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聽力都這麼好?”
江塵臉上露出一抹驚奇之色。
就在他詫異的時候。
世界仿佛陷入了靜止,前一刻還你來我往,熱鬨非凡的大街,此刻落針可聞。
無數販夫走卒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活計。
他們紛紛站起身來,麵無表情,眼神空洞。
緊接著。
這些“人”,緩緩地朝著江塵的方向走去。
“啪!”
“啪!”
賣魚小販的剛宰殺刮鱗一半的魚,在案板上掙紮,殷紅色的鮮血不斷流淌。
“好熱情啊大家,”
江塵微笑著感慨:
“而且都這麼看著我,不知不覺,我已經成為了「萬人迷」一般的存在呢。”
江塵還是頭一次見到,獵物自己往獵人槍上撞的。
倒是省了他很多功夫。
嗯?
正準備掏出萬魂幡把這些“獵物”都收了的江塵,忽然發現了異常。
有一隻鬼,正飛快越過緩慢的群鬼,一路穿梭,朝著他的方向跑來。
以江塵的視力。
隻要他願意,這鬼“飛快”的速度,可以放緩到極點。
可以清晰地看出,這鬼怪是一個年輕的男性,屬於血衣。
這鬼怪,穿著一身白色短褂,臉上滿是焦急。
既然,這鬼這麼急。
江塵倒是不急了。
“快跑!”
年輕鬼怪對江塵喊道。
下一秒,他就準備拉住江塵的手。
笑死。
哪怕是美女,江塵都不會輕易讓她們摸到手。
何況是這個男的?
江塵不動聲色地把手換了一個位置。
那年輕鬼魂因為奔跑的速度太快,加上太用力拽江塵了,突然拽空,直接一個趔趄。
差點摔了。
這年輕鬼魂猛然轉頭,看了眼江塵手掌所在的位置,明顯有點迷了。
‘啊?我這也能拽錯位置的?不對……’
“趕緊跑啊?!你愣著做什麼?!!”
他朝著江塵吼道。
這是這年輕鬼魂的一貫做法,這樣可以快速吼醒被嚇傻的人。
畢竟,群鬼轉頭的大恐怖,他還是知道的。
江塵眨巴了一下眼睛。
不是?什麼情況啊現在是?大街上的鬼假裝自己是人就算了,現在突然有個鬼想要救人?
“快點!被它們追上,你必死無疑的!”
江塵稍稍思考了一下。
距離回家吃飯的時間變長了。
因為這場景的時間流速超過十六倍,已經達到了二十倍左右。
那倒是不急了。
“好,往哪跑?”
見到這“新人”總算是清醒過來,那年輕男鬼神色一喜。
“跟我來!”
穿著白大褂的男性就像是遊魚一般,迅速從人群的縫隙中穿過。
他時不時還回頭看一眼江塵。
發現那“新人”一直都是不慌不忙的樣子。
但和他的距離又很接近。
‘竟然跟的這麼快?’
他心中想著,隨即加快了速度。
江塵自然是輕鬆跟上,他對於這場景還是頗為好奇的,不僅僅是因為這場景要比之前大很多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
這地方的鬼魂和現世一模一樣,商販的叫賣,包子的香味,以及天上的太陽……
如果不是江塵突然提到‘鬼’這個字眼。
恐怕,就真的像是穿越到了沈燕世界一般。
不消片刻,一人一鬼已經擺脫了人群,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古宅。
江塵能認得出來。
這是義莊。
貓教他的。
“篤篤篤。”
年輕男性鬼魂開始叩門。
似乎有某種規律,有時候快速,有時候又很緩慢。
應該是某個暗號。
“吱嘎。”
門開了,年輕鬼魂閃身而入,他正準備叫上江塵。
卻發現,外麵已經空無一人。
然後,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年輕鬼魂:“??!”
他僵硬回頭,這才看到,原來是江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先一步進來。
“呼!嚇死我了,你怎麼比那些存在還恐怖?不聲不響的。”
這時候,年輕鬼魂才鬆了一口氣,他哭笑不得地看著江塵。
“奧對了,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白江,這些人則和你一樣,都是新人!”
江塵點點頭,他打量著義莊中,走出房間的人們。
一共七八個人。
有男有女,都穿著現代服飾。
應該是藍星來的。
“我叫江雨。”
江塵言簡意賅。
他有點習慣化名為‘江雨’了。
之前剛認識薑萊那個鄰家妹子的時候,隻是信口胡謅了一下,本想著叫‘厲飛雨’,最後還是選擇了江雨這個名稱。
後來,得知這鬼魂還有詛咒之類的能力。
他也稍微小心起來。
貌似詛咒聽起來就和真名有關係。
“江雨,你怎麼這時候才來啊?難道和這些新人不是一起的麼?”
年輕鬼魂白江有些好奇問道。
“應該也算是吧?你不邀請我進屋坐坐?”
江塵看了眼院子裡的棺材。
裡麵倒是都沒東西,都是空房。
“嗨!”
白江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你看我這記性!”
說罷。
眾人總算是轉移到了屋內。
相比於江塵之前曾一劍搗毀的義莊。
這地方明顯要好上不少,人氣十足,落灰都很少。
白江從一側的房間中,搬出一張擦得光亮的紅木桌子。
再配上一些木質板凳。
眾人這才圍桌而坐。
“好多年沒見新人了,這次居然來這麼多。”
白江臉上明顯有些興奮。
江塵掃了一眼旁邊的屋子,那邊似乎擺放著什麼,他不動聲色地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新人?這詞而我聽你說了好多次了,這是什麼意思?”
“對了,江雨兄弟恐怕還不知道吧?”
白江笑著解釋道:
“之前,我也是機緣巧合發現,這片天地,似乎是和之前不同了。”
年輕鬼魂開始講一個很遙遠的故事。
大概就是,某天,他突然發現,世界變了。
上一秒還和藹可親的親戚朋友,在他突然提到一個字眼時,臉色忽然變得陰沉。
甚至讓小時候的白江感到害怕。
他嚇得哇哇大哭跑開了。
等他再次見到那些人時,卻發現,他們又和之前一樣。
仿佛完全忘了之前發生的事。
聽到這裡,江塵倒是不置可否。
但桌子對麵的其他幸存者,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江塵注意到,其中還有人哭過。
想必,是之前那恐怖的一幕,讓這些人有了些心理陰影。
“那個字,我現在不方便說出來,”
白江一邊說,一邊用手指了指天上。
大概是舉頭三尺有神明的意思?
“不過,我可以寫出來。”
他在紅木桌子上,用手指一筆一劃地寫著。
赫然是一個江塵熟悉的字眼。
“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