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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手強不強,交鋒就知道。
就像充滿期待和遐想的哈意箴,在接住盛苑先發製人的第一刀時,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有那麼一瞬,他竟然差點沒握住長戟!
原本儘是老繭的虎口此刻卻被震出了裂傷,又酸又麻又疼的滋味,喚醒了他陳舊的記憶。
自從他盛年得意之後,再不曾有誰給他造成過這樣的傷害。
“唔……哈!”哈意箴狼視著才到他下頜的盛苑,使出九成力氣,想要一舉將這個把刀斜在他麵前的女郎掀翻。
隻是他雖然喊聲足以震天,架在他戟上的長刀卻紋絲不動,甚至還往下壓了壓。
“???!!!”哈意箴眼底閃過不可思議。
他自幼在草原以大力而聞名,沒想到今兒卻見識了一把何為一山更比一山高。
想到這兒,他當即改變策略,將長戟微微傾斜,順勢沿著刀刃劃過,登時,巨大的聲響伴隨著飛濺的火花。
哈意箴剛脫離僵持局麵,也沒躲閃,他時刻警惕著盛苑按照的同時,還不忘尋找對方的破綻。
可惜,盛苑這次不但打得規規矩矩,還將招式發揮到了極致,愣是讓他這雙老辣的眼睛找不到半分破局之路。
哈意箴第十六次接住盛苑的招式時,忍不住想咋舌。
微微有些喘大氣的他,哪怕麵容冷峻不肯服輸,可到底是生出幾分力不從心的感慨了。
眼前這個女郎是越打越興奮,就好像不知疲倦似地,將一把長刀揮舞得眼花繚亂,讓人目不暇接。
橫砍、斜劈、倒甩、側鉤、點刺、反撩……哈意箴在見到盛苑之前,最多領教過三十六路刀法及其變式衍生。
可此刻他卻是真真的開了眼哩。
盛苑的打法和草原流傳的招式極為不同。
她的刀法是配合著身法、步法來的,所以哈意箴剛剛見識過的招式,沒有大幾百個,也有百八十了。
越打嘴角越泛苦的哈意箴,不打算再糾結了,莫說他暫時無法贏了盛苑,就是能贏也要再過百八十招,這消耗的可是他的時間!
想到這兒,哈意箴摸向上臂藏著的機關,隻有一支暗箭的機關,主打的就是一招製勝,故而他之前都不曾將其用掉。
沒想到他未雨綢繆還就對了。
眼眸中的寒光一閃而過,哈意箴佯使虛招,在盛苑預判了他的招數後,果斷朝著盛苑擲出長戟!
他要在盛苑揮開長戟的刹那扣動機關!
“啊!”哈意箴捂著左眼痛嚎出聲!
之前他二人打得難舍難分,刀戟對接之時,火花和飛沙走石胡亂飛舞,足以割傷旁人的刀戟之氣,讓他們兩仗之內無有旁人。
哈意箴以為,這般情形下,他偷襲不說十成把握,九成九的把握還是有的。
可誰想,他手指還未動,兩隻比離弦之箭還要迅猛的小隼就俯衝了過來,狠狠地琢在他的左眼和欲要扣下機關的手上!
這個昔時肩膀中箭卻仍麵不改色追擊敵人上千裡的草原梟雄,沒有機會憑借強大的忍受力按下機關了。
圍看對戰的眾人也是反應不及,他們的注意力在雙方激烈的對決中,誰都不曾注意到有兩隻小隼懸空待機。
“大汗!”
阿戎將領悚然而驚。
他們從沒想過,這位草原共主會敗給大楚的一個女郎!
哈意箴慣用心腹為將,這些忠誠於他的人尚且發怔,底下的兵卒見之更是生出怯意,再不敢朝這些大楚的對手揮舞武器了。
“吾等降!莫傷吾!”阿戎的士兵當即扔下武器,主動投降。
武器投地發出的巨大聲響,瞬間砸醒了哈意箴附近的將領。
隻是不等他們負嵎頑抗,就讓守安城的駐軍給包圍了。
“哈意箴,你的長戟還給你!”盛苑長刀一反,卯足力氣將長刀使出了拍子的作用。
說時遲、那時快,哈意箴捂著傷眼來不及反應,隻憑盛苑的呼喝,條件反射的揚起胳膊想要接下武器。
可武器沒到手,他那個綁著暗弩的胳膊,便遭遇到了極大的衝擊力,他才反應過來盛苑在使詐,整個人就讓一道距離給拍飛了!
“無恥小兒!你使詐!”落地前,哈意箴已經大聲怒吼起來。
“喏,你的長戟不就在你跟前兒?”盛苑看著飛落在長戟旁邊兒的哈意箴,覺得這家夥有些呆板。
“彆管是長戟飛去找你,還是你落在長戟邊兒上,你就說,長戟還沒還你吧?!哈意箴,做人可得講理!”
“……”摔地上摔得七葷八素的哈意箴本就氣血翻湧,此刻聽到這般無賴之語,登時一口氣沒忍住,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
韓儉讓隨著秦晉入了守安城,看到盛苑第一眼,就是她一刀把個全身盔甲的阿戎將領拍飛數丈的場麵!
登時,他之前對盛苑的彈劾之詞,一字一句完完整整的浮現在了腦海之中,那清晰地……可以說是一字不差!
當即,他摸了摸脖子。
雙腿打顫之餘,他擠出了一抹哭笑難分的笑容。
……
“苑姐兒!”盧晟飛馳入城,幾乎和韓儉讓同時看到了盛苑凶殘的一幕。
當即,他爽朗的大笑出聲“許久不見,你之英姿,一若往昔啊!”
“晟哥兒?”
“晟哥兒!”
“龐、龐、龐……龐軍師?!”
“……”
阿戎降將突兀的呼聲,引得大楚這邊兒的人看了過去。
倒是盧晟不為所動,目不斜視地穿越過去。
“苑姐兒!苑姐兒!真是晟哥兒!”安嶼率先躥了過去,在盧晟下馬的瞬間,就飛撲到好友身上,一邊兒拍著他肩膀,一邊兒扯著他臉頰,扭頭大聲地和盛苑報告,“沒易容!是真人!”
激動得剛要驚呼的盛苑“……”
很好,安嶼在讓她冷靜方麵,那真是專業的!
當然,無語歸無語,好友重逢到底讓人無限歡喜。
好久不曾見麵的昔日京城三人組,在這座邊陲小城,終於見麵了。
要不是盧晟及時提醒,忘記形象包袱的安嶼,他隻怕要當眾哭鼻子哩。(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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