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
葉象舉起一支試管,對準吊燈,晶瑩剔透的天藍色膠裝物質,在光芒照耀下熠熠生輝,如夢如幻的美麗。
優級營養液。
它有個彆稱“液體鑽石”。
這一管劑量隻有10毫克,但售價一萬。
當然不是自己掏錢買的。
那通電話很有效,才打出去,沒到晚上就都處理好。
舅媽家沒來得及使用完的優級營養液全部收繳回來。
使用過的資源,有多少算多少,折成現金,勒令償還。
總計五千多萬。
那一家子無法一次性拿出這麼一筆龐大的款項,掏空家底才出五百多萬首付,餘下的用每月工資的80來分期償還。
他們家愛死愛活,葉象一點都不在乎。
一年吃五千多萬的資源,原身攢了一年的零花錢卻還不到三千。
天道輪回,惡有惡報。
就像現在。
他眼裡隻有這管營養劑。
摘下瓶塞,一口飲下。剛觸及舌尖,就透來一股清涼意,沒什麼味道。膠狀質地使它異常有存在感,用力吞咽,能清晰地感受到它順著喉嚨直下,滑過食道,“噗通”一聲似的落進肚裡。
這一刹那,身體微微燥熱。
血液沸騰,肌肉鼓動,全身五十多萬億細胞歡呼。
立竿見影就起效果。
葉象站立,打起基礎拳法,在鍛煉中才會有最好的消化效果。
一個小時後,藥效吸收的差不多。
眼下提示彈出。
【你完成了一套標準有效的基礎拳法動作,基礎拳法熟練度+1】
與此同時。
平州一中外,巔峰武館內。
“下個月我大概就來不了了。”訓練結束,錢達拿來毛巾,擦去滿頭大汗,沒有撇下,順勢把它蒙在臉上,翁聲甕氣地說道。
是“來不了”,而非“不來了”。
“錢哥咋了。”坐在隔壁的少年詢問,例行安慰。
錢達晃了晃腦袋:“記得葉象那玩意嗎?”
周圍幾個點頭。
能不記得嗎?
去年給他父母開過榮譽校友表彰大會,請來演講,然後沒一個月,他父母就沒了。
錢達來這家武館後,葉象就成了他們的跑腿小弟,在坐的誰沒支使過他?
“他不知中了什麼邪,狼心狗肺,要跟我們家恩斷義絕。”錢達咬牙切齒,憤恨至極,“請了一堆人,讓我家裡虧了一大筆錢。”
“之前說好要給我的菁英訓練營名額,也說話不算數,反口拒絕。”
“他媽的。”
周圍人眼神微變。
能去菁英訓練營這事,半年前錢達就在炫耀了。
還以為他家裡真有本事
原來這個名額是葉象的。
“錢哥,沒事。”有人大咧咧安慰,“去不了菁英訓練營就去不了唄,我們不也都去不了。”
“就是,以你的天賦靈性覺醒一定沒問題。”
更多人沒說話,冷眼旁觀。
說辭再怎麼偏向自己,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琢磨出不對勁。
上百億都買不來的東西,說送就送?
再說,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沒好到能這麼吐苦水的程度
錢達摘下毛巾,露出那雙滿是仇恨的吊三角眼:“去不了就去不了,但這小子給我們家惹來這麼大的麻煩。”
“我想給他一點教訓,你們有沒有路子。”
能不恨?
平步青雲就在眼前,就差葉象開口說出“同意”這兩個字,結果他不僅沒說,還把自己原本的路給拆了。
家裡為了還錢,大宗開銷都被迫停下。
巔峰武館一個月六萬八千,也在“大宗開銷”裡。
不僅如此
其它課外輔導也都停了七七八八,幾乎斷絕所有的修煉資源。
無一人應答,都沉默下去。
熱血上頭?
為朋友衝冠一怒?
不存在的。
就連安慰錢達的那位都挪開了手。
“私鬥違法。”片刻後,才有一人開口,把頭一搖。
輕則留下案底、一輩子抬不起頭做人,重則開除學籍、再無升學可能。
沒人會忽視前途去做這事,當個掮客也不可能。
有人撇嘴。
對錢達印象變得更差。
有本事自己去,在這拋石問路,看能不能忽悠到“傻子”有什麼意思。
“沒有路子,那你們有彆的方法嗎?”錢達深吸口氣,把毛巾丟進臟衣簍。
有人眼珠子一轉:“私下不行,那光明正大就是了。”
錢達疑惑看去。
“那可是菁英訓練營,你找班主任說一說。”那人繼續說下去,“想辦法讓他跟你做個賭局,光明正大把名額贏過來”
隨著他的話語,錢達眼裡亮光漸明。
周末過去,學生歸校。
葉象也和普通學生一樣。
早讀才開始,錢達就迫不及待找上門。
“有事?”葉象挑眉,懶洋洋翻開課本。
錢達“啪”得猛拍桌子,聲音放開,中氣十足:“葉象,我們來決鬥吧。”
“我找了張老師來當公證人。”
葉象抬頭,冷眼看他:“決鬥?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菁英訓練營。”錢達理直氣壯,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我們之間,誰贏了誰就能去。”
葉象嗤笑一聲:“有病就去醫院。”
“彆來我這丟人現眼。”
錢達橫眉,挑著刺激語言,企圖激怒少年:“你不敢?”
“你還是不是男人?”
葉象很平靜,情緒沒一丁點波動:“你有透視眼,專往人襠裡瞧?”
錢達臉有些發紅,壓著怒氣:“我就是覺得你沒資格拿菁英訓練營的名額。”
“你要是想證明”
葉象把書合上,沉悶的聲響打斷他的話:“你覺得我沒這個資格,那就去投訴。”
“他們給的結果才作數。”
“你算什麼東西,說這種話也不嫌丟臉。”
“而且拿本來就是我的東西當賭注,怎麼想的,這麼天才?”
“練什麼武、學什麼習,經商去啊,下一個世界首富就是你。”
前天出現在家裡的那位男老師冒頭:“葉象同學,我覺得錢達說的也有一點道理。”
“不少同學對這件事都有意見。”
“正好比一場,也好服”
葉象敲了敲桌子,冷眼看去:“那我也和老師打個賭吧。”
“比什麼都行。”
“賭注就用你老婆,誰贏了,誰就能擁有你老婆,怎麼樣?”
“不少人對你和你老婆結婚這件事都有意見。”
張老師瞪圓了眼。
教室裡的讀書聲戛然靜寂。
“你你”他深吸口氣,把心情平複,“你怎麼跟老師說話的?”
“出言不遜、沒大沒小。”
葉象冷笑:“這不是跟你好學生學的?”
“怎樣?”
“接不接?”
“老師該不會不敢吧,真不是男人。”
陰陽怪氣的腔調,讓整間教室死一般寂靜。
張老師伸手指去,連大臂都在哆嗦:“你目無尊長,你這個人完了”
葉象沒給他把老一套說辭吐完的機會,站起身來,一米八四比老師還高半個頭的個子,拉出狹長尖銳、鋒芒畢露的影子:“滾,彆在我眼前亂晃。”
“不然要我和李叔好好說說,一中是怎麼聯合我舅媽一家,欺負我這麼一個倒黴孤兒的?”
李叔兩個字,異常沉重。
讓張老師不敢再吐半個字,隻惡狠狠地瞪過去一眼。
激將法是他出的主意。
年輕人最好麵子,稍微激一下,把事在眾目睽睽之下做成,誰也挑不出毛病,就是官方也沒辦法。
可
明明一個十六歲的小孩,怎麼跟老油條似的。
激不動!
也不想著自證,反口就是罵。
反而把自己搞的一身火氣。
“你就知道那個李叔。”錢達手也哆嗦起來,罵罵咧咧,“你就不能像個男人”
葉象一本正經:“男人,男人,能不能換個詞?”
“要不然我把褲子脫了讓你嗦嗦那玩意。”
“嘗到嘴裡才能確認我是男人?”
“其次——”
“我就抱李叔大腿了,怎麼著?”
“我獻祭了一整個戶口本的福利,還不準我用了?”
“這麼嫉妒,有本事你也獻祭一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