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當回過神來,大喊一聲朝著前麵衝了過去。
當他衝到了近前,眾人的臉色,又變得蒼白起來。
他們之前一直都在京城,對付的也就是一些流氓盜賊。
幾乎沒有見過什麼血腥的場麵,他們和那些民夫比起來,也就是平常多了些訓練。
但此刻熊武身邊的場麵,卻血腥無比。
山寨狹窄的門洞中,已經倒下了數具屍體。
每一具屍體的死狀都極其淒慘,皆是腦漿迸裂而死。
滿地都是血液和腦漿,還有他們那,被砸出一個個大坑的腦袋。
石敢當幾人,何曾見過這種場麵,隻看了一眼,立刻就有人趴在一旁的牆上,吐了起來。
一些膽子稍微大一些的,臉上也是刷白一片,嘴唇不斷的顫動。
這場麵,顯然和他們想象中的很不一樣。
石敢當先回過神來:“愣著乾嘛!殺啊!”
說罷,他直接揮舞著手中的刀劍,衝了上去。
一旁的皇城司士卒們,見領頭的都衝上去了,也強忍著不適,立馬跟了上去。
熊武已經將眾多土匪,壓得節節敗退,殺得他們毫無還手之力。
有石敢當他們的加入之後,簡直更加輕鬆。
趕來的土匪,一共就隻有五十人左右。
抵抗到了現在,又丟下了二十具屍體後,徹底沒了膽子,直接轉身,奪路而逃,哪裡還敢再麵對熊武這個怪物。
寨子裡麵,剩下的土匪們聽到了廝殺聲,也連忙趕了過來。
可剛到寨門口,就看見第一批土匪的殘兵敗將,奪路而逃。
還沒等他們弄明白怎麼回事。
隻看見門洞中,走出來一個高大壯碩的怪物。
此刻的熊武,比剛才更顯得恐怖!
一番戰鬥之下,他的身上的皮甲,早就已經被血液給浸透!
此時此刻,整個人就如同,剛從血泊中爬出來的魔鬼一樣!
熊武看著趕來的土匪,怒吼了一聲,朝著他們衝了過去。
一聲爆嗬之下,土匪們直接潰散,四處逃命去了,顯然是被熊武嚇破了膽子。
楊晨走出吊橋,看著熊武去追殺的背影,也覺得鬆了口氣。
熊武今日穿的是皮甲,犀牛皮晾乾製作成的,雖然防禦力不弱,但總歸是比鐵甲差一些。
若是熊武披上三層鐵甲,就這一百個土匪正麵對戰,估計都不夠他們殺的。
楊晨也算是理解了,那些百人敵,千人敵都是怎麼來的了。
王朝末年,那些吃不飽飯揭竿而起的流民。
身上兩片粗布衣裳,手中拿著遍布缺口的腰刀,甚至多數都用竹子削成的長槍,對上熊武這種披上三層甲的壯漢。
哪裡還有還手之力?
更彆說,流民本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順風仗搶一搶還可以,一旦逆風,就立馬開始撒丫子跑了。
哪怕有五百流民!
但凡被熊武弄死四五十個人,剩下的流民見到滿地的屍體,也便沒了膽子衝上去送死。
如此一來,熊武稱個千人敵也不過分吧?
楊晨沒有繼續往寨子裡麵追,有石敢當在,他就不必費心了。
掃視一周,他轉身上了寨牆,朝著寨子外看去。
寨子前方,是一條乾涸的河道。
開闊地的兩頭,有八九十米,緊接著便是三四米的斷層。
這頭有蟠龍寨堵著路。
若是後麵再開來一支軍隊,這地方,簡直就是天然的固若金湯的營壘。
楊晨摸著下巴,盤算起來。
趙真華和於國昌那邊依托木牆,應該能抗住過江龍的進攻。
雖說過江龍也有四百人。
但這些人都是土匪,若是傷亡太大,軍心肯定渙散的。
就算被過江龍許以重賞,頂多也就能忍受一半的傷亡。
再多的話,就會出現逃兵了。
一半的傷亡,就是二百人,憑借手裡的弓弩,對趙真華他們來說,也不算什麼難事。
若是過江龍拿不下客棧,必然會重新回到蟠龍寨。
若是這樣,就能和趙真華前後夾擊,在這河道中將過江龍一舉殲滅!
他沉思著,石敢當氣喘籲籲的跑到了他身邊。
“晨哥,寨子都拿下來了!”
“寨門這弄死了二十多個,追殺的時候弄死了三十多個,另外俘虜了三十多個!”
“隻有十多個從後門逃了,後麵的林子太密,我沒讓弟兄們追。”
楊晨點點頭:“十多個,無傷大雅,他們被熊武這麼一追,估計都得有心理陰影了,以後肯定是沒膽子再殺人越貨了。”
提到熊武,石敢當不由得滿臉欽佩。
“熊哥不愧姓熊,簡直就是人形怪物啊,所到之處,無人是其一錘之敵。”
說著,石敢當又激動的學起熊武的動作,雙手仿佛在揮動錘子一樣。
“不管追到哪裡,左手,右手朝著土匪的腦袋一錘,就直接把人敲死了。”
“我頭一次見到,有人殺人這麼輕鬆,簡直比殺雞還要簡單。”
楊晨笑著打斷他的話:“行了,彆囉嗦了,讓人把吊橋抬起來!”
“再讓弟兄們都拿著弓箭上樓!”
“今天這事還沒完呢。”
石敢當連忙點頭答應。
“明白!我這就去安排!”
……
客棧外,此刻喊殺聲震天響。
其中還夾雜著,傷者疼痛的哀嚎聲,以及被嚇破膽的哭嚎聲!
過江龍看著客棧前空地上,散落一地的屍體,臉色陰沉無比。
他沒有想到,這麼一個簡陋的客棧,居然如此難以攻破。
他也終於體會到了,那些來剿匪的官軍,屢屢铩羽而歸的挫敗感。
這攻城,真不是人乾的活!
況且他們拿拔過城寨,他們是土匪,乾的是殺人越貨的勾當,以往都是彆人來打他們!
讓他沒想到的是,造成傷害最多的,並不是皇城司的那些士卒,反倒是那些拿著木棍亂捅一氣的民夫。
這東西神出鬼沒,不少弟兄都是被莫名其妙,捅了個透心涼。
有人歡喜有人愁。
過江龍這邊臉色陰沉。
寨子裡麵的於國昌卻笑開了花。
他看著上百名民夫,靠著圍牆,站成一排,透過木牆之間的縫隙,朝外看去。
隻要見那裡有人,就立刻將箭矢對準縫隙,狠狠地往前捅去。
這套戰法,既避免了民夫和土匪的正麵交鋒,又讓民夫積攢了不小的膽氣。
效果十分顯著。
於國昌趴在寨門後麵,衝著外麵喊道。
“過江龍!你們打不進來的,還是趕緊投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