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繁苑的小花園裡,已經有一個青綠色的小身影,持刀舞出了連影。
她持的是形若長劍般的環首雙刀,刀影在連招揮舞間形成透明的影屏,那泛著寒意的刀光在翻躍遊走間,令方圓數丈之地無冰自寒。
風起枝落,她遊走的身姿順滑絲柔,可賞心悅目的步伐中卻透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殺伐冷厲。
恍惚間,她麵前的一切,好像皆可做敵,又好像皆不是敵。
忽然,之前表演式的刀法輕輕一頓,在這個無聲的空間裡,好像響起了鼓點聲……一聲聲的鼓點,頻率漸升!
這陣陣加快的鼓點,宛若戰場上的擂鼓之聲!
一聲聲、一陣陣,配合著金戈交鋒、鐵馬蹄聲,將戰爭的氣氛瞬間推向頂峰!
明明金日漸升,碧空澈明,清淨園內姹紫嫣紅;
可是她刀鋒揚起的細碎石子,在空中畫出弧線的刹那,讓人隻覺若臨戰場,直麵著爆揚的黃沙飛石,直麵著滾滾的戰火硝煙。
一刀刀、一遍遍,明明是雙刀劃破空氣的悶響,卻宛若直劈在戰場敵手之上!
一雙長刀於她手中勝過鎧甲盾牌,那由無數刃光組成的網,將她護的密不透風。
“啪嗒!”汗珠兒飛過枝葉,落在了芍藥重瓣間的露珠之上,而後一起滾落墜下,直直的掉在舒展著腰肢的嫩草地上。
此刻,者青綠色的小身影動作逐漸向緩,可小花園卻愈發寧靜。
她腰肢軟柔的繞轉一周,兩手交彙瞬間,雙刀刀柄連成。
霎時!
剛從枝葉之間露頭的鳥雀,立刻縮成一團;
才要偷叫兩聲的蟬兒,也當即閉嘴不鳴。
果然,這小身影又動了。不同於之前舞刀的靈動,她以長刀做棍,虎虎生風的揮舞間,力量之美閃現。
橫掃斜劈快棍打,以攻為守攔足下。
長刀作棍兼具刀之鋒棍之長,以一往無前之氣勢,行所向披靡之成績。
“苑姐兒!”
一聲突兀的輕喚,瞬間換了氣氛。
令人屏氣的花園空地,漸漸恢複了之前的鳥語花香。
“爹爹!”盛苑握著長刀的手微一用力,長刀瞬間變回雙刀。
她汗噠噠的臉上綻出了燦爛的笑容,在升起來的陽光的籠罩下,看著格外甜美。
耍了個刀花,盛苑將環首雙刀豎於身後,蹦噠噠的朝爹爹跑過去,圍著她爹蹦蹦跳跳。
盛向潯看著功夫一日千裡的小女兒,微有些小嫉妒。
果然,天賦是最不講理的存在!
在工具書空間苦練得差點兒自閉的盛苑,可不知道她爹羨慕她的天賦,她現在心心念念的就是可以開飯了。
“這次又休兩天假,你可不能一心撲在武藝上,功課還是要上心的。”盛向潯幫她把雙刀收起,叮囑她可不能偏科,不能喜武忘文。
這也怪不得他擔心,畢竟自從練武之後,小女兒對習武課程的熱情可是遠非文課所能比的。
從跑操到基本功,從站樁到舞刀弄棍,小女兒的堅持可以用風雨無阻來形容,說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也不為過。
他記著開蒙時,讓她多學一個字兒,這孩子都要討價還價。
可到了習武時,提前一息結束,她可都要嘟囔。
這樣小小一個人兒,於武藝上很有毅力,她摔跤也不哭,刀棍打著也不鬨,吃苦疼痛都不退縮,反而越練越勇,讓他看得心疼之餘,也不由暗暗稱奇。
要不是心疼女兒吃苦,他真有心送她考武舉去,說不得他們盛家要出個女將軍哩!
盛苑可不曉得她爹這會兒工夫想了許多,她把雙手背後,蹦蹦跳跳的往前走著,還邊走邊說:
“人家在功課上可用心哩,莫說是學堂留的功課,就連皇後姨奶奶和太子表叔送的書冊也都看過了一遍!
我現在,因無新書可讀,隻能翻來覆去複習以前看過的,好可憐喲!”
她語調悠揚飄轉,言語裡的得意勁兒,更是毫不遮掩,把盛向潯逗得忍俊不禁。
……
“啊!表叔他,怎麼能這樣!”
“哈!蒽姐兒,不是說不考!”
早膳過後不久,詠繁苑送走太子府的來人,正房就響起了一大一小兩聲驚叫。
盛苑看著麵前兩箱子書冊,呆呆的,使勁兒吞口水!
這是看小孩子過的太快樂,打算增加難度?!
而她娘親鄭氏,則抱著考題庫,控訴的看著大閨女。
感覺自己又上當了!
“……”盛向潯和盛蒽看著驚歎的母女倆,悄悄的往後退了退。
【哈哈哈!哈哈哈!】係統捶著地,笑得快打跌。
“算咯,有考題庫,也隻考一場,搏一搏,就當長見識了。”
“算咯,讀書而已,就隻兩箱子,拚一拚,就當漲知識哩!”
盛苑和她娘感慨過後,一個歎氣一個點頭,母女兩抱抱對方彼此打氣。
至於悄悄踮腳退後的爺倆,哼哼!
沒同情心的家夥,管他們去呢!
……
當然,盛三爺和盛蒽爺倆為了賠罪,之後半月輪番給鄭氏補課。
盛苑則負責在一邊兒加油打氣。
她瞅著她爹和她姐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忍不住偷笑著跟係統逗趣:“就問啊,這家庭成員間,給誰輔導作業,輔導員最憋屈!”
【當然是給有一家之主能力的女主人啦!】係統哈哈笑著,順手將這問題複製給了主係統的題庫。
她們一人一統躲在邊兒上捂嘴偷樂,輔導功課的課桌上,她爹和她姐一臉菜色的看著她娘奮筆疾書。
遠遠看著,好一副溫暖和諧的場景!
幸好考試時間不算太遠,鄭氏苦讀了一陣兒,在盛三爺瘦了兩三斤肉的時候,考試開始了。
考試地點是國子監的外舍,離盛國公府不遠,隻是在鄭氏緊張的催促下,他們提前一個時辰出發了。
“我們到了那裡恐怕要等半個多時辰才能進場……不過不要緊,國子監外舍對過就是茶樓,我之前半個月就跟掌櫃的訂包廂了,到時候咱們到裡麵吃些茶點輕鬆輕鬆。”
盛向潯看妻子將考試用的證明函和文具翻來覆去看了數遍,曉得她緊張,便這樣寬慰。
可惜鄭氏並不領情,還嗔他:“我要考一整天,哪敢多喝水啊!女子於外出恭多有不便,我今兒一早就沒再喝水。”
盛蒽聞言,倒是有些擔心。
不過鄭氏卻又不以為意揮揮手:“沒事兒,我成親的時候,就一整天不吃不喝不出恭,堅持到了酉初!不信問你們爹爹去!”
還有一章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