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在京城工作嗎?”
許澈的異常轉瞬即逝,沉浸在回憶與久彆重逢喜悅中的玉蘭並沒有注意到。
她搖了搖頭:“沒有,我這是趁著國慶來玩的,我在川市呢,現在我可是個小老板了,等再過幾年我就能成大老板了!”
想著心願,玉蘭笑得明媚。
玉蘭無疑是美的,尤其是在陽光,微風,湖麵這種氛圍感齊全的情形下。
不遠處的位於臥室的沈知行一眼就看到了她和他。
他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直接給她打了個電話。
看到明晝他舅四個字出現時,玉蘭一瞬間有那種偷情被長輩抓包的羞恥感,再加上沈知行打來電話也不說話,玉蘭心中就心虛了,她伸長脖子四處張望。
“玉姐姐,你在找誰?”許澈好奇地問。
“你在哪兒?”沈知行也問。
玉蘭
她羞愧個毛啊,道德感太高也是病,得治!
她先是看著許澈回道:“我男朋友的舅舅。”然後再回答電話那頭的沈知行:“就在門口。”
“回來。”這次是沈知行先說話了,他補了一句:“周媽在找你,她把飯做好了,端你屋沒發現了,讓我問問你。”
“馬上。”
玉蘭說完就掛了電話。
沈知行姿態閒散地起身,慢條斯理地端起一杯茶,淺酌一口後站在臨街的落地窗旁,用目光迎接著玉蘭回來。
“你男朋友的舅舅住在這裡?”許澈心神受到了極大的打擊,說話時也帶上了莫名的顫音。
玉蘭能懂他是因為她昨天也同樣被打擊到了,她踮起腳尖鼓勵式地拍了拍許澈的肩膀:“我們都會有的。”
許澈仰頭,透過高大的梧桐樹葉片與站在窗前的沈知行目光相撞,僅僅是一瞬,他就敗下陣來,錯開了眼神,等看著玉蘭進了那朱紅色大門後,才又抬頭望去。
那片偌大落地窗已經被關閉的繁複木窗遮蓋,恢複了古色古香。
剛才的那人早就消失不見。
許澈認識那人。
雖然隻是一眼,但是他認識,沈知行——北醫大的傳說,傳聞中他父母身份極高,是那種閱兵都會講兩句的。
如果要跟這樣的人爭的話
許澈覺得他贏麵更大,兩個世界的人怎麼可能相容?
在這種地界吃飯,玉蘭的動作都不經淑女了起來,她一邊小口喝著粥,一邊想著方才沈知行這一舉動的用意。
難道是他誤會自己跟許澈的關係了?以為她這是一枝紅杏爬牆頭?
玉蘭趕緊把腦子裡那種可笑的念頭甩開,沈知行多正派的一大好人啊,怎麼可能胡亂揣測人。
玉蘭口中的那個好人,此刻正撥了一通跨洋電話。
語調懶散地跟席明晝說著話呢。
“洞房花燭夜,他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你倒是挺好一碰就是仨。”
席明晝擦了一把汗,將黏在身上的周棲蘭推了推,示意她暫時彆說話後,才語氣無奈道:“小舅舅你就彆打趣我了。”
沈知行哂笑:“沒打趣,我說正經的呢,好事你碰到三個,你的小玉蘭花能碰到一個也算是托你的福。”
席明晝沉默了半晌,聲音沙啞問道:“她遇見誰了?”
“還算腦子發育齊全,我怎麼知道是誰,不過是看到她跟一個男的坐在一起說這話。”沈知行把最後一口茶說完才補充道:“那男的挺帥的,兩人好像很熟。”
“小舅舅,你知道的,我”
“閉嘴,我不知道,莊園我賣了,你自己給她找地方住。”
“小舅舅!”
“長途電話太貴了,我打不起了,先掛了新郎官。”
席明晝頹然地用雙手揉了揉臉,三兩呼吸間,他就想明白了一件事。
小玉蘭是絕對不會對他不忠的,這是舅舅還在生蘭蘭的氣呢,這才遷怒他了,隻要他早點回去就沒事了!
思及此,他精神有些亢奮,看著周棲蘭直接說道:“我把錢打給你,你先買一套公寓住著。”
周棲蘭咬著唇,“不是說搬去小舅舅那兒嗎?我都邀請了同學開arty了。”
“舅舅的房子借人了,你去新家開也一樣的,這次一百萬夠嗎?”
周棲蘭掩下心中的不甘,一百萬的家和沈知行的莊園那能一樣嗎?
“我還有一些存款的,小席你不用擔心我的,這麼多年我一個人都過來了。”
“兩百萬,我明天就走,落地給你轉你安心等我過來。”席明晝此刻眼睛又開始撲閃撲閃。
周棲蘭在她身邊這麼久,自然是知道這是他興頭上,不能澆冷水,隻能靦腆地笑著算是應了。
玉蘭此刻也是笑著的,她加上了許澈的微信,姨母笑地看著他的朋友圈,心中頗有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覺,看著他積極參加各種社團,參加各種義工活動,小樹苗長成參天大樹的欣慰感油然而生。
爽!
“笑什麼呢?”
沈知行屬貓的,每次走路都沒聲,玉蘭不是被他嚇到的第一次,但是還是不能免俗地抖了一抖。
“膽子這麼小,昨天怎麼還敢動手的?”
“小舅舅就彆嘲笑我了,現在我想起來都還後怕呢,要是昨天來的不是些嬌嬌女,但凡換成一個像許澈那種體魄的男人,我都得被扒光。”
沈知行眸色沉沉,挑了重點問道:“她們是想拍你的不雅照?”
“對啊。”
“那你怎麼還說得這麼輕鬆?”
玉蘭蹙眉:“我為什麼不能輕鬆了?受害者有罪論?如果照片流露出去,犯法和道德敗壞的都是她們,傻子指責我,賤人嘲笑我,但隻有真正好人才會理解我同情我,至於一個人是傻子、賤人、還是好人關我什麼事?”
沈知行微微頷首,眼神帶著讚賞,“你思想很開闊。”
玉蘭搖了搖頭:“不,是我臉皮夠厚,如果真被發出去了,我大不了死不承認,就說那是ai生成了,難不成拍照那幾個人還能自爆卡車啊?”
沈知行嘴角漾起弧度,“要是席明晝腦子有你一半靈活就好了。”
提起席明晝,玉蘭明顯的情緒低落了些,她問:“他知道昨晚的事嗎?”
沈知行是個很會說場麵話的人,但他注視著玉蘭那雙略帶期翼的雙眸時,到了嘴邊的話轉了個彎又咽了回去。
“他說沒事就好,李楚楚膽子小不敢做過火的。”
沈知行說的可是席明晝的原話,現在還在他微信裡掛著呢,他懶得回這種沒腦子的發言。
至於他為什麼不幫侄子圓這個謊,沈知行覺得偶爾真誠是人類最美好的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