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九江書院的郎君們紛紛表示下次招待他們也要去,自己書院的女學生勢單力薄,太容易被欺負了!
隻不過他們想的很好,可阿戎的大儒們卻不肯再見女學的人,哪怕前齊女郎就讀的書院拒絕了他們的考察,他們也沒有強求。
九江書院更是上了他們的不待見名單。
九江書院的小郎君小女郎找不到前齊大儒,就尋那些看熱鬨的郎君辯論,一時之間辯論之風成潮,而九江書院學子好辯成狂之名竟傳了出去。自此,好辯者爭相前往九江書院,少言者則聞九江書院色變。
作為九江書院一員的盛苑和小夥伴,卻遠離了風潮中心,幾人打馬來到京郊。
「今兒咱們練練騎射,後兒就能跟著秋狩咯!」
安嶼提起秋狩,興奮的五官飛揚。
「明兒三家書院參加秋狩的學子在前麵那個莊子集合,咱們要不要先過去探探路?」盧晟向來仔細,總要事事周全才能放心。
盛苑圓溜溜的眼睛巡視片刻,點點頭:「咱們過去看看。」
成棟見仨小孩行動隨心,隻能帶著三府護衛先行開路。
這次集合的莊子是九江書院的產業,向前走二裡地就到了。
莊子裡麵有六口溫泉,地方不算大,但是遠離山林,毗鄰官道,安排參與秋狩的三家書院的學子綽綽有餘。
盛苑三人扣門而入,守門的小廝看見他們書院服上的徽章,立刻熱情招待。
他們仨在裡麵遛達一圈,見人家樣樣周全,不過是撿著吃和住提醒一番,就要離開。
「女郎郎君若是玩累了,就過來小憩,泡泡溫泉格外解乏。」管事的送他們出去時,隨意閒聊幾句,「最近附近村子送來的六畜愈發少了,幸好咱們跟附近的莊子多有協調,要不然,明兒都不好和山長監院交代。」
盛苑是知道九江書院的莊子不養六畜,平時吃用都從周圍村子訂購,前些時候他們去南郊玩,中途遇見書院先生,一起去了書院在那裡的莊子歇腳,還聽那裡的管事說起過這事。
「現在村子都不養殖了?之前不是說這附近的村子好多養殖好手?」盧晟家的莊頭就讚過這裡養殖農戶技藝不錯。
「據說好多村子的人都南下賺錢去了。」管事的搖頭歎氣,「京都村子生活不錯,不說衣食無憂,飽腹穿暖卻是不難,何苦背井離鄉?」
「這可真有意思,我聽說人挪活,卻又聽聞人離鄉賤,也不知老話流傳的矛和盾,哪個是對的。」安嶼好奇的很。
「哈哈,自然都是對噠!」管事的哈哈笑著,「不是萬不得已,誰高興遠離故土?在外麵人生地不熟,自然行事樣樣難。
可若是在故鄉無產無業生計艱難,自然要出去搏一搏,隻要活下去,難不難的也就無所謂了。」
安嶼聽完有些不能理解:「京都百姓還有活不下去的?」
天子腳下,不是最該安居樂業?
「咱們大楚京都很不錯了,畢竟數百載未有戰亂,大多百姓攢下家業,縱使不多,生活總還可以。」
「大楚其他地方呢?」
管事笑嗬嗬搖搖頭:「大楚版圖廣闊,總有不同。」
這般說著,盛苑三人來到前門,辭彆管事準備向小路而去。
恰這時,一隊村人推著裝著六畜的木頭板車快步而來。
擦肩而過時,盛苑回了下頭。
「沒事吧?」安嶼輕推她。
盛苑搖搖頭,剛想說話就見盧晟也是一副沉思表情。
「怎麼哩?」安嶼看他們倆用視線打啞迷
,自己看都看不明白,頓時不樂意了,「不能有話直說?」
「你認為村裡習武的人多不多?」盛苑嫌他鬨騰,乾脆拋出問題讓他思考。
安嶼實誠的搖搖頭,又看向盧晟。
「這附近村子裡行伍出身之人多不多?」
安嶼聞言,臉上眼底漸露迷茫。
他不明白好朋友說的是何意。
「有人囤兵?」待好容易想清楚好友之意,安嶼驚呼出聲,引得好友怒目而視。
這是能說的?!
「成棟,你帶人去看看!」安嶼驚呼之後,興奮的呼吸都急促許多,「我們調查清楚就報告姑父去!」
「女郎郎君,您們還是先回京內吧!」成棟心裡也激動,不過考慮到主要任務是保護這三位小主人,就想先將他們勸返回京。
可惜,不要說已經暢想冒險的安嶼,就是盧晟和盛苑都不舍得離開。
「遠遠看著就好,咱們不過分接近,他們怎會曉得。」盧晟眼裡泛光,腰畔的長刀似嗡嗡歡鳴。
盛苑也覺得心裡鼓聲咚咚,隻存在於史書的情形出現在眼前的刺激,讓她無視了潛意識裡的謹慎:
「既是說好出來打獵,剛剛和那些人又有過照麵,他們去莊子送六畜,說不得談及咱,若是貿然改變計劃,說不定反而引起他們懷疑。」
她這樣說,給安嶼和盧晟提供了更妥當的理由,他們頓時你一言他一語,興奮的拍馬,踢踢踏踏的轉著圈。
成棟頭疼的看著一拍即合的仨人,他感覺可能到手的功勞要溜。
「說好隻在外麵查看,女郎郎君可要言而有信。」成棟無奈妥協,隻能安排手下人保護的更為周全。
盛苑他們仨見成棟沒有阻攔,興奮的使勁兒點頭,對成棟的條件無不答應。
不就是佯作紈絝跑馬打獵?這對他們而言完全沒有難度。莫說是佯作,就是暫時當個真紈絝也不是問題!
眨眼間,成棟他們看著那仨想湊熱鬨的小家夥拍馬馳騁快跑而去。
瞬時,他隻覺一串一串的笑聲撲麵而來,緊張感漸漸消散不見。
盛苑他們根據京郊地形圖一路向前,途徑許多規模極小的村莊,這些村莊有的在地形圖上標注出來,有的卻不見痕跡。
「苑姐兒,你確定沒記錯?」待到整理信息,安嶼和盧晟看著多出來的十幾個村子不禁打了冷顫。
盛苑不滿的揚起頭,極為驕傲的表示:「你們可以質疑我算術能力,可是不能質疑我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