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告黑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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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可能?

他麵上還是一派雲淡風輕,道:“不過是賣東西的地方。你不是要買結婚用的東西嗎?”

婚禮用的東西?她所在的那個地方,婚禮何其繁瑣?尤其是世家貴族,光是納彩、問名、納吉、納征、請期,怕就要耗費一兩年的時間,聘禮和嫁妝怕是要從小就開始積攢。尤記得祖母遇見了什麼好東西,常念叨著:“給我棠兒添到嫁妝單子裡!”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意興闌珊。

“左右有家裡安排。我隻想買些針和繡線。”

“好。還要買件新衣服。”

陸淮川帶趙棠棠進了國營商店,營業員聽說他們是要買結婚穿的衣服,就拿出一套紅色的女士西服套裝介紹道:“最新款的!”

陸淮川笑道:“你去試試吧。”

趙棠棠無奈,這衣服以她的審美來看,簡直不倫不類,難登大雅之堂。

陸淮川見她皺著眉,問營業員:“還有彆的款式嗎?”

營業員看著趙棠棠,小聲尷尬地道:“目前隻有這款有這麼大的尺碼……”

這年代的胖人不多。

陸淮川聞言眉頭微皺:“我們再去彆家看看。”

“不用了,”趙棠棠絲毫不以為杵,“我看他們這裡有布料賣,我自己做!”

她徑直走向裡側賣布料的櫃台。有一匹墨綠色暗紋織花緞子麵料引起了她的注意。

“小姑娘,結婚怎麼可能穿墨綠色?”營業員笑道。

“紅男綠女……”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喃喃道,忽又想起什麼,對陸淮川道,“不是這樣的嗎?”

“小姑娘,這個料子一般都是冬天做貼身的小襖穿,或者做被麵。”

“哦。”她在“堅持己見”和“入鄉隨俗”之間,陷入了嚴重的心理掙紮,慢吞吞地放下布料,轉頭看向那套紅色套裝。

“我們都要了。”陸淮川道,“回去再慢慢考慮,到時候你想穿哪件都可以。”

趙棠棠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陸淮川又看到了她可愛的小梨渦。

“那,你、穿什麼?”她對他說這個“你”字很不自在,應該稱“郎君”或“官人”,可似乎又不對。

“男士可以選擇西裝、中山裝、白襯衫、紅襯衫,都行,現在是夏天,穿白襯衫打紅領帶的多。”營業員道。

“我要一件紅襯衫,不要領帶。”她說“紅男綠女”,他聽見了,他看著她,他們對視一笑。

又買了許多針線,營業員把他們要的東西給他們包好,臨走前,她笑著對趙棠棠道:“你對象對你可真好!”

陸淮川把趙棠棠送到家門口,還不及告彆,一隻黝黑碩大的簸箕向趙棠棠兜頭飛過來。

陸淮川拎著東西的手一鬆,東西“嘩啦”掉了一地,他一個旋身擋住,雙臂把趙棠棠的頭部牢牢護在胸前。

簸箕“哐當”一聲砸在他肩上,他一聲悶哼。

趙棠棠驚得抓住他堅實的手臂,驚呼出聲。

虧得他戰鬥經驗豐富,緊急情況下還能儘量偏開身子,否則如果正中後背,怕是要被打出內傷。

“丟人現眼的東西!”趙父罵罵咧咧地從院子裡奔出來,雙眼赤紅,順手操起一個鋤頭還要打。

趙母狠命地往回奪,卻敵不過趙父的力氣。

“你個黑心短命鬼,給我死一邊去!你打到小陸了!哪有老丈人打姑爺的?王八蛋!街坊四鄰看了成什麼樣子了!”趙母罵道。

趙父胸膛劇烈起伏,被趙母邊罵邊推推搡搡地攔住。

兩人拉扯著,趙招娣與錢向東一人抓著一把瓜子從屋裡樂嗬嗬地出來看熱鬨。

“你爹打人挺狠呐!姑爺都打,我得小心點!”

“你不用怕,我現在有工作,掙著錢呢,你是萬元戶,他更不可能打。”

“那你以前經常挨打嗎?”

趙招娣眼裡閃過憤恨,“呸”地吐了一口瓜子皮:“趙棠棠那死丫頭最狡猾,一打她她就跑了,爹隻能拿我撒氣,她每次都躲出去等我爹在我身上撒夠了氣才回來。”

“趙棠棠真不是個東西!那你咋不跑?”

“我犟啊!他打我,我不服,跟他對著乾,他用鐵鍬我就拿鎬頭,他往死裡打我,我就往死裡還手!可我哪打得過他?一次頭上被打個雞蛋大的窟窿,差點沒死了。”她指給他看,被頭發掩藏著,頭頂老大一塊疤痕。

“嘖嘖,真可憐!那你娘挨打嗎?”

“他敢?我娘能把他罵得祖宗十八代都從墳裡坐起來!”

果然,趙母嘴裡火力輸出極猛烈,趙父嘴笨一會就憋得臉通紅,磕磕巴巴說不成話,錢向東隻聽見趙母劈裡啪啦一頓罵,覺得天旋地轉,換他也招架不住!

趙母罵累了,鋤頭也奪了下來,狠狠地剜了一眼趙父,換成一臉尷尬的笑:“小陸啊,你沒事吧?”

這邊陸淮川和趙棠棠都不知發生了何事,趙棠棠哪裡見過這種陣仗,早嚇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呼吸都不敢大聲。

“你看她裝的,就會扮柔弱,呸!”趙招娣啐道。

陸淮川忍著肩膀上的疼,手臂環著趙棠棠並未鬆開,一下一下地拍著她安撫。

“這是怎麼了?叔這是衝著誰啊?”

“不是衝你,不是衝你!你叔他是聽說棠棠在縣裡丟了人,這才發火!”她一把擰在趙父胳膊上,“你是死人那?說句話!”

趙父結結巴巴:“小陸,我是打、打、打這死丫頭,不是故意打到你!”

一聽就是趙招娣回來添油加醋告了黑狀,對了,她臨走就說“爹要是不打死你,我管你叫姐”!

陸淮川寒眉冷冽,雙目如冰,看向趙招娣,趙招娣渾身激淩淩哆嗦了一下:“什麼玩意兒?眼神怎麼這麼嚇人?虧得我要嫁的不是他,八成跟我爹一樣是個暴力狂!”

“爹,何不分皂白,未予兒辯白之機,便笞責?”趙棠棠急了,也顧不上特意模仿這裡人的說話語氣了,轉向陸淮川,內疚得不知如何是好,哽咽了半晌方道,“傷得重不重?”

陸淮川聞言搖了搖頭,讓她放心。

“你說的什麼鬼話?鬼上身了你!”趙父大吼一聲。

趙棠棠嚇得一個激靈,陸淮川忙用身體護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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