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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常妃(5.1上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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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就有人試圖登門送禮,馬鈺什麼都沒說,派了兩個禁衛去門口站崗。

這一招確實很好用,送禮的人麻溜的帶著東西離開了。

這讓馬八爺很是心疼,那可都是錢啊。

馬鈺暗自搖頭,將他和馬燁兩人叫過來說道:

“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收外人一文錢。”

“如果需要用錢,就從賬上支用。”

“哪怕你們拿著錢去吃喝玩樂我都沒意見,但絕不能沾賭。”

“若是讓我得知誰沾了賭,手打斷送回老家,到時候彆說我不教而誅。”

他的語氣很平靜,本沒有什麼威懾力。

但當他身後站著兩個麵目猙獰,腰跨樸刀的惡漢的時候,就很有說服力了。

馬八爺連忙說道:“我知道了,以後絕不拿彆人一文錢。”

馬燁認真的道:“是大哥,我會幫您看著八爺的。”

馬八爺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小白眼狼,忘了是誰不遠數百裡帶你來應天的。

馬鈺心下莞爾,不過對馬燁他確實非常滿意。

彆看年齡不大,其實非常懂事,可能這就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吧。

而且他也是昨晚才想起,曆史上還真有個馬燁。

奢香夫人裡麵的頭號大反派,迫害奢香夫人的酷吏。

他還有個身份,馬皇後的族侄。

後來朱元璋為平息民憤,在勸說了馬皇後之後,將馬燁處死。

搞笑的事情來了,奢香夫人的故事發生在洪武十七年。

眾所周知,馬皇後洪武十五年就沒了。

朱元璋是怎麼勸說馬皇後的,招魂嗎?

而且曆史上的馬燁一直活到了正統(朱祁鎮)年間,還是壽寢正終。

你要說奢香夫人和馬燁的故事是虛構的吧。

人滿清大大咧咧的將其寫在了明史上。

隻能說,懂的都懂。

雖然不知道此馬燁是不是彼馬燁,但想來曆史上肯定是有個真實的馬燁的,而且還有一定名氣。

否則滿清不會拿他編造奢香夫人的故事。

足不出戶就得了個有才的小幫手,馬鈺心裡也挺高興。

決定給他一些培養。

於是就詢問了馬燁都讀過哪些書。

這次馬燁倒沒有再說謊,隻說識字用的《三字經》《千字文》,治經學的《論語》。

馬鈺點點頭,對他說:“以後繼續學習論語,順便將史記通讀一遍。”

馬燁有些興奮,大哥要指點我學習了,但又有些不好意思:

“史記是什麼書啊?我能從賬上支錢去買嗎?”

馬鈺笑道:“不用,我問姑姑要了一些書籍,裡麵就有史記。”

“這兩天應該就能送來,到時候你取走即可。”

馬燁連忙道謝。

對於他不知道史記之事,馬鈺倒不覺得奇怪。

彆說是他,估計為他開蒙的老師都不一定知道。

不是馬鈺貶低這個時代的讀書人,而是信息獲取渠道的問題。

上輩子直到初中,他的很多同學也是從曆史教科書上,才知道的司馬遷和史記。

高中時期還有同學認為史記是司馬光寫的。

大學時期,有同學連中國有多少個大一統王朝都不知道。

娛樂圈多少拿著高學曆的人,連抗戰有幾年都不知道。

也難怪央視會用‘絕望的文盲’來形容他們。

古代獲取信息的渠道更加狹窄,普通讀書人不知道都有哪些史書,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這其實也是寒門難以出貴子的原因,教育資源、信息獲取渠道,完全沒有辦法和高門大戶相比。

底層讀書人能從科舉殺出來的,每一個都是天賦絕倫。

接下來兩天,馬鈺哪都沒去,一直待在家裡休息。

直到第三天,馬皇後竟然親自帶著一大票人來看望他。

馬八爺和馬燁等人都非常激動,雖然早就見過不止一次,可皇後親自上門代表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馬鈺卻絲毫不覺得奇怪。

皇帝都當眾宣布,皇後要收從侄,那自然要有後續動作。

現在不就來了嗎。

隻是,朱樉那家夥竟然沒有跟過來,看來下次見麵有借口嘲諷他了。

馬皇後見他往人群裡瞅,似是猜到了他在看什麼,說道:

“樉兒在牢裡這些天,學業全都荒廢了,被他爹給盯著補課呢。”

“不把缺的補上來,是出不了門的。”

馬鈺頓時樂了,說道:“該。”

馬皇後啞然失笑,然後招呼人把東西往院裡搬。

她不是一個人來的,後麵跟了十幾輛大車,還有一群仆從。

來到院內,馬皇後拿出兩套綢緞衣服,讓馬鈺試穿。

這時,一直跟在她身旁的宮女說道:

“這是娘娘親自帶人為你縫製的。”

馬鈺不禁多看了她一眼,十三四歲的模樣,樣貌端莊清秀。

最讓人驚訝的還是身高,目測得有一米七的樣子。

他不禁心道,現在宮女的標準都這麼高了嗎?

馬皇後像似看穿了他的想法,笑道:“她是伯仁家的大娘子,母親去的早,我就將她帶在身邊照料。”

我去,馬鈺嚇了一跳。

常遇春的長女,那不就是朱標的未婚妻,未來的孝康皇後常氏嗎。

連忙行禮道:“馬鈺見過大嫂。”

常妃的臉頰頓時紅透,一跺腳轉過身去用手帕遮住臉。

馬皇後差點笑出聲來,伸手拍了他一下,說道:

“還沒成婚呢,莫要胡亂喊。她年齡比你大,就喊姐姐吧。”

馬鈺訕笑不已,又連忙喊了聲姐姐。

常妃依然背著身沒有理他,顯然是真的羞壞了。

馬皇後知道,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該乾啥乾啥,將大家的注意力轉移走。

所以她再次讓馬鈺去試一試衣服。

馬鈺抱著衣服去了後堂。

哪知馬皇後身後的四個宮女也跟了進來,不容拒絕三下五除二就將他扒了個精光。

馬鈺一開始還有些驚訝,但隨即就處之泰然了。

前世連龍都見過,這點小場麵算個錘子啊。

全身上下裡裡外外換了個遍,因為他頭發還沒長長,還給配了一頂黑色襆頭(一種帽子)。

馬鈺左右活動了一下,很貼身很舒服,完全不是之前買的那套成衣可比。

重新回到正堂,恭敬的向馬皇後表示感謝。

馬皇後笑道:“你是我侄子,做這些都是應該的。”

“對了,這襆頭是你常姐姐親手做的,你得謝她。”

馬鈺又重新向她表示感謝。

常妃已經恢複正常,落落大方的表示一家人不用如此見外。

之後,馬皇後才開始介紹帶來的東西。

十幾車貨物,其中四車裝的是書籍,其餘車輛裝的各種生活用品。

剛才給他換衣服的四個宮女,也全部指派過來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馬鈺不禁又看了一眼,全部都是十五六歲,至於模樣隻能說還不錯,算不上美女。

馬皇後說這些都是她收養的孤女:“你可不能欺淩她們。”

馬鈺連道不敢。

除此之外,還給府上配了一個管家,兩個賬房先生,雜役四個。

這四名雜役全都是軍中傷殘的老兵,家人要麼失散無法聯絡,要麼全家就剩他一個。

總之一句話,都是無家可歸之人。

馬皇後此舉,也算是給他們安排了個著落,以後生活有了依靠。

這麼一大家子自然得有營生,馬皇後給了他一座位於大功坊鬨市的商鋪,還有一個五百畝的莊園。

“莊園你不用管,有現成的佃戶耕種。”

“那邊種的是棉花,可以直接賣給朝廷,到時候你等著收錢便好。”

這一點馬鈺倒是不奇怪,朱元璋是低層出身,比之前所有的統治者都明白棉花的重要性。

一直在致力於棉花推廣。

可以說,原本世界棉花能那麼快就在全國普及開,皆賴其推廣之功。

“至於鋪子,現在還空著呢。”

“你有空去看看,想自己經營點什麼也好,租給彆人也可。”

除了感謝,馬鈺實在不知道該說啥了。

將這些事情都處理好,大家來到院內大棗樹下歇息,馬皇後屏退左右隻留下常妃。

“皇上準備建大本堂,以供標兒讀書之用,並從勳貴家中遴選優秀子弟陪讀。”

“我準備讓你一並去學習,不知你有何想法?”

馬鈺思索了一下,婉拒道:“姑姑知我有家族傳承在,雖然族人不在了。”

“但之前長輩已經將如何學習,學哪些東西告知與我。”

“我想,獨立學習更加適合我。”

他很清楚,大善堂的負責人肯定是李善長,其他老師也基本都是儒生。

倒也不是不能跟著這些人學習,能成大儒都是有真本事的。

他拒絕的真正原因,是不想和這些人扯上師生關係。

就古代這綱理倫常,一旦確立師生關係,對他以後要做的事情會很麻煩。

人家一句欺師滅祖,就能將你頂的啞口無言。

馬皇後似乎早有預料,並沒有驚訝,而是順著他的話說道:

“哦,不知是否方便說與我聽聽呢?”

馬鈺笑道:“沒什麼不方便的,其實說穿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旁的常妃耳朵豎起,她可是沒少聽朱標誇馬鈺有才,馬娘娘也是讚不絕口。

這還不算,她很清楚自家弟弟常茂是什麼德行,除了個彆人誰都不放在眼裡。

從牢裡出來後,每每提起馬鈺,卻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那張嘴太可怕了,以後不要和他有任何接觸’。

一開始她還以為咋了,還是朱標告訴她緣由,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對於馬鈺那是非常的好奇。

難免也就多留意了一下關於他的情況,知道了他的具體才能。

在敬佩的同時,也很好奇他到底是怎麼學到這些本領的。

此時聽他們談起,自然要好好聽了。

馬鈺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思索了一會兒,才說道:

“我的啟蒙課程有四門,一為識文斷字,二為算學,三為讀史,四為自然之理。”

前三個都好理解,但第四個從來都沒聽過。

馬皇後追問道:“自然之理?”

馬鈺解釋道:“就是研究一些自然發生的現象,了解其原理。”

“為何會有日夜交替,四季輪轉。”

“為何火藥會爆炸。”

“油鍋撈錢的原理。”

“僧道騙人用的捉鬼殺鬼原理等等。”

“隻要是存在的東西,都可以去琢磨研究。”

馬皇後驚訝的道:“這些東西你都要學?”

常妃也同樣很驚訝,她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研究這個,可這些東西要如何去研究?

馬鈺頷首道:“是的,都要學,隻不過也都是泛泛了解,沒有深究其理。”

馬皇後依然感覺不可思議,道:“之前你說,你家中長輩先教你廣博。”

“當時我以為,是讓你博覽群書,現在才知道原來是這等意思。”

馬鈺說道:“博覽群書也是有的,隻要條件允許,每天都會抽出兩三刻鐘通讀群書。”

“但不限於經書,各種雜書包括詩詞歌賦、農書、小說、傳奇故事等等都可以。”

“有時候還會帶我深入社會各個群體,觀察體驗他們的生活。”

馬皇後也忍不住驚歎,考慮的實在太全麵了。

但她也有疑惑:“他們就不怕你分心嗎?”

馬鈺搖頭說道:“怎麼會分心呢,長輩向來認為,教育孩子最忌諱強行灌輸,要主意尺度。”

“隻要尺度不出問題,剩下的好說了。”

馬皇後眼睛一亮,終於要觸及核心了嗎,連忙問道:

“尺度?此意何解?”

馬鈺說道:“在恰當的階段,教他學習符合年齡階段的東西,是為教育尺度。”

“如果尺度出現問題,很容易就會把人的思想給教歪了。”

馬皇後眉頭緊皺,意思她懂了,但具體的尺度要如何把握?

常妃就更彆提了,她更是一腦門漿糊。

馬鈺自顧自的說道:“事實上,教育尺度這個理念,也不是我家長輩所創。”

“有史料記載,最早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是西漢賈誼。”

“賈誼?”馬皇後的表情又不一樣了。

古人習慣性薄今厚古,今人弄出來的東西哪怕再好,也會有一定的懷疑。

可如果這個東西是古人提出來的,那就不一樣了。

現在就是如此,不論馬鈺原來家族的教育理念多優秀,馬皇後他們也會帶著分辨之心去看待。

可當馬鈺說,這種理論來自西漢的先賢,那她的重視程度立即就拉高了一大截。

啥,你說賈誼憑啥被稱為先賢?

他還真是。

很多人對賈誼的了解,也就是課本上的過秦論,然後就是‘非著名詩人’李商隱的那兩句詩。

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

賈誼和屈原並列,成了鬱鬱不得誌的代表。

然而,兩者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賈誼其實深受漢文帝重視,隻不過當時的勳貴集團太強,為了保護他,漢文帝不得不將他外放。

關鍵是,雖然活著的時候,他的思想未能得到采納,卻在他死後被使用。

漢朝後來的許多國策,其實都是在沿用他的思想。

所以有人稱呼他為,大漢的總設計師。

馬皇後自然了解這些,所以當馬鈺說‘教育尺度’來源於賈誼,她又如何會不重視呢。

“賈誼何時說過這樣的話?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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