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紅剛到了張啟山給的地址,連招呼都沒顧得上打一個,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被安置好的謝淮安身側。
“找回來了就好,找回來了就好!”
張啟山想笑著跟他寒暄兩句的動作還沒來得及做,就見二月紅從他旁邊直直掠過去,仿佛根本沒看見他這個人一樣。
張啟山:
眼見二月紅又開始檢查棺材裡的人是否安好,他輕咳一聲:“二爺”
“佛爺,我聽說淮安這孩子的叔叔過來了?找了這麼些年全無音訊,怎麼突然就出來了?是不是謝淮安身上有什麼暗傷?”二月紅臉上著急的神色讓人忽視不了,他本來都快到張啟山這裡了,又聽說出了事。
丫頭也嚇得夠嗆,連忙就派人去找,現在聽說人沒事,才勉強鬆了口氣,把夫人安置好就著急忙慌的過來了。
張啟山隻是出了個聲,就被抓著問了這麼老大一堆,有些沉默。
是他的錯覺吧,為什麼全世界的人都覺得謝淮安是個好人?
當年八爺在的時候也是天天跟他念叨謝淮安怎麼怎麼重諾,怎麼怎麼容易被騙,對謝淮安唯一的負麵評價居然隻是他交友不慎?
如今看見二月紅這樣子,張啟山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但為什麼謝淮安在他這裡就是一副不坑死他誓不罷休的樣子?
就因為他抓了張起靈?
沒察覺到張啟山不滿的神色,二月紅又朝屋內其他地方看去:“謝淮安的小叔呢?我得好好見一見道個謝。”
當年丫頭如果沒有謝淮安的藥,隻怕早就去世了,這樣的恩德,怎麼著也得登門拜謝。
不過可惜他們查了許多年,什麼都沒查到。
如今聽說謝淮安有個小叔,這怎麼也得是見一麵才能不失禮數。
張啟山木著一張臉:“人沒在這兒,彆找了。”
“有人請了他去做客,謝景時把謝淮安安頓好就離開了。”
二月紅聞言有些不讚同的看著他:“怎麼能讓彆人請走?佛爺也不替我留著些貴客,我還沒當麵謝一謝他。”
張啟山突然覺得這些年孤家寡人倒也沒什麼不好,最起碼這樣不會有人在他耳邊念叨謝家人。
“二爺先前說有事來找我,不知是何事?”
說起這個,二月紅想起前不久十一倉送來的信,他早知道這些年張啟山變了太多。
卻也不免在看見謝淮安信件的時候愣了一下。
當年十一倉的人找上門,說有位姓謝的先生要讓他存一件貨物。
二月紅不解到底是要存什麼,來取貨的倉員隻說了兩個字“恩情”。
他不知道謝淮安是想要他做什麼,但還是選擇了相信。
前不久,二月紅再次見到了十一倉的倉員,這次他們說是來出貨,並給了自己一封信。
信上詳細記載了張啟山這些年做的事,他不知道謝淮安是怎麼預料到這些的,或許又是他那個朋友的做法。
但信的末尾,隻要求了他一件事,將被困於格爾木療養院的人救出來。
二月紅在看見信件的時候立刻就往格爾木趕,隻是還沒等他到達格爾木,就聽說療養院出事了。
有人在他前麵,提前動了手。
二月紅起先並不知道是誰,後來聽說張啟山放出消息鬨事的人死了。
一打聽發現是謝淮安。
給他嚇得連夜給張啟山去信,得知真實情況後,按照張啟山給的新地址趕路。
他不知道謝淮安親自去動手是不是覺得自己動手更放心一點,又或者覺得幾十年過去二月紅早就忘了這件事。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二月紅這恩是沒報成,他看著靜靜躺在棺材裡的人,無奈歎了口氣,這孩子還是太冒失了一點,做事情之前哪怕跟個長輩商量一下呢?
也得虧張啟山這個性子被坑成這樣都沒對這孩子下手。
不對,想起信上列的樁樁件件,二月紅眉頭一皺:“佛爺,你這些年究竟都乾了些什麼?”
根本不敢對謝淮安動手的張啟山全然不知道自己這些年的罪行都被人列好送到了二月紅府上這件事,看著二月紅的神情,張啟山有種不好的預感。
二月紅也沒想到,自己當年所說,如今竟應驗到自己頭上。
【“佛爺若真是做了錯事,哪裡用得到我?八爺就能念叨死他。”】
一路往東北走的謝景時麵上沒什麼表情,私下裡卻是笑開了花:“係統,算算我安排十一倉上門找二爺的時間,再加上這段日子出了這麼多事,幾經波折,二爺現在估計見到張啟山了吧?”
係統按照他說的投入算法,發現這個時間確實已經到了。
“之前動手的時候發現二爺沒到,又為了確保你嘴裡說的萬無一失,就我自己動手了,反正結果都一樣,二爺趕到後發現自己白來一趟,再加上給他留的信裡張啟山的罪行”
謝景時樂了:“他得念叨死張啟山吧?”
係統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也沒忍住,【謝淮安,有沒有人說過一件事?】
謝景時挑眉:“什麼?”
【你坑人真的很有一套。】
當年這人在十一倉存了兩件貨物,原打算著是為了讓格爾木的營救行動萬無一失。
他從一開始對瞎子的請求就隻有讓他對張啟山使絆子,真正營救的人,他另有安排。
瞎子出現在格爾木,謝淮安其實有猜測,畢竟他當初讓瞎子幫自己找過張家人,多多少少看見人被抓了,他應該也會參與一二。
他萬無一失的計劃從一開始就是二月紅,比起彆人,二月紅有著彆人在張啟山麵前沒有的情分,他和張啟山在長沙那麼些年,要說救個人,麻煩是麻煩了些,卻比一般人都要有希望的多。
隻是現實和想象略有偏差,他醒來的時候二月紅還沒到,謝淮安沒有第二個清醒的時間,他就乾脆先動了手。
如今二月紅撲空,又有那麼多張啟山的罪名都給他遞了過去。
張啟山耳朵都該起繭子了吧?