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靜不安的攥著手,雙唇微動卻終究不發一言。
舒氏見之怒氣頓時高漲,不過須臾她便冷靜下來。
自己的妹妹自己了解,雖說有些想法,卻仍不失赤子之心,不是那等喜歡算計的人,她這樣,必有內情。
如此想著,她之前的怒容漸漸平靜,招手叫舒雅靜緩坐身旁,小聲言:“這偌大的永興侯府唯我姊妹二人是至親,京城雖大,能彼此倚靠者唯有對方,你即使再有難言,也不該將我蒙在鼓裡,便是有錯過,我這個當姐姐的難不成還不能與你共擔?隻是你當叫我清楚緣由才是。”
她苦口婆心一番話,讓舒雅靜極為動容,不由輕啜道:“我原是想告訴長姐的,隻是那自稱泰安宮的宮女傳的是謝貴妃的旨令。”
“哦?”舒氏聞言一驚,摩挲著腕珠,隻覺不大對勁兒,“你給我老實說,她到底讓你做什麼?又許諾給你什麼?”
舒雅靜不安的湊到舒氏耳畔輕言:“她讓我在選秀前一日,想辦法在永興侯府和盛國公府的花圃灑下秘藥,隻說‘兩府群妍儘開日,便是名定宮苑時’。”
“……”舒氏有瞬間好像聽到激動的樂聲響起。
不過很快她又略有猶豫:“你確定真是謝貴妃旨令?”
“姐姐糊塗了,妹妹我從何確認啊!”這也是舒雅靜不安之處。
舒氏在意動和憂慮之間搖擺,近乎齊聲的說:“大皇子過繼出去,一個鐵帽子親王也就到頭了,而二皇子現今已然二十有三……若不惑之齡的當今如先皇一般在位時久,隻怕前頭幾個皇子不占優勢。”
舒雅靜跟著點點頭,雖說有幾分心動,可看著青春正盛的姐姐,卻又幾分不甘。
“靜姐兒,你莫要嫌姐姐算計,可這世上從來都是求人不如求己。”舒氏感覺到妹妹有些抵觸,不由握著她手,溫聲安撫。
“咱們姐弟不能總是仰人鼻息、倚靠旁人之勢!姐姐的前程也就這樣了,倒是你,前程大好、未來可期。”她說完,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言,“隻是來人莫名,為何忽然找到府上和你接頭?這些須得好好琢磨琢磨,總不能咱冒險出力,最後為他人作嫁衣裳,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還替人頂罪責。”
“姐姐想怎麼做?”舒雅靜依賴的看著她。
舒氏想了想,目光愈發堅定:“甭管幕後之人是誰,我們須得曉得這秘藥的作用。”
舒雅靜聞言,忙不迭從袖袋裡取出兩個榫卯結構的圓盒。
隻見她反手將其中一個圓盒翻過去,照著桌麵輕輕一磕,而後手指輕輕一推,就將圓盒拆開,露出裡麵荷包。
舒氏見狀,從頭上取出桃花簪,用耳勺的一端想從裡麵挑出些許看看。
舒雅靜連忙攔:“姐姐,那人說這些秘藥用量固定,不可缺少絲毫,您看這個……”
她說著,從盒子底層取出一個薄薄的紙包:“這是試用的。”
舒氏表情微妙的看了看妹妹:“對方叮囑你的?”
“是。”舒雅靜頷首。
舒氏撫了撫額頭,徑自朝著內室而去,片刻,自己拿著一杆精致的小秤出來:“這原是玩具,不想倒是有用武之地了。”
言罷,她在舒雅靜驚詫的注視下,將試用的秘藥上秤量了量。
而後,又將剛剛裁好的油紙拿出,從荷包裡舀出等重的秘藥粉。
舒雅靜開始還想阻攔,可是麵對著姐姐警告的視線,她到底退卻了。
舒氏包好秘藥,又讓妹妹將另一個圓盒打開:“我倒要瞧瞧,這兩個盒秘藥可有不同。”
……
“夫人。”繁絮掀開紗簾,從外麵嫋嫋而來。
盛苑正窩在娘親鄭氏懷裡顯擺自己在初覆再次奪魁。
娘兒倆說得有來道去兒,可是見到繁絮,她竟然讓娘親給打發走了。
【苑姐兒,你不好奇啊?】係統好奇的攛掇盛苑偷聽。
自從苑姐兒正式開考,主係統就將它那個探秘雷達沒收了,它現在隻能在盛苑的意識海裡蹦躂,很是無聊。
“不好奇,左不過就是舒家二小姐的事兒咯!”盛苑算著又有兩天清閒,就打算約上安嶼盧晟他們垂釣。
不過還沒等她將胭脂派出,那哥倆兒自己就顛顛兒找過來了。
“苑姐兒,我有秘密跟你說哦!”安嶼跟做賊似的,跟盧晟一左一右,扯著她胳膊就往她院子對過兒的花亭跑。
一頭霧水的盛苑:“???”
倒是係統激動到踮起了腳。
“你說謝皇貴妃也牽扯進來了?”盛苑沒想到一次偶遇還牽扯出了第三人。
不過想想也正常,畢竟是皇家麼!
“也不算是牽扯,隻是我上次聽你的跟皇上提了,之後姑姑跟我說了一嘴,似乎那人攀扯謝貴妃。你知道的,皇上很信任謝貴妃,直接就派內侍告知。謝貴妃為此專程過去對質,不想那丫鬟竟然自戕,到最後都喊著自己是謝貴妃的人。”安嶼小聲說著。
盛苑感覺好像宮鬥文掉落:“這樣說來,謝貴妃的倒未必有關係。”
安嶼點點頭:“姑姑說,這樣堅定的宮女,隻怕是和前太子有關。”
“啊?!”盛苑不可置信,“前太子敗落距今近二十載,那宮女看著也不大,竟能為其所用?”
【苑姐兒,你還說自己看過宮鬥文!這不稀奇啊,又不是說她直接受前太子管。】
盛苑聽著係統這頓吐槽,不由恍然大悟,順而將其屏蔽。
太鬨騰了。
“誰曉得呢,說不定還不是真實麵目。”安嶼想著姑姑提醒,跟盛苑說,“這事兒牽扯下來,隻怕你嫂嫂那個妹妹夠嗆能參選了。”
“哦。”盛苑自己不稀罕選秀,故而也不認為對方在家世極好的情況下,能將選秀看成此生唯一出路,“隻要不治罪就好咯。”
“對了,這事兒和盛菡有關係不?”盛苑也不曉得緣何她會想起盛菡,不過既然拿對方當回事兒,就要仔細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