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李世民也激動的七葷八素的,笑聲不斷,拉著同樣高興的長孫無忌和魏征,渾然忘了一開始來的目的是報紙。
係統996冒出頭:“宿主……你是不是對他們太好了呀?”
左一樣右一樣一直在拿,都沒停下來過,先是肥皂自行車,又是活字印刷,還有熱氣球望遠鏡,現在又要拿馬蹄鐵馬鐙報紙。
他們喂不飽的啊我的傻宿主!
殷靈毓在心裡笑了笑:“阿願,想想冠軍侯。”
“冠軍侯怎麼了嘛……”996調出資料:“是很厲害呀,但是最後英年早逝……逝……不會吧?”
“他們應該不敢直接動手,最有可能的是先抹黑我,但沒關係,我會直接碰瓷裝病,對二鳳他們來說,戛然而止的精彩,又有現成的發泄方向。”殷靈毓笑眯眯的:“你說,誰會比較慘?”
“哎呀,我可就等著有人撞上來啦。”
係統996無話可說。
傻的原來是自己ig。
事實也的確如此,殷靈毓這麼蹦噠,有些人不可能不關注,一關注就扯出一串兒來,直叫人膽戰心驚。
一處彆院,五姓七望各自在長安的代言人聚的齊全,仙鶴燈的燭光搖曳不定,把牆上的影子映的飄忽。
“旁的也就罷了,那琉璃叫他李家賺一些也無妨……這印刷絕對要打壓下去!”
“就是,一個黃口小兒,還當真想讓那些賤民也都能讀書?”
“何止如此,”有人冷笑一聲:“聽說那便宜的肥皂,也是那位好殿下的主意呢!”
香皂和肥皂的確不是一個價位,究其根本,效果也沒差多少,偏偏能留香更高檔更風雅的香皂專門對著他們圈錢,他們是吃這一套“高貴”象征,不代表他們是傻子啊!
清河李氏家的因著那剛才被用當今同樣姓李這事兒刺了兩句,語氣不免就有些衝:“那黃毛丫頭!不過是運道好,不然此刻接客都接上了吧?”
“慎言!”代表太原王氏的老頭子一直沒參與爭吵,此刻卻掀起眼皮喝止了李家這人的話:“常規的手段咱們用就用了,這種話就彆說了!沒得小家子氣!”
李家的自覺失言,也沒反駁,拿這說事兒的也就是那些市井小民裡流氓八卦些的,他們這身份的要是揪著這個,平白顯得丟份兒。
王老爺子看向身側被帶來的王皓,和顏悅色了不少:“令渝可是見過那位的,有何感想?”
王皓是主脈嫡支,雖不是長子,但才學不錯,頗得族老看重,推出來打發朝廷後,長安這邊王家的一應事宜自然也需要慢慢放到他手裡,因此六叔公就親自把王皓帶到身邊培養了起來。
此刻王皓上前一拱手,禮儀端方:“小子妄言,與殷殿下也隻是草草一麵,但端看殿下當日一番話,其脾性既烈且獨,或可從之入手。”
“令渝是吧,”清河崔氏的話事人正當壯年,估摸著以後要和他打交道,態度也是和緩:“你且再細說說。”
王皓回想前些天的事情,下意識道:“其實……其實小子本也有機會將她帶回來……”
他也不缺錢或者地位,隻是他也沒想到那個瘦小的小娘子能乾出這麼多事,就沒消停過。
說到底還是心態太高高在上,和殷明割袍斷義是被騙了的氣性,但沒那份維護落難小娘子的心情,就算她能說出些驚豔的字句,可那又如何?還不配被他王家公子看得起。
結果,就被聖上順手拎走了,撿了個大便宜。
王皓的未竟之語五姓七望哪個不明白,若是她能把那些東西奉給他們,那大唐真就是他們做主了。
滎陽鄭氏來的也是帶著個下一輩兒的小輩的,因著是自家出息的孩子,心情頗佳,此刻還樂得出來:“不過是個小女娃子,準備準備,叫家裡有張好臉的旁支兒郎用點心,不就成了?能嫁到咱們誰家裡來,那是她天大的福分。”
“可得了吧。”崔家的很是不屑:“就是真公主,也不見得配進我崔家的門,何況這位殿下,不過是個從鄉野裡出來,還差點兒進了那種地方的義女義妹而已。”
說是義女,誰不知道是陛下代父認妹,給她做麵子呢!
“切,又不是要多看重她,把東西想法子勾過來也就是了。”範陽盧氏來的是個看麵相就陰狠的,滿不在乎的放下琉璃的茶盞:“叫咱們的人都動一動,雙管齊下,不愁不能成事。”
意思很明白,一方麵朝堂上絕對是要想辦法壓一壓殷靈毓的氣焰,還有經商上,他們也要給殷靈毓弄些絆子,隻不過這就得稍微隱蔽一些,用些陽謀,畢竟這算是皇家的生意,他們也不好在明麵上就做得太過。
政治上的博弈是一方麵,如果真有誰家有這個心思,當然也可以想辦法去這位小殿下身邊露一露臉,雖說出身的確不體麵,但在足夠的利益麵前,他們也不是不能把人當真公主捧上一捧。
畢竟這才多久就拿出來了這麼多東西,誰知道她手裡還有什麼?
真是,這還是從小沒經過什麼正統的教學的,就連他們這幾天有時候都拿殷靈毓來刺激刺激自家孩子,表麵上都是不屑的,可等散了場之後,哪個不是往家裡寫信?
揣摩著殷靈毓吃過苦,要的都是年齡相仿又俊俏的小郎君,或者稍大一些,溫柔性子好的,總歸就是沒有太驕矜的。
不然反結了仇就不美了。
他們是不認為在鋪子的打壓和上書裡的打壓會被送到殷靈毓麵前的,就算是在早朝時當麵說了什麼,不也正好給了自家子侄去賠禮道歉的借口嗎?
感情啊,就是越有人打壓才越容易長久,他們可見得多了。
王皓猶豫再三,找上六叔公。
“你也想?!”六叔公氣的胡須都一翹一翹的,很是恨鐵不成鋼:“你知不知道咱家這一輩朝廷的資源是在你身上的?沒有你任性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