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第二天,享受病假的盛修撰逮著吃過早膳要溜的小閨女,要跟她聊聊人生理想。
嗯,他夫人和大閨女旁聽。
沒錯,蒽姐兒今兒也放假!
盛苑發現他們圍著自己坐,頓時有些不自在的扭扭小胖腰。
盛向潯彙總了盛苑在遊園會和滿福宮的暢想,發現他閨女的誌向偏向於都察院禦史,頓時有些微辭。
“禦史不好麼?”盛苑覺得彈劾彆人吵架,和被彆人彈劾從而自辯吵架,是兩個概念。
她是個喜歡主動出擊的寶寶。
“你為什麼認為自己會被彈劾呢?”盛三爺沉默片刻,看向他閨女。
盛苑聳聳肩膀,爪子往外攤開,老氣橫秋的歎口氣:“人生在世,誰還沒個讓同僚看不慣的時候?”
盛三爺想開口,卻發覺自己無言以對,不由有些頭疼:“當官安生些,略微鹹魚一些,誰會招惹你呢!”
“您這樣說,是因為有皇後姨奶奶和太子表叔在,您不爭不搶的,不擋著旁人的路,所以才沒人跟您計較!換稱普通人,說不得您這樣的官員最適合背鍋呢!”
盛蒽快人快語,剛說完就讓娘捂住了嘴。
盛三爺被大閨女拆台,氣得想散會。
鄭氏不由笑著安撫:“你們爺兒幾個在這兒空談,竟不覺得好笑?且不說女子科舉遙不可及,就算現在開科,能考上進士者多少?而考上進士後,又有許多考核。能進都察院已是難得,安有挑挑揀揀之理?”
盛蒽跟旁邊兒點頭:“就是!禦史官階雖小,但是權力大啊!更何況還威風的很!”
她這般說著,又開始編了句:【南司一員退八將,蘭台五人戰百臣。】用以佐證自己剛剛說的話。
盛苑抱著茶飲喝著,聽到這句忙不迭問:“姐姐,你說的南司和蘭台是哪裡?”
盛蒽得意的說:“蘭台、南台、南司,都是禦史台的彆名。”
“哦!”又學到知識的盛苑點點頭,繼續抱著杯子喝起來。
盛向潯好奇的問盛蒽:“蒽姐兒,你為何這樣憧憬都察院?”
“誰?我?!”盛蒽手指自己,驚詫之極。
見她爹點頭,立刻搖搖頭:“不是啊!我沒有!我說當禦史也不錯,是因為妹妹想當啊!小丫頭挺向往奉公吵架、朝堂揍人的!”
“……”盛向潯沒想到小閨女想當禦史的原因竟是這個。
剛聽時覺得好笑,可是仔細想想,小閨女的性子……嗬嗬,怕真能在朝堂上見天兒毆打大臣!
盛向潯不由有些發愁,小閨女將來真要是進了朝堂,人緣兒就甭想了。
鄭氏見他還當真了,不由推著他肩膀笑:“白日做夢,何須如此上心?更何況,你猜苑姐兒為何想當禦史?”
“難不成有其他原因?”盛向潯忍不住看著低頭吃果茶吃的極為認真的小閨女。
鄭氏抬手摸摸小家夥兒的腦袋:“她估計就知道翰林院、內閣和都察院禦史這幾個稱呼。”
“!!!”盛向潯沒想到還有這個可能,忙不迭問他小閨女是不是這樣。
盛苑抬頭想了想,認真的點點頭:“對啊!”
她大概就知道這麼些,再多的就不清楚了。畢竟她爹沒說,她看史書時也不大注意。
更何況古代的官職和現在差彆有些大,她看的時候眼花繚亂根本沒走心。
盛向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本正經討論問題,結果問題的源頭卻是如此草率,這讓他都不知要不要繼續談論下去了。
鄭氏又給丈夫解圍,笑著提起太子贈予盛苑的禮物:“要說,與其去討論以後要不要去都察院,還不如實際些,看看幼學的考核誒!”
盛向潯感激的看夫人一眼,趕緊說:“昨兒晚上我和你們娘親整理了一番,發現那十幾個箱子,每箱隻有三分之一空間放的試卷,底下三分之二竟都是手抄版藏書,那些書裡還附有詳細標注,可都是市麵兒上難得一見的寶貝。”
盛苑聞言很鬆口氣,太好了,十幾個大箱子縮減成了幾個!
小家夥兒隻覺充滿希望。
幾個大箱子的試卷很容易就做完噠!
倒是盛蒽對那些書很感興趣。
不過她還記得那是太子表叔送給妹妹的禮物,便找盛苑征求意見:“借我看看好不?”
“好啊!”盛苑大氣的一揮手,“都拿走也可以!”
最好是連試卷兒都拿走!
盛向潯看著她小心思全寫在臉上,都不知該說她聰明還是呆!
“試卷兒爹娘陪你寫。”盛向潯怕小閨女又想主意偷懶,隻能跟聆娘稍微辛苦些,一起盯著她!
盛苑這次還真沒動腦筋偷懶,她這會兒對於作業量忽然減少很滿足!
盛蒽作為學堂裡的過來人,卻從沒有參加過幼學考核。
她所在官學學堂到現在還沒正式教授她們應試技巧,她們學的更多的還是史書。
所以這會兒聽到幼學考核,沒忍住,舉手表示想要抄一份兒走,沒事兒的時候拿出來做做。
“不用抄,都給你!”盛苑沒想到姐姐竟然還有這樣的喜好,登時眼眸一亮。
都顧不上爹娘跟這兒看著,她趕緊跑到姐姐跟前兒,一臉最佳推銷員的表情,大方的說:“全都給你啦!”
“嗬嗬。”盛向潯過去將小家夥兒給拎回來。
盛蒽趕緊擺手:“沒事兒,我讓知語抄過來就好。”
盛向潯點著盛苑小鼻子笑說:“我給你算了算,你每天隻要做一篇卷子就好。裡麵的題也不多,攏共五六十道,不是問題!”
盛苑沒勁兒的點點頭。
要不是怕大人加作業,她都想一天寫五六套卷子!早寫完多踏實!
盛蒽見妹妹無精打采,立刻喊她說:“妹妹,我們官學打算修改女學生的衣服,還要麵向女學童征集衣服樣式。我打算去投稿,怎樣?你給我出出主意吧!”
她說著話,朝盛苑快速眨眨眼,盛苑聞言領會,連忙拍手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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