給高明也嘗嘗,分的卻帶上了李世民的份兒。

典型的嘴硬心軟。

殷靈毓也不戳破,帶著李淵去做授粉,李淵起先還逞強,說什麼也要跟著那些人一起,下人攔也攔不住,換了身衣裳就跟著殷靈毓下田。

田裡養了些草魚,水裡多少帶上了腥氣,站在泥濘的田壟裡,李淵學著殷靈毓的樣子,覷著眼睛細細分辨,可惜看花了眼也隻覺得稻花都長得差不多。

“我眼鏡呢?去取來!”

玻璃鋪子最賺錢的並不是安窗子,也不是各色擺件和杯碗碟子,而是需要量身定製,耐心打磨的眼鏡。

文人總是就著燭火讀書,眼睛熬壞了的不在少數,殷靈毓的眼鏡一出,簡直是救命寶貝,再加上現在殷靈毓在民間的口碑,老眼昏花的必得去定製兩幅圓的方的眼鏡,儼然成了什麼時尚潮流。

李淵自然是不用主動去要的,殷靈毓早囑咐人給他做了,他倒還好,隻有些輕微的老花眼罷了。

戴上眼鏡,李淵重整旗鼓再戰。

直到腳底板覺著有點冷,腰也開始疼,李淵才直起身,第一反應是想去拎住殷靈毓上岸。

她身體不好,還這麼折騰,真不要命了?

抬眼就看到殷靈毓正扶著一株稻花,仔細的授粉。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能看到這個白撿的女兒的清晰的下頜,還有隨著她專注的目光垂著的眼睫,在臉頰上投下鴉青色的陰影。

她無疑是美的,不是最驚豔的,而是那種矛盾而易碎的感覺,讓人心生憐愛,可看到她平靜又堅定的目光時,隻會由衷的開始期待和信任。

她不需要憐憫。

李淵等殷靈毓做完手中這一株才把人直接抱起來。

很輕。

“…耶耶?”

“給你那麼多人,乾什麼吃的?非要自己下地?”

李淵話說的硬邦邦的,轉頭就叫人給殷靈毓打熱水洗腳,自己坐在一邊:“不準再自己動手,不然我搬過來看著你。”

這威懾不可謂不重,殷靈毓點頭:“今天情況特殊才下去的。”

“那也不行!”

“哦。”

殷靈毓老實的低頭。

本來今天師父出去義診了,她才抓住機會,下去動手的,也不是說彆人就不行,但她還是想要一份親自參與的心理保障。

以及,雜交水稻啊,雖然隻會是削弱低級版,能親手做出來也是她的榮幸啊,殷靈毓怎麼可能忍得住。

接下來的時間裡,李淵對殷靈毓幾乎算得上形影不離,殷靈毓帶著他逛莊子。

“這是什麼?”

“暫時先叫沼氣池。”

“那這個呢?”

“嗯,在研究織布機,和二哥要的人。”

桑基魚塘因為桑樹還沒長起來,暫時作罷,倒是沼氣池先一步建立和發酵了起來,既是肥料又是燃料,殷靈毓隻等著穩定之後再報給二哥推廣應用了。

李淵摸著胡子,大為好奇。

“這麼說,在毓兒看來,天下就無不可用之物?”

殷靈毓想了想:“準確來說,是存在即合理,那也必定有其價值,關鍵在於我們能否利用,如何利用,這就需要反複的嘗試,這也就是我一直以來的想法。”

“有理。”李淵咂摸一遍,點頭,又問:“聽二郎說,你在著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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