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未必啊!”盛向潯把盛苑所言當作了一種可能。
他剛剛聽到小丫頭提及詩裡“籠中”一詞,心裡就是一跳:“你可彆忘了,府裡最近進了新人!”
“還真是!”鄭氏本就聽得心裡忐忑,這會兒更是恨不能將倆閨女全都攬在懷裡,“苑兒說的要是真的,那可如何是好?敵明我暗也就算了,更可怕的是還涉及到了孩子!誰曉得對方會不會無差彆傷害啊!要是自家倆閨女受到殃及可咋辦?”
幾乎是瞬間,鄭氏腦海裡已經上演了n+1場倆女兒受傷的情景大片了,頓時緊緊攥著丈夫胳膊:“你可得想想辦法!”
“不急!不急!你讓我想想辦法!對方現在應該還不曉得信鴿丟了,一時半會兒不會輕舉妄動,我們更不能打草驚蛇對不對?”盛向潯也緊張,隻是不好當著妻子女兒麵表現出來,他雖然坐著,可是語速極快,配合著他的表情看,竟有團團轉的感覺。
盛苑看的有些懵:怎麼都不表揚她分析解說的好,還自己說的愈發熱鬨呢?
盛蒽倒是有些興奮,還跟那兒出主意呢:“怕什麼?我和妹妹根本沒有亂走,對方找不到我們頭上!雖然敵在暗我在明,可問題是敵人也不清楚我們知道一些線索了啊,我們完全可以通過這個優勢冷眼去看,看看誰想對府裡小女郎小郎君動手,說不定能抓到哪個潛伏的家夥咧!”
她越說,眼底的躍躍欲試就越明顯。
看她這不省心的樣子,鄭氏忍不住撫額呻吟。
盛向潯頓時警惕的看過去:“都不許亂動!”
隻要不是事關生存,他就不允許他的在職養老安排受到影響!
“查什麼查啊!咱們自己能查到多少?”盛三爺站起來,撣了撣衣袍,朝著鄭氏安撫一笑,扭頭跟倆閨女說,“你們倆乖乖的,最近哪兒都不許去!在家裡等著瞧,看爹爹如何用實際行動告訴你們,何為讓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兒!”
言罷,他就抱著包紮好的鴿子還有紙條,大步往外而去。
“爹爹這是去哪兒啊!”盛蒽還沒抗議自由被限製,就見自家爹娘一個匆匆外出,一個上榻休息,隻能跟三歲妹妹嘀咕,“這談話會就這麼結尾了?”
不想,她妹妹稚嫩的小臉上竟露出了心累的表情。
小家夥兒扶著臉頰,直歎氣:“唉!人才總是被漠視,才知伯樂多難得!”
盛蒽:“……”
她怎麼感覺,此刻家裡就她一個正常人呢?
太子薑懷謙被稟告說二表兄盛向潯匆匆拜訪時,臉上的訝異就跟刻上去似的:“喲?這個時辰過來?可真稀奇呢!”
待到聽完他這位表兄的表述,薑懷謙愣住了。
嘖嘖,這個歪打正著勁兒哦!
他都想養幾隻小隼了!
盛向潯注意到太子臉上的一言難儘,登時,心裡警鈴大作,他這人優點不少,但最大的優點就是警惕性高。
他此時未必都想明白了,卻很清楚此刻當走。
“太子,因此事涉及家中幼女,故而臣一時驚憂昏頭忘記時辰,擾您休憩實在不該,望您恕罪。您且歇息,臣告退!”
盛向潯行過禮,恨不能立刻再長六條腿出來,猶若風速一般就要撤退。
可惜,不等他靠近門邊兒,就聽太子幽幽歎氣:“表兄留步,此事當議!”
他不說這話還好,此言一出盛向潯的腳步更快了幾分。
心裡不停的說:“沒聽見!沒聽見!我什麼都沒聽見!嗚嗚嗚,姨母救我!”
薑懷謙挑挑眉,沒想到這位表兄都這麼大了,還如此幼稚。
他也不生氣,樂嗬嗬的看著,等到親表兄推開門準備邁出腿時,才不緊不慢的說:“監察禦史是個好位置,表兄有意不?”
“……”盛向潯僵住了。
戀戀不舍的收回了腿,轉身,笑跟哭似的跟太子謙虛:“太子說笑了,監察禦史以小製大,責任重大,內糾百司,外巡各道,臣委實無能,不敢擔此重任。”
薑懷謙笑眯眯指著客座請他過去:“表兄過於自謙……不過既然表兄無意於此,翰林院倒也清貴,隻是若是表兄凡事皆要躲懶,以後怕是休假難請哦。”
盛向潯難以置信的看過去,堂堂太子竟然連番威脅!
不是嚇唬他出京巡撫,就是嚇唬他休假難請,可惡!竟然還都管用!
心裡鬱悶的吐槽,麵兒上還得賠笑。
薑懷謙也見好就收,免得激起這位盛三爺的混不吝來,他真要是跑到滿福宮哭訴,也不好辦。
“大楚與前齊接壤之地廣闊,南方世家豪商與前齊往來者極多,楚人齊心者更是不知凡幾;父皇心善,有意放過,隻當前事不計;然我心憂,怕親前齊者伏線千裡,若是輕輕放過,恐十載休養生息之後,又要平生波瀾。故而略施小計,趁其心浮意亂、恨意難掩,引其動作,采選秀女便是其一,定有不甘心者想要埋伏暗棋。”
盛向潯見太子心知肚明,緊張的情緒倒是放鬆許多:“您這是想要找出麵服心不服的家族?”
薑懷謙笑了笑,他需要的是動那些世家和豪商的借口!
江南富饒,有些盤踞之族當動儘動才是。
不過這些卻是不需要跟這位表兄說了。
盛向潯本也不想多問,他現在都恨不能捂耳朵。
見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薑懷謙隻覺戲弄之心得以滿足,這才輕笑著說:“表兄不需憂愁,我跟你坦白這些,無非是讓你心中有數兒,並不需你做些什麼。”
他看著桌上打盹兒的鴿子和寫著字的紙條,輕笑:“憑這些表兄就已立功了。”
盛向潯在推拒工作方麵向來表現的很實誠,隻當太子說的話都是真情實感,立刻鬆口氣,問:“太子,臣想問,家父是不是早就知情?”
薑懷謙聞言輕笑,眼底的愉悅毫不掩飾:“盛國公不想知情。”
盛向潯心裡一動:“我大哥?”
“大表兄向來善解人意,乃是孤的好幫手。”
薑懷謙說著,還特意給盛向潯一個“作為對照組,你自己琢磨琢磨”的白眼兒。
對此,盛向潯權當沒有看出。
哼,他才不要反思!要是比偷懶,他哥哥還比不過他呢!他驕傲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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